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一路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九天揽月楼,将镶着大颗南海珍珠的正门狠推了一把,门撞在墙上,震落了一地的珍珠。
看着一地的南海珍珠,景明帝怒声跟景仪道:“你给朕去传旨!”
“哇哦,九天揽月楼,”莫小豆被荣棠拉着走在帝宫的一条石子路上,感叹道:“这名字听着好有文化啊!”
荣棠说:“全崇宁的人都知道,南都帝宫有一座九天揽月楼,你现在才想起来要巴结我父皇?是不是太迟了?还有,什么叫好有文化?你这也是夸讲的话?”
这还不叫夸讲?莫小豆无话可说了,到底隔着几千年呢,她跟荣棠有文化认识上的代沟,至少她这种在末世的,人类文化方向的高等极人才,她就取不出这么个听着很霸气,武林盟主范的名字!
“还有,”荣棠扭头看着莫小豆说:“你就这么一个感想?”
莫小豆点头,她真就这么一个感想。
“张妃娘娘被夺了凤印啊!”东四小哥这时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凤印啊!”
张妃娘娘得宠多年,为圣上生了两子一女,自打瑞王荣棣出生之后,张妃娘娘就手握凤印,总理六宫事务直到今天。现在圣上突然下旨,夺了张妃娘娘手里的而凤印,由秦、薛二妃暂理六宫事务,这么大的事,你莫小豆竟然没感想?东四小哥很想说一句,我们都惊呆了,吓尿了好吗?!
莫小豆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她舍了一只口红,一只粉饼,一只指甲油,还费了大力气在张妃娘娘的床底下挖了个大坑,她是想坑死张妃娘娘的,好不?不让张妃去吃牢饭,至少景明帝也应该赶她出宫,宣布跟张妃散伙离婚的啊!现在呢?就罚张妃娘娘不管事了?这不等于不让张妃干主管的活了,以后专职陪睡了吗?这叫什么惩罚?
因为无知,莫小豆这会儿十分地心塞,做为一个从不放过别人,也不放过自己的死抠门,莫小豆甚至在想,要不今天晚上再进一趟月桂宫,把自己舍出去的三样化妆品再拿回来?因为太伤心,莫姑娘的眼睛都红了。
荣棠看着莫小豆,突然伸手在莫小豆的眼睛上轻拭了一把,小声道:“好了,被吓住了你就直说,胡扯我父皇那座楼的名字做什么?”
莫小豆吸溜一下鼻子,简单总结一下,她犯了轻敌的错误,没查清张妃娘娘在景明帝心里的地位,她就冒然舍了本钱。
“没事的,”荣棠跟莫小豆说。
莫小豆就想,以前我从来没犯过这种错误啊,难不成穿越一回,智商有退化?
“你这脸,”荣棠这时轻点了一下莫小豆高高噘着的嘴,道:“就算好不了,也没什么的,一道口子罢了。”
莫小豆抬头看着荣棠,这人是她从战场上背下来的,如果她再帮着这人将张妃娘娘斗倒了,那两个功劳加在一起,这位是不是就能放她,和她住小院里的一大家子人走了?
“我不嫌弃,”荣棠跟莫小豆说。
莫小豆就问荣棠:“我能不当暗卫吗?”
不当暗卫,当他的女人?荣棠是这么理解莫小豆的这句话的。
莫小豆满怀期待的看着荣棠。
“不可以,”荣棠回了莫小豆一句。
莫小豆:……
你要不要说的这么干脆?能不能考虑一下再说呢?
奴就是奴,就算做了他的女人,莫小豆也不可能有名份,荣棠想着对莫小豆这个姑娘,他得好好安排一下了,至少他得给莫小豆一个名份。现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但这事儿被荣棠记在了心里。
“一直都不可能吗?”莫小豆不甘心地问荣棠。
荣棠抬手在莫小豆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就这么急着做他的女人?以前这姑娘对他死缠烂打的时候,荣棠是厌恶的,不过现在见这姑娘这么急不可待,太子爷还挺高兴。
莫小豆就几首要暴躁了,不说话,刮一下她的鼻子,这位是几个意思?真当她不敢当逃奴吗?!
“回去我找太医给你治伤,”荣棠拉着莫小豆往前走。
莫小豆现在不想说话了,看看荣棠拉着她的手,莫姑娘是忍了又忍,再没做出甩开荣棠的手,这么犯上的事来。
旁观的几位不清楚自家主子爷和莫小豆,从头到尾就没说到一块儿,想到一块儿去,旁观的这几位就觉得,主子爷对小豆儿太好,小豆儿这是真的要得宠了!几位小哥心里感慨的同时,也在疑惑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多年心愿得偿所愿了,莫小豆却一点也不高兴呢?
