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边教授的反应倒是让叶九没想道,依然笑咪咪地看着宁可可,好像他看出宁可可是在故意调皮一样,那是一种长辈的目光。
“你们的史料太少了,我告诉你们吧,天枢道人的理想就是修一个连环墓,连环你听得懂吧,就是一环套一环那种?”
边教授非常配合地说着:“连环我懂,我小时候玩过,铁链子也差不多,一环套一环,对吧?”
“你比王教授聪明。”
不是人家聪明,是你太弱智了。
叶九生气也没办法,宁可可这时正玩得高兴呢,叶九感觉这位边教授能对付得了她,一直在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大大小小的墓我也了解不少,只是连环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个连环法呢?”
“你猜?”
愁死人了,叶九都不好意思与这二位教授目光对视了。
“猜不出吧?我告诉你,安信侯是前汉的,可天枢道人不是。”
“是先秦的。”边教授说。
“咦,会抢答了?”
“哈哈哈哈,”边教授笑了起来:“可可你真可爱,我女儿小时候像你一样调皮,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说!”宁可可把手背了起来。
“我从京城来这里,时间挺紧的,咱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一问一答的了,你把你想告诉我的和能告诉我的稍微……”
“以后我要去京城直播,你可得招待我!”
“那是应该的啊,住我家,我让我女儿带着你在京城玩!”
“好吧,今天就不和你玩了,告诉你吧。”
叶九终于松了口气。
宁可可又开始满地溜达了,一边说一边还举着一根食指在空中不停地晃悠:“天枢道人是个有追求的人,”
没说天枢道人是个有理想的好青年,让叶九有点意外。
“他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就是设计一套螃蟹墓。”
“螃蟹墓?”叶九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这不是瞎掰吗,我啥时候告诉你有螃蟹墓了?
“你要是再这么一惊一咋的我就让你陪穿山甲到处面聊天去!”
宁可可是真能瞎编啊,没想到她又把话给圆回来了。
她讲,螃蟹是一个身子八条腿,所以这螃蟹墓就是由一个身子和天枢八墓组成,而这个身子就是始皇墓。
除螃蟹是她编出来的之外,其它都是叶九给她讲的,也算没瞎说。
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叶九的原话了,不过她还是做了些加工。
天枢道人在世时,只修了一个始皇墓,之后的八座墓都由他的子孙历经近千年才陆续完成。
“有个口诀,八个字,”宁可可说到这儿停下了,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叶九明白,这货把八字诀忘了。
“想起来啦,黄风吹,龙蛇水中游!”
叶九差点喷了,但此时不能给她纠正,让她失了面子又会和自己闹的,这个不重要,以后更正也来得及。
“别记,”宁可可立刻阻止了拿出手机准备记这个八字诀的边教授:“这个我记不太清了,你想记就记吧,等我想起来之后再给你更正,大致意思倒是差不多。”
接下来,宁可可的废话就少了很多,八座墓中都有一个自毁机关,想破解这个机关几乎不可能,除非有密匙。
她居然说天枢道人这人仇富心理做怪,所以才故意弄了这么一套东西留给后世的聪明人来盗墓。
此处应该说天枢道人还想杀富济贫才对。
“听懂了吧?”宁可可再次弯腰到边教授面前:“始皇墓里的密匙可以打开天枢八墓第一墓的中心墓室,第一墓的秘匙可以打开第二墓……”
“噢,原来是这么个连环法,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边教授一种松了口气的神态,这句话没逗宁可可,是真感受。
“那这个八字诀有什么特殊含义没?”边教授又问。
“有啊,当然有啦!八字中的每一个字都代表着这个墓守墓生灵的名称,黄风吹,这个风就是马蜂的谐音,不过,这是我猜的,你别太当真。”
明明就是这么回事,她说是她猜的,要干什么?
边教授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么说,文远的安信侯墓是天枢八墓的第二个墓?”
“只是有可能吧,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我猜的,你参考一下就行,要是不对可别怪我。”
“那你知道这八个墓分别座落在什么地方,又都是什么人的墓吗?”
宁可可摇摇头:“不知道。”
宁可可又没说实话。
这是要留一手准备换嘉年华?
这些考古学家们又不是富翁,如果想靠一点一点往外透露的方式来坑嘉年华,就不地道了。
现在不能说她,等教授走了以后再耐心和她说,这种钱咱不能挣。
接下来,边教授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完全一样,不知道。
有些问题叶九是和宁可可说过的,有些问题她确实不知道,叶九也不知道。
叶九明白,甭管知道不知道,宁可可是不打算说了。
边教授犹豫了一会儿后,站起身来,估计他也看出从宁可可这里能得到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可可,谢谢你,你今天说这些对我们帮助很大。”
“边教授……”宁可可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说?”
“其实吧,要不是我觉得你这个人好,像我大爷一样……”
宁可可又停住了,叶九看着她,你确定这个大爷不是骂人?
“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尽管说。”边教授连忙说,他这个年纪的人估计不知道大爷这一词有时可以是贬义。
“我本来不应该和你们说这些的,没凭没据,全凭我爷爷小时候给我讲过的一个故事,不能当真的,要是你们在考古过程中发现我说的都不对,我可就成了谣言制造者了。”
宁可可过来把边教授的手拉住还摇了摇:“警局已经因为这事找过我了,要么,你们还是把我今天说的话全忘了吧。”
“没关系,你过虑啦,我们考古肯定是以事实为根据的,你今天说的话权当替我们开开思路,做个参考。”
“那你给我留个字条,做个保证。”宁可可拿过一张纸来,要求边教授写上年月日,到宁可可这里听她讲爷爷讲过的一段故事,签字。
“行,没问题!”边教授马上拿出笔就按她说的写了这么一句,然后签名。
教授就是不一样,这年头随身带笔的人可不多了。
叶九想起父母曾给自己讲过的一个笑话,说他们年轻时,以中山服左侧外兜夹着的钢笔数来看这个人有多高文化。
夹一支笔的是中学生;
两支笔的是大学生;
三支笔的是教授。
然后问你,夹四支笔的?
当初爸爸问妈妈这个问题时,妈妈想了半天,说夹四支笔的一定是科学院院长。
爸爸说:“错,是修钢笔的。”
叶九倒没觉得这个笑话有多好笑,可妈妈说,爸爸当时就是靠这个笑话把她追到手的。
边教授签完名,把纸推给宁可可:“放心,如果将来有人说你造谣,我本人亲自来给你做证都没问题,不过……你如果对自己说的话没把握的话,在直播间可就不能随便说了。”
“放心吧,就算在直播间说,我也会告诉粉丝们,这是我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听个热闹。”
“好吧,”边教授再次伸出手和宁可可握了握,致谢道别。
别管宁可可之前怎么胡闹,后面这些话叶九认为说得好,说过的一切都不算数,我讲个故事,你听听就好,愿意当真是你的事。
“好啦,”叶九过来搂住宁可可的肩膀捏了捏:“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你做得对,这些事本来咱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把自己撇干净就好了。”
“什么叫就这么过去?我还止着直播考古大火呢!”
“你……不作死就不会死!”叶九一把将她推到了床上。
“叶九你干啥?”宁屁屁猛地撞开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