接下来的日子棠玖歌照常课、训练、淬炼，她每天都在进步。

之前冒险调动了精神力，虽然精神力受损，但被治疗恢复后，已经被松动的精神力自然不会再冻结，因此随着她慢慢地训练恢复，法系等级快速而稳步向a级冲去。

但说实话，这也是因为棠玖歌知道有墨珄才敢这么冒险，否则如果其他人这么干，精神力的损伤如果无法治愈，一辈子也只能止步于b级，甚至再严重点还要往下掉。

除此之外，棠玖歌其余空闲时间全部用来研究新丹药，她几乎每天晚都泡在墨珄的书房里炼药，不管炼多久墨珄都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时间到了提醒她去睡觉。

墨珄觉得棠玖歌远比从前的他要拼得多，她之前闲聊时告诉过他，她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天才，但他却觉得她即使抱着过人的天赋，也远比其他人要努力百倍。

这一晚，棠玖歌终于炼出了新丹药，兴奋地直接跳了起来。

“太好了！果然还是应该用鹿野花！新露草还是差点意思！就是莫叶根和鹿野花相冲的问题需要用和玉藤来中和，我早该想到的！”棠玖歌捧着丹药转了一圈，炫耀似的拿给墨珄看。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天天炸炉，炼出来的都是渣渣，她觉得在墨珄面前脸都丢尽了。

墨珄低头看着少女手散发着药香的丹粒，有些好奇地拿起一颗，看了两秒后就放进了嘴里。

“诶！？你怎么吃了？！我还没试药呢！万一有毒怎么办？！”棠玖歌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就去捏墨珄的脸和嘴，“化了吗？！快吐出来！”

丹药入口即化，墨珄几乎没什么吞咽的感觉，他无奈地把棠玖歌的手打掉，“我不会有事，你忘了我拥有的是什么元素的星力了吗？”

棠玖歌这才想起来，松了一大口气，但还是让墨珄下次不要这么冒险，万一她炼的药不对正好让他无法动用星力怎么办。

棠玖歌自己也吞了一颗丹药。

她细细感受着丹药入体后在体内的变化，确认是自己想要的效果才放了心。

这个丹药的药效足够b8级的人完全恢复伤痛和体力了。

只是……

棠玖歌抬眼看了看墨珄，忽得叹了口气。

墨珄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成功了棠玖歌还闷闷不乐，但见她不太开心的样子，他立刻从空间环里递出一杯奶茶给她。

空间环的空间里没有时间和空气等等一类条件，放进去的时候什么样，拿出来的时候依旧什么样，现在奶茶还冒着热气。

墨珄后来还是和棠玖歌商量着把奖励换成奶茶了。

他的负罪感太深重了，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棠玖歌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只能告诉她，她现在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哪怕是和他，也不能再毫无顾忌地互相亲脸了。

他还记得她当时愣了一下，眸子里的光都暗淡了下去。

他有些心疼，却也知道必须这样。

从前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的时候，他肆无忌惮地抱她搂她触碰她，但明白以后，他却忍不住越来越克制。

他喜欢她，就应该珍重她，不应该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趁人之危，即便只是亲吻脸颊。

况且他觉得这样也能让她开始真正意识到他是个普通男性，而不是一个可以肆意撒娇要亲亲的长辈。

他垂眸看着此时捧着奶茶喝得开心的棠玖歌，微微勾唇一笑，眸中尽是柔和的宠溺。

一旁的棠玖歌偷偷抬眼瞄了瞄墨珄形状好看的薄唇，咬了咬口中的吸管，心中说不是什么感觉。

墨珄不愿意再亲她以后，她一时郁闷，隐晦地去问了桑明香，假装是自己逛论坛看到的问题。

问她女孩长大了以后再被男性长辈亲脸是不是不太好。

香香说是的，还说如果是亲爸还勉强可以，但其他男性长辈肯定要避嫌的，这种亲密的动作当然只能和恋人做。

那个时候，棠玖歌脑海中忽得掠过一个想法。

她想，如果她长不大就好了，或者……如果墨珄不是她的叔叔就好了……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却荒唐至极，让她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是她父亲那张满是胡子的脸亲了过来，她慌张地往后躲，好不容易才躲开，却忽得身体向后一仰坠了下去。

失重感让她心脏怦怦直跳，然而她被一个少年接住了。

少年的身形让她感到熟悉，却看不清脸。

他将她放了下来，清风落雪一样的声音响起。

他说：“你头发乱了。”

随后他伸过修长又白皙的手，将她的发丝温柔地别到了耳后。

梦里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就想起来看过的漫画片段。

她想着，接下来他应该就来亲吻她的脸颊了吧？

果然，少年倾身吻了她的脸颊。

但他没有离开，她听到他说，“不够。”

她觉得这个场景也熟悉，似乎是另一个漫画片段。

然后她就被少年拉进了怀里，抱得紧紧的。

他低下头来吻了她的唇瓣，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

——是墨珄。

然而梦里她没有抗拒一切，甚至感到非常欣喜，仿佛之前被他拒绝的失落全部被填满，任由他吻着抱着，牵着她的手到处走。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的脸又出现了，他脸的胡须都炸了起来，对她大声嚷着：“小玖！你一定要孝敬他！一定要孝敬他！”

她猛然间惊醒，发现天已经亮了。

醒来后，她觉得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噩梦。

当然，如果去掉头尾，也许会好些。

吸管底部发出已经被吸空的“嘶嘶”声，棠玖歌终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抬头冲墨珄笑了下，笑意温软，是她面对季徉时经常露出来的那种假笑——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吧。

她和墨珄道了晚安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墨珄看着她的背影，回想她刚才的笑容，微微皱了下眉。

总感觉她最近有时候怪怪的。

——

棠玖歌在这之后对于炼药事业更加狂热，似乎是有什么目标想尽快达成。

她经常熬夜，总是满山头的找草药，炼药也不让墨珄在一旁陪着了，说他会影响她，一天只睡五个小时，墨珄怎么劝都劝不动，观察了段时间见她精神和状态如常，又硬拉着她去楚昊那体检了一番，发现确实没出什么问题后便也稍稍放心了。

然而在这样争分夺秒疯狂忙碌的日子里，墨珄离开的那天终于还是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