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队亲卫士兵拥簇着两人。
他们正从第三城墙外面回来,街行人看这些亲卫的穿着便知两人身份高贵,纷纷跑向两边避让出通道。
“哎哟我走不动了。”
喊话的正是皇太子袁耀,他今天已经被妹妹袁璐硬拉着跑了好些地方,用他的城防总将军之名招募新兵,这不脚都快要走断了。
本来都准备坐马车回宫了,结果妹妹袁璐听说凌云校尉在附近,就又要拉着他过去看下凌云校尉在忙什么。
“兄长,你作为皇太子,要多和父亲麾下的幕僚打交道呀。”袁璐怪嗔的白了袁耀一眼,她细数下来自己这位兄长居然和凌云连话都没说过。
“这些事你和母后去办不就成了。”袁耀说着已经在想回去后去哪个地方作乐了。
“你得听我的今天必须过去。”袁璐看着袁耀走路两脚软绵绵的,再不多锻炼自己这兄长的身子是真得废了。
“那咱们坐马车行不行。”
“不行!”
在袁璐的强烈要求下,袁耀太子叫苦连跌的被拉到了墙门西侧的铁匠铺。
这会儿,铁匠铺门口看起来挺热闹。
袁璐听着交谈声,得知原来是凌云看不铁匠铺里常规的兵器,正在自己动手绘制兵器模型。
“凌云先生还有这个本事。”袁璐意外道。
袁耀揉着腿讲道:“画个兵器图纸是不难,能画出什么样子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人家正好在行呢。”袁璐说着又白了一眼。
闻言,袁耀吧唧了下嘴,心思能在行到哪里去呢,他对眼前这座赵族包揽的铁匠铺是有所了解的。
外人看得是铺子很大,其实真正厉害的是里面的铁匠工艺,传闻聚集了不少四海之内的顶级铁匠师傅。
早年,他父亲麾下的孙坚率军势如破竹,打得董卓慌乱逃跑,除了孙坚自己及部将勇猛之外,也有其装备异常精良的原因。
而那些兵器铠甲就是出自这些顶级铁匠之手。
袁耀之所以对这方面这么了解,是因为之前有段时间流行佩刀,每个公子哥不管会不会武艺,出门腰间就要别一把佩刀,互相攀比以此象征身份。
那会儿,他便是专程来这儿花重金打造了一把精致佩刀,引得不少圈内的公子哥羡慕。
不过一次酒后他被个青楼女子哄得晕头转向,那佩刀糊里糊涂的就送给了那青楼女子。
此刻,听说凌云跑到在这些顶级铁匠面前绘制图纸,袁耀觉得未免也太班门弄斧了。
两人谁也不服对方,说着话的功夫已经来到门口,围着的人认出到袁耀和袁璐后连忙要行礼,袁璐连忙手指嘘了声,示意不要打扰到里面的凌云。
“见过太子,公主。”赵族长见到两人,便是过来低声打了招呼,他倒是不曾想到会把这两位吸引来。
袁璐点了点头致意,小声问道:“凌云先生正在画的什么兵器?”
“凌校尉方才落笔没多久,我也还未看出来。”
赵族长说着,示意两人朝凌云侧旁的那名老者看去,他是这里手艺最好的铁匠师范,拥有无比高超的炼制技术。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从凌云落笔没几下开始,细心的赵族长就发现这位铁匠师范的眼神变了。
此刻,铁匠师范足足瞪大了老眼,他已是越看越心惊,这种惊骇根本无法和其他人述说,甚至都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自己有多震惊的地步。
这辈子都在和兵器打交道的他对气场何其敏锐。
而眼前,他居然从凌云的勾画里看到有一股千军万马的杀气在扑腾出来。
……
凌云笔墨勾动,渐渐纸的画显形形态。
那是一个头戴凤盔,身穿羽翼鳞甲,脚踩蚩兽战靴,手握银色长枪的空洞身影。
其无头无面,无脚穿靴,也并无手臂握住长枪和长盾。
此画中独有兵器盔甲,并无画出肉身,仅仅呈现人的穿戴模样,但缝隙中似有无形的力量将整套戎装连接,仿若里面存在着一个无形的人。
从下笔的那一刻,凌云就已经闭了眼睛。
他回忆着前世出土文献里记载的有关白毦兵军装模样,再加自己的一些细节改动,使之整体更加冷非凡,如是把这套白毦兵的军装画了出来。
由于凌云也不太懂得绘制兵器盔甲,仅是凭脑海中记忆。
不知不觉,绘制中的他已经进入了天人合一的状态,此乃圣级独有境界,感受着兵器中的冷厮杀之劲气,不由自主的就将这股力量参入了这幅画中。
圣人之画岂是凡人可窥视!
铁匠师范正是因为最为感应这些杀戮之气,越看越是心惊,他已经感到身体极为难受,然而此刻他的意识已被定入这幅画中,目光根本无法挪开。
终于,铁匠师范闷哼一声,随即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
“师范,师范先生!”
赵族长诧异的看着老者倒下,忙过去搀扶,就听老者紧皱着眉头,焦急的讲道:“快,快让他们…让他们把目光挪开…千万别再盯着这副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