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花淡声道:“自然是有事才来。”
“你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想巴结我舅舅罢了。”
若舅舅真看王落花也就好了,舅舅是皇帝,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
到时,肯定能气死那个小混蛋!
顾五前道:“好了,凤凰姑娘,请回房吧。”
“哼!”
凤凰冷哼一声,转头离开。
王落花这才进了屋,一进屋皇就激动的问:“落花丫头,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解药的事有眉目了?”
“嗯。”王落花点点头,走到他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到他面前,“解药就在这里。”
“什么,真的找到了?”皇如获至宝,赶紧拿过来,喜极而泣道,“这下可好了,燕燕终于有救了。”
王落花瞧见皇这样,心里也跟着高兴。
皇抹了一把眼泪,笑道:“你瞧我,欢喜坏了,来!”他看向旁边坐椅,“丫头,快坐下说话。”
王落花依言坐下,很快就有人端了茶水来,皇挥挥手,屏退了下人,又问道:“丫头,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解药的?”
王落花如实告之,皇听了沉默良久。
屋内寂静如斯,有袅袅宁神香弥散在空气中,皇的脸隐在薄薄轻烟之下,显得有些阴沉。
这一刻,王落花才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为帝王的高深莫测。
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终于,他慢慢抬起头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丫头,这次多亏你了,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都尽量满足你。”
王落花微笑的看着他:“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是份内之事,我不敢奢求什么,只求杨老爷能放过一个人。”
“你说的是金祥喜?”
“嗯,若不是金叔叔,我也配制不出解药,所以……”她顿了一下,小心的说道,“如果有一天仙芝坊被查封了,还求杨老爷能放他一马。”
皇若有深意的笑了笑:“丫头,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王落花点了一下头,赶紧起身就要跪下行礼,皇弯腰扶住了她;“好了,丫头,在我跟前,你无需拘礼。”
“皇,请恕民女无礼。”
皇又笑了笑:“我不说就是怕你拘礼,你还叫我杨老爷就行。”
“杨老爷。”
“嗯,这听的顺耳多了,坐下说话。”
王落花重新落座,皇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一些,“我问你,你对金祥喜有几分了解?”
“不敢说了解,只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觉得他热诚又爽直。”
皇叹息一声:“丫头,你还是太年轻啊。”
金祥喜的确是个聪明人,他既不想得罪他背后的主子,又不想得罪他,所以要卖个人情给他。
恐怕,他早就做好了抽身退步的打算。
哪怕有一天仙芝坊被查封了,里面的人获罪,他也能因为这份人情置身事外。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暂时不用多管,这个人情他肯定是会收下的,他又笑了笑,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开口求的事,我一定答应你。”
王落花笑道:“多谢杨老爷。”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这一个要求未免太简单了些,还不是为自己求的,你这样叫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他终于了了一桩大心事,心情陡然开朗,不要说让他放过金祥喜,就算让他立马封王落花做个郡主,他也乐意。
王落花斟酌了一下:“……那我想请杨老爷为我做主,将杀害我外婆的凶手镇远将军绳之以法,可以吗?”
皇脸露出几许为难之色。
有关穆心莲的死,他早就让袁子义查过了。
杀他的人就是韩荣翕。
韩荣翕是承儿的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微微想了一下,笑道;“你这丫头,倒给我出了个难题。”
“怎么,连杨老爷也对付不了那个镇远将军?”
