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还需要工作思路?”
王开顺手把大嘴手里的鸡蛋羹端过来,“这也太丢我们门派的人了。”
“哎,你——”
大嘴看着那碗鸡蛋羹。
“我端过去,帮你好好教训教训她。”王开让大嘴回去睡觉。
他取了一个勺出了后院,到了小贝的门前敲门。
“鸡蛋羹好了?”
屋里很快有了郭芙蓉的回应,“来了来了。”
咣!
门打开,郭芙蓉没看见人就问:“蒸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蒸老了,蒸老了我可不给——”
郭芙蓉呆住了,“老——小师叔?”
“喏,鸡蛋羹给你。”
王开把手里的碗往郭芙蓉面前一递。
郭芙蓉接过去,“那个,谢,谢过小师叔。”
“还行,你爹把你教的还挺懂规矩。”
王开跟着走过去,见小贝坐在床上打着呵欠,“小贝怎么还不睡。”
小贝瞪了郭芙蓉一眼,“也得睡得着啊。”
郭芙蓉没理会小贝,她闻了闻碗里的鸡蛋羹,然后盯上了王开手里的勺子,“小师叔,那个——”
“哦,你要孝敬小师叔啊。”
王开顺手就把鸡蛋羹端过来,“你小师叔正好饿了。”
“哎,哎。”
郭芙蓉伸手去抓碗,“小师叔,我晚上没吃饭,饿的对子呱呱叫。”
小贝闻言不由地撇嘴,“活该,让你吃馒头你不吃。”
郭芙蓉回了一句,“本来嘛,那馒头就不是人吃的。”
“哎哎,你说什么呢。”
王开用勺挖一口鸡蛋羹,“你小师叔整天吃那馒头呢,你小师叔不是人了?”
他端着碗绕着郭芙蓉转,“小师叔就纳闷了,你爹怎么教你的?他当初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怎么才一代就把优良传统给丢了。你打个杂还调研,你爹当年扫地都当修行呢,从一粒尘一粒土锻炼出了一丝不苟坚韧不拔的品行,怎么到你这儿就断了呢,难道是老郭当官儿就飘了起来。”
郭芙蓉听了不高兴了,“不许你这么说我爹!”
要不是碍于王开会什么指,她指不定就排上去了。
“我说我师兄呢。”
王开又吃一口鸡蛋羹,“还有你这功夫,老爷子传下去是让你们惩恶扬善斩妖除魔的,你竟然用它来逼厨子半夜起来给你做饭!”
他站在郭芙蓉面前,“谁教你的,还是你爹教的?!”
王开再吃一口鸡蛋羹,“我们绍兴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郭芙蓉让王开这一顿训,还因为理亏不能争辩,只能委屈地说:“我,我饿了。”
“饿一顿好,下次就不会嫌弃馒头了。”
王开见鸡蛋羹留了一半就停了手,“你好好反省反省,这半碗鸡蛋羹我端回去给我的病人吃,不许再逼大嘴起来做饭了啊。”
王开给她一个眼神让她领悟,端着碗出了门,留下郭芙蓉一肚子气。
她关上门回到床上,“得,饭没吃着,还受了一肚子气。”
郭芙蓉就纳闷了,“你说我怎么就冒出来一个小师叔呢。”
小贝幸灾乐祸,“活该,要没有这便宜小师叔,你还不知道多猖狂呢。”
“我很猖狂吗?”
郭芙蓉问了小贝一句,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好吧,拜托,你们把我困在这里不吃饭还让我干活,我就不能嚣张一下下了?”
“留下是你答应的,又不是我们逼你答应的,是你反悔了。”小贝鄙视她,“就你这还想当大侠让人以后提到你爹就说郭女侠他爹呢,别到时候都是骂名。”
郭芙蓉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然后坐在床边沉思起来。
作为新室友,小贝见她不说话,还以为把话说重了她不高兴,她拉了拉郭芙蓉的衣摆,“你也别太把老王的话放在心上,他这人就没个正形,吃饭不给银子,当个郎中是庸医。还厚脸皮,长的普普通通还整天夸自己俊,最关键的是他品德败坏——”
小贝说起王开的坏话就来劲,“对!品德败坏,小孩子的糖葫芦见面都要分一半,还时不时骗我糖葫芦,我都记在账本上了。这次训你啊,估计就是想吃你的鸡蛋羹。他每次说我的时候就是,不是糖葫芦坏牙,就是吃酸的太多会吐酸,然后把糖葫芦给我抢了。”
当然,王开经常给她买糖葫芦这段儿就忽略了,毕竟她现在安慰小郭姐姐呢。
“用我嫂子的话来说,这一招叫作欲擒故纵。”
小贝忽然笑起来,“他本来就喜欢拿腔作势作弄人,等以后你被作弄的多了,你就知道了,哎,他有了你这侄女作弄,以后我就轻松了。”
“我谢谢你啊。”
郭芙蓉躺下,“仔细想想吧,这便宜小师叔说的也对,可是——”
她摸了摸肚子,“我好饿啊。”
王开回到医馆的时候,呱呱他们在右厢房,老高和朱公子也在这边。
他们都没睡,老高本来就饿,结果又吃了许多消食儿的山楂丸,现在整个喉咙都再被返上来的酸水灼烧,肚子更是饿的快瘪下去了,只能抱着肚子翻来覆去的喊饿。
在王开进屋时,老高瞬间站起来抢过王开手里的碗。
“才,才半碗鸡蛋羹?”
老高有些不满意,他吃了一口,“这麻油也不好,不太香。”
“你吃不吃,不吃我端走。”王开作势去抢。
这老高跟郭芙蓉一个毛病,不愧都是京城出来的。
“我吃,我吃。”
老高避开王开的手大快朵颐起来,半碗鸡蛋羹很快就下肚了,然后他摸着肚子,“贤侄,我现在更饿了,你还有没有鸡蛋羹,再给我来点儿,再来点儿。”
“行了,差不多了,饿不死就成。”
王开让他快休息,“你现在就是把身子里所有的东西排空。妖气这东西,在人生龙活虎时是祸害,在人快死快不行的时候,还有点儿作用。”
若不然老头儿也不会从京城一路向北来到医馆,在接连被吓的情况下还这么生龙活虎。
王开去歇着了。
等他睡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推开窗伸了个懒腰,一团潮湿而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把房间里的污浊荡涤一空。
他窗户边就是梅树,在屋檐下还有一口大缸,缸里养了几条黑不溜秋的怪鱼。
天还在下雨,屋檐上的雨落到缸里啪嗒作响。
再往旁边就是水井了。
呱呱对水井有着微妙的情愫,前几天刚进来的时候,还打算住进井里不住右厢房,王开直接拒绝了,他可不想喝呱呱的洗澡水。
呱呱这会儿就在井边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