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胖婶如此说,只得收了,感激万分的道了谢。
这边小石头牵着王落花的衣角,眼泪汪汪道:“花儿姐姐,你真的要走了么?”他不舍的看了王落叶一眼,“真要带着叶儿一起走?”
王落花摸摸他圆圆的小脑袋,不舍的点了点头。
王落叶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她一哭,小石头哭的更厉害了,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哭的难解难分,胖婶,林氏和王落花三人一起好不容易劝住了。
最后,胖婶又叮嘱自家兄弟,务必好好照顾母女三人,将她们安全送到。
离开前,林氏依依不舍的回望了一眼,想见王青山,又怕见到他,忍着泪意上了牛车。
药庐坐落在风景秀丽的秦怀河河畔,背后靠着雁回山,茅檐土壁,槿篱竹牖,最是清幽。
按距离来说,离王家村并不算远,翻过雁回山就到了,约摸也就一个时辰的距离。
只是林氏腿伤未痊愈,牛车又无法翻山越岭,他们只能绕道走,幸好胖婶有远见,准备的干粮足够他们中午吃了。
不仅有二十来个鸡蛋,十来个烙饼,还有一只用枯荷叶包裹的油滋滋,香喷喷的大烤鸡。
对于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吃到大肥鸡的穷苦人家来说,这一篮子东西价值匪浅,林氏更加感动不已,因为心中对王青山始终有牵念,纵使美食在前,她也吃不下两口。
途经九龙镇时太阳已经西斜,王落花下了牛车,简单的购置了一些柴米油盐和两床被褥便急着上了牛车。
这一路走走停停,从清晨直到日暮,经过这一路颠簸,林氏已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张长生负责拎包袱,姐妹二人扶林氏一起进了屋。
一进屋,众人都愣了一下。
张长生也没多想,以为是王落花提前过来收拾的,遂笑道:“临行前,我姐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帮着一起收拾屋子,不想落花丫头已将屋子提前收拾好了。”
林氏和王落花奇怪不已,甚至有过一瞬间的惊喜。
难道娘(外婆)根本没死,她回来了。
按理说,这屋子长久无人居住,该遍地灰尘,蜘蛛儿结满屋梁才是,怎么收拾的一尘不染。
再一看,虽是一尘不染,却没有丝毫烟火气息,不像有人居住过。
王落叶年纪小,懵懵懂懂,一无所知。
听张长生这样说,王落花按下心中疑问,笑着从包袱里掏出八十文钱递给张长生,张长生连忙推拒不肯收。
“长生舅舅不肯收,就是瞧不起我。”
“你这丫头,怎么学起我姐说话了,这钱断乎不能收,否则叫我姐知道,腿还不要给我打折了。”
王落花叹了一声:“唉!以后有什么事都不敢再麻烦长生舅舅了。”
张长生讶异道:“这话怎说?”
“长生舅舅不肯收钱,要不就是嫌钱少,要不就是以后不想再载我了。”
张长生无奈笑道:“你这丫头,也罢,我就不客套了。”他从她手里拿过九文钱,“按照市价,牛车一人三文钱,三人九文。”
“这哪行,长生舅舅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这会子天快晚了,回去还得先找家客栈住下,明儿一早再走,就这八十文恐怕都不够,没有让长生舅舅耽搁时间,还倒搭钱的理。”
张长生笑道:“赶夜路是长有的事,哪还用得着住什么客栈,你若再说,我分文不取。”
说着,就要把钱还给王落花,王落花实在没法,只得随他了,心里只想着日后要还了这份人情才是。
待将余下的干粮和水分了一份给张长生,将他送走之后,坐在床榻上的林氏手指颤颤抚摸着被褥,这被褥上似乎还残存着林妙姑的气息,她心下又有了几分希望,激动的握住了王落花的手。
“花儿,你说你外婆是不是没有死,她回来了?”
到现在她都恨自己,她为什么要和娘吵架?
那是她第二回和娘吵架,第一回因为她非要嫁到李家,娘死活不肯同意,她吃了秤砣铁了心,以绝食对抗才如愿以偿。
第二回吵架是因为花儿学医的事,没想到竟是最后一回了,娘必定是带着无尽的恼恨和遗憾走的。
“真的吗,外婆没死,她回来了?”
王落叶高兴的不得了,不等二人回答,她忘记舟车劳顿,欢喜雀跃的一边跑一边找,“外婆,外婆,你在哪里?”
叫了半晌,无人应答,她欢喜的小脸变得落寞:“娘,姐姐,外婆呢?”
王落花重新环顾一下四周,想说外婆根本没有回来过,但看到王落叶的期待而又落寞的眼神,心下有些不忍,哄她道:“想是外婆云游四海,治病救人去了。”
“啊?”王落叶失望道,“怎么我们一来,外婆就走了,这么长时间,外婆为什么不去看叶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