“不是对付不了,而是……”他顿了顿,“现在还不是时侯。”
尽管承儿失忆了,但他嘴里念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阿蔓,一个是小红。
阿蔓失踪了,他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小红。
小红就是韩荣翕的妹妹韩小红,他还指着回京都之后,让韩小红服侍在承儿身边,说不定她能唤起承儿的记忆。
他有些惭愧的望着王落花,“你给我一些时间,待我回京都查明此事,定会还你外婆一个公道。”
王落花本来以为没指望了,不想又峰回路,她起身再度跪下,这一次皇倒没有扶她。
她磕了一个头:“君无戏言,民女相信皇一定能还给民女外婆一个公道。”
皇笑看着她:“你这丫头,倒会拿话来堵我。”
“民女不敢。”
“叫你不要拘礼,快起身吧。”
王落花这才起身,皇望着她,想到立刻就要起程回京,竟莫名其妙的生出几许不舍之意。
如果凤凰能有她一半聪慧乖巧就好了。
也怪他,是他纵坏了凤凰。
他不仅纵坏了凤凰,还纵坏了承儿。
正想着,隔壁又开始扯着嗓子唱起来。
“伸手摸姐冒毛湾,分散外面冒中宽,伸手摸姐小眼儿,黑黑眼睛白白视……”
皇顿觉尴尬。
这个承儿唱什么不好,哪怕唱的难听些也无所谓,偏偏唱这个。
唱着唱着,他突然嚎哭起来。
“阿蔓,你不要离开本王,你为什么要离开本王,你可知道,你是本王的心尖尖,你和小红都是本王的心尖尖。”
“来,心尖尖,让本王亲一口。”
皇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抬眼看向王落花:“丫头,我马就要起程回京都,承儿这么闹也不是个办法,可有法子叫他暂时安静下来。”
“有,我这里有静心丸,可以让殿下安静下来。”
皇担忧道:“我听说是药三分毒,对承儿的病情可有妨害。”
“杨老爷放心,没有妨害。”
她将静心丸交给皇,皇不敢再耽搁,立刻命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起程回京。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这几天,王落花一直在研究她捡到的那枚树叶,她总觉得这脚印似曾相识,但又不确定。
思来想去,她正好趁着去县里筹备医馆开张之际,抽空去找了聂云,因为县太爷将这件案子交给了聂云。
她也没说树叶的脚印是谁的,只是请聂云拿回去比对。
第二天一早,王落花又去了宁城,她不知道金祥喜使了什么办法,说服了冷惠心。
最终,她与冷惠心签下契约。
从宁城回来,她直奔医馆,谁知刚进门,聂云就找来了。
因为医馆人多手杂,二人找了一家茶楼,找了个雅间坐下。
聂云脸隐隐浮起几许兴奋之色,问她道:“那个脚印是谁的?”
王落花心里咯噔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是不是和凶手的脚印一样?”
聂云默默点了点头。
王落花缓缓从嘴里说出一个名字:“任迎九。”
聂云满脸疑惑:“任迎九?”
“她是皇身边的贴身侍卫,承德司任迎九。”
聂云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默默喝了一口茶方道:“落花,你记住,这件事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哪怕是天宝。”
“嗯,我知道。”
王落花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支冰冷的箭抵在喉间的感觉。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凶手会是任迎九。
那她交给皇的解药?
她心里忽然一沉。
看到她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有些苍白,聂云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她又问道,“那之前荒庙死的四个人,难道也是她杀的?”
“不是。”
“那是谁?”
“这件事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聂云没有再多说,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离开了茶楼,王落花低着头怅然所失的走在路,不防头忽然撞到一个人。
那人“哎哟”了一声,定睛一看,脸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王姑娘。”
王落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在大街偶遇这个吴天亮,她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吴公子。”
说完,就要走,吴天亮又叫住了她:“王姑娘,且慢。”
“不知吴公子还有何事?”
吴天亮露出担忧的神色:“我瞧你脸色不大好,你怎么了?”
“我很好,不劳公子挂心。”
说完,她又走了。
吴天亮想前去追,突然想到自己和王福好的事,脚下就像生了钉,钉在那里不动了。
他已经配不王姑娘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奢望。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转学到了县里学馆不久,王福好就追过来了,他都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打听到的。
他更没有想到,他又再度经不住诱惑,和王福好钻了小树林。
他恨自己,却又控制不住。
现在他十分害怕,王福好再去学馆找他,又闹的整个学馆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