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走到这一步,宁可可和邓友朋之间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一个虽没翻脸但很僵化的一个局面。
宁可可和白胖子做为普通老百姓,心里对这件事放得更重一些,也许自己的切身利益有关吧,人家邓友朋一方的心里可没这么多负担。
宁可可和叶九犹豫再三,还是给粉丝加了一场高杨村直播后,拒绝了老普的挽留,回了京城。
拿宁可可对叶九的话说,回去享受孤独,远离喧嚣和纷争。
但老普没闲着,仍像之前一样,把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告诉二人。
还有,胡东和强子私下联合了几位弟兄,源源不断地把公主墓发掘情况的影像传给了宁可可。
宁可可又进入了一个在直播中只字不提考古的阶段,静待变化。
……
宁可可离开西安的第二天,邓友朋就在高杨村为他们提供的临时驻地中召集考古队的几位主要专家、副队长和小组长开了会。
至此,墓顶上的覆土已全部清理,算是一个开墓前的讨论会、动员会。
老普在院子里遇到了与几位考古队员聊天的白胖子和他那两位美女助手。
聊得火热。
白胖子聊得神采飞扬,脑门发亮。
老普瞅了他一眼,心想,你以为这几个考古队员是为了和你聊?都是大小伙子,那是撩你那俩美女助手呢,稀罕你?
老普正要进门又返了回来,问白胖子是不是要参加会议,白胖子很得意地告诉老普,是邓友朋请他来的,不过会议一开始应该是考古队内部的事情,他不参加,后半段会请他进去。
“你堂堂一个副队长都不知道这事?”白胖子这是在损老普,老普和宁可可是一伙的,谁都知道。
……
会议开始不到五分钟,讨论就变成了争吵,然后演变到了攻击。
老普拿出了一种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邓友朋死嗑到底的架式。
邓友朋的进墓方案,还是基于他的不信邪理念,他要从墓葬的北面破洞而入,直接打开中心墓室。
老普则坚持从南面的墓门进入,一切按步骤来。
天枢八墓的墓葬设计和其它墓不一样,是天枢道人专门留给后人的一道题,解对了你就可以顺利进入,拿走一切东西,解不对,你就要付出代价。
所以,老普认为必须走门,这样才能保证墓里的所有文物完好无损。
“你这是中了宁可可和那部电影的毒吧?你觉得墓里面真的会和电影里演的一样?不觉得荒唐吗?”
“既然电影这样演了,那咱们总可以试试吧,如果一样,咱们不是正好捡个现成的方案吗?如果不一样,咱们再另行制定也不急吧?”
“考古研究是科学,不是江湖!”邓友朋的语气变硬了。
老普也站起了身:“科学不要看证据吗?安信侯墓怎么开发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邓友朋开始蛮横了:“我接手安信侯墓,我纠正一下,这座墓到底是不是安信侯的到目前为止还无法确定,我接手文远墓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是听你们说的,说实话,事情肯定是有的,但这里面有多少是人为操纵的,我不敢断定。”
“那些大马蜂是人为操纵的,你给我操纵一个看看?”
见老普急了,邓友朋反倒不急了,他承认大马蜂,他怀疑的是这些马蜂本可以很轻易消灭掉,为了直播效果,偏偏设计出许多转折来。
“你和宁可可兄妹相称,边教授更是认了宁可可为干女儿,还送了一只价值不菲的镯子,边教授已经去世,我就不说什么了,宁可可是怎么提前知道墓里这些详细情况的,你是不是也知道一点?”
“放你妈的屁!”老普这下可真急了,跳着脚开始骂人了:“要不是你,安信侯的中心墓室能毁了?你有罪!”
邓友朋看着老普的样子,不语,冷笑。
官场混过的人……你品。
王教授等人把老普按捺下后,出来说了一句话:“我证实,以我的人格保证,宁可可知道墓里的机关是在我们开墓前而不是开墓后,没有人任何人能提前把信息提供给宁可可。”
“那个小张呢?”邓友朋问:“他不是被你们安排出来什么工作也不做,专给宁可可录视频吗?他是考古队员,这么做不荒唐吗?”
老普又跳了起来:“叶九不是考古队员,几次涉险,重伤昏迷,换你十个小张也值吧?”
“他不是为了直播效果吗?”邓友朋这一句把老普彻底激怒了,要扑上来打人,还是王教授及时把他拉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曲教授站起了身,咳了一声:“叶九不是咱们考古队的人,我们也没付给人家报酬,为了直播效果这个动机是肯定有的。”
“曲教授你……”
曲教授摆摆手示意老普别激动:“但是,他在发掘文远墓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我们不仅不能忽视,还应该感激,这才是我们应有的态度,他直播好坏与我们无关,我们要看到是他为我们做出的贡献。”
听曲教授这番话,老普马上平静下来了,老普只要不激动,还是很能找到要害的,他向前走了一步,装出一点微笑来问邓友朋:“邓队长既然不相信电影出现的墓葬结构,怎么就断定中心墓室在北面呢?”
“门在南边,墓室就在北面嘛。”司马教授出来打圆场。
“文远墓是这样吗?”老普反问,司马教授没说话,拍拍老普让他坐下。
确实,文远墓的墓室分三层,中心墓室偏偏在靠南的位置上。
“我有个建议,你们大伙看看行不行?”曲教授一开口,大伙安静了下来,曲教授虽在考古界地位颇高,但他毕竟不在领导职位,这件事如果邓友朋执意要按他自己的方案办,曲教授是无权干涉的。
他能做的,也只是向上反映一些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
曲教授的意见是,既然大家意见不一,又各有道理,为什么不可以把两种方法都试一试呢?
现在还不到大批考古人员进墓的阶段,人力充足,完全可以分成两组,一南一北,如果都顺利的话,最后在中心墓室实现会师。
“好吧,”看得出来,邓友朋不情愿,但又碍着老师的面子,同意了。
老普在暗中攥了攥拳头。
邓友朋没像老普那么睛雨瞬变,语调也平静得多:“明天早上,咱们分组,我带一组,王副队长带一组,其它人以自愿结合调整的方式分配吧。”
甭管来多少个副队长,老普这个民间的副队长也得排在最后面,老普有心里准备,完全接受。
没想到邓友朋又给了老普一个难看:“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一个新墓葬的勘探计划,与咱们现在所有的项目都无关,老普,你是不是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