莫小豆顶着一脸血,心情恶劣地被荣棠领回了东宫。
半柱香的时间后,太医段白言背着一个药箱,走进了东宫,太子书房旁的厢房里。一眼瞧见正坐着等他的莫小豆后,段太医就惊道:“你这脸怎么伤成这样了?”
莫小豆斜眼看段太医,能被荣棠叫到东宫来,这位一定也是太子爷的亲信了。
段太医走到了莫小豆的跟前,又打量一眼莫小豆糊着血的脸,小声道:“太子爷方才跟我说了,要我尽力保住你的脸。”
“随便吧,”莫小豆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
段太医愣住了,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这位不是应该感激涕零的吗?怎么会这么冷淡?这位脸被打破相了,脑子也被打傻了吗?
“莫小豆,”段太医抱着膀子,很不赞同地冲莫小豆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可不行,持宠而了骄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为你是张妃娘娘?”
这说话的口气,莫小豆歪着脑袋看段太医,这位跟前身姑娘是熟人啊。
“你大哥是真的不容易,”段太医一边将药箱放在了桌上,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莫小豆,说:“为了你他操了多少心?”
哦,莫小豆想,这位是我大哥的熟人。
“你是个暗卫,跟一帮太监打架,能让人把自己打破相了,”段太医这时由苦口婆心,变成痛心疾首了,“你怎么能不护着脸呢?你说你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了?好容易太子爷正眼看你了,你又把脸毁了,你说你,你对得起你大哥吗?”
“不是,”莫小豆说:“这位大夫你等等,这跟我大哥有什么关系?”她记得她那个哥,是不是同意前身姑娘爬太子爷床的啊,不但不同意,她家冬白哥还是深恶痛绝的啊!
段太医痛心疾首,“你要是能得了太子爷的宠,你哥不是能跟着你沾点好处了?”
自己到这个世界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画风如段白言,段太医这么清奇脱俗的,莫小豆还没见着第二个。
“现在完了,”段太医说:“以前你就是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现在脸也没了,莫小豆你自己说说吧,你还有什么了?武艺吧,你只会轻功,也就是说遇事你只有抱头鼠窜的本事,你也不聪明,以前在暗卫营,你读书是最差的那个,文不行,武不行,脑子还笨,你以后要怎么活?”
“照你这么说,我好像只有死路一条了,”莫小豆说:“麻烦问一下,我们俩很熟吗?”在动手之前,她得弄明白这个问题,仇人就打死,要是损友,嗯,她是可以留这人一命的。
“段太医也是暗卫营出身的,”东四小哥这时走了进来,小声道:“小豆儿你忘了?”
莫小豆看着段太医,拍几下脑袋,总算在前身姑娘满满当当全是荣棠荣棠荣棠的记忆里,翻出了有关段白言的记忆。
段白言,孤儿,暗卫营里的小可怜,跟在她大哥身后混的小尾巴,眼见着当不了暗卫,要被人道毁灭的时候,这人被老段太医撞见,狗屎运一般,小可怜被老段太医收做了弟子,此至脱离苦活,走上了一条阳光大道,还跟了老段太医姓,被取名段白言。
真是个幸运儿,莫小豆很羡慕的看着段太医,命运这个东西真心是个不好说的玩意儿,为毛老段太医当年就没看上领头的大哥莫冬白,偏偏就是看上了跟班的段白言呢?她大哥到底有哪里不好的?!那位老段太医就不能两个都收吗?!
莫名的,莫小豆就又开始心塞了。
段太医擦去了莫小豆脸上的血,瞪着莫小豆的脸看了一会儿,段太医颤声道:“你脸没伤啊。”莫小豆的脸上就一道疤,还是已经愈合,就等着痂自己脱落的疤,这人怎么可能流一脸血?!
“有伤,大夫你再仔细看看,”莫小豆说。
“你,你骗太子爷?”段太医说:“不对,你还,你还骗了圣上啊!”
“所以呢?”莫小豆斜眼看段太医,“你要去举报我?”
“我,”段太医嘴唇哆嗦两下,突然就从坐凳上跳起来,手指着莫小豆说:“我就知道,我老早就知道你是个祸害,冬白哥迟早一天被你害死!”
莫小豆吸一下鼻子。
“我,”段太医愤怒中,身子打着颤。
“多大的事,”莫小豆就很平静,从兜里摸了把匕首出来,往脸上比划一下,莫小豆说:“我现在弄个伤口出来好了,不就是要见点血嘛。”
只要不被丧尸咬,在禽兽大大看来,脸上多道口能是什么大事?不值一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