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之中,华山最险。
烈火宫就伫立在华山最险峻的落雁峰之上。
雄伟古朴的宫殿四周绝崖千丈,似刀削锯截,仅有一道陡峭石梯可通山顶。
宫殿四周云霞四披,当真是“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举头红日近,俯首白云低”!
六大派中,数烈火宫人丁最少,二代、三代弟子皆未成才,且全部都是女子。
烈火宫之所以能够和少林崆峒齐名,除了烈火老祖实力强悍的原因之外,也因落雁峰之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过往数十年,所有来袭之敌,从未有人能够踏上落雁峰半步。
陆恒不算敌人,至少老烈火不认为他是敌人。
为此,六指先生指着老烈火的鼻子大骂:“你个猪油蒙了心的老东西,他又有摩罗内功,又有天魔琴,你忘了那鬼东西压得我们几十年都抬不起头来吗?”
烈火老祖“切”了一声道:“你那第六根指头,是不是你脑子里跑出来的那根弦啊?你没听我的弟子说,他什么也没带吗?他要是真把天魔琴当武器,怎么会不带着自己的武器到处乱跑?”
“就算他真的把天魔琴当武器,但他又不带着上山,这说明他没把我当成敌人嘛!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前来拜山,我为什么要把他当敌人?”
六指先生一滞,怒道:“谁有天魔琴,谁就是武林公敌!”
老烈火一挺下体:“我有那玩意儿,那我是不是你老爹啊?”
“你——”六指先生气得想跟他拼命,四周的女弟子们纷纷掩嘴轻笑。
“哎不要说了!”老烈火摆摆手,“总之,你要是当他是敌人,随你咯!大不了你唱红脸,我唱白脸,他是年轻人,应该很好骗嘛。”
“要是不好骗,我岂不是枉做恶人?”六指先生忿忿道。
“怎么会?”老烈火哈哈一笑,“你本来就是恶人嘛!”
“老烈火!”
“叫什么叫?走啦,接客!”
陆恒虽看守山门的女弟子来到烈火宫门前时,看到的就是烈火老祖和六指先生联袂出门迎接,在其身后一对璧人,分立左右,男的是傅云俊,女的是也曾在龙门出现过的谭月华。
数十女弟子围成一圈,见陆恒上山,齐齐屈膝一福,齐声道:“恭迎周公子!”如莺燕齐鸣,让人心生欢愉。
六指先生冷冷一哼,嘟囔道:“老不正经,歪门邪道!”
老烈火面带笑容看着陆恒,嘴唇微微蠕动:“怎么,你第六根指头被惹硬啦?”
说完也不去看六指先生那张黑脸,哈哈一笑一步跨出,朗声道:“周公子光临敝派,老夫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失礼啊!”
陆恒抱拳,微笑道:“后学末进周嗣危,拜见烈火前辈,不请自来,还望勿怪。”
“哎,有什么怪不怪的。”老烈火笑呵呵道,“周公子,容老夫为你介绍,我旁边这位是武夷山之主,六指老怪。我徒弟谭月华,还有小白脸傅云俊,你都见过咯?”
此言一出,六指先生脸色更黑,傅云俊则满脸苦笑。
陆恒向六指先生致意:“见过六指先生。”
又对傅云俊道:“傅公子,又见面了,近来可好?”
“不好!”傅云俊叹了一声,“周兄,你可是害惨我了。”
陆恒心中一动,看来傅云俊练的摩罗内功,也不像外界所传那么顺利。
“害你抱得美人归?”陆恒笑道,“傅公子,不如你也害害我吧。”
“哈哈哈……我都想有人害害我!”老烈火大笑道,“周公子,请!”
“请!”
落座,上茶。
老烈火开门见山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周公子来我烈火宫,所为何事?”
陆恒放下茶杯道:“特为解决令徒和傅公子隐患而来。”
老烈火一愣,呵呵笑道:“周公子说的,是摩罗内功?”
“正是。”陆恒点头。
老烈火瞥了六指先生一眼,端起茶杯,笑而不语。
六指先生立刻冷哼一声开口道:“小子,你会这么好心?你在江湖上散布出八九种摩罗内功来,你那点花花肠子,真以为能瞒得过我们?我们不拆穿你,只是懒得和你见识罢了!”
陆恒淡然道:“哦?六指先生有何指教?”
“你要是识相,就交出真的摩罗内功,还有天魔琴!”六指先生森然道,“不然,我怕你走不出这个门!”
陆恒呵呵一笑:“我怕六指先生,还没这个本事!”
“找死!”六指先生怒喝,突然拍案而起,身形一闪来到陆恒身前,一掌拍下!
轰隆隆!
这一掌竟发出雷霆滚滚般的滔天气势,如遮天蔽日般镇压下来
这是武夷山的绝学“五雷迎风掌”,六指先生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突袭之下,这小子不死也得重伤!
但陆恒面对这一掌,竟只是伸出一根指头,戳了过来。
轻描淡写一指,不带丝毫烟火!
等六指先生察觉这一点时,陆恒的指尖已戳在了他掌心之上。
噗!
随着一声如戳破气球的响声,六指先生顿时面色大变,他只觉一股磅礴无匹的恐怖巨力瞬间从他掌心涌入,将他喷薄而出的内力瞬间炸得烟消云散。
他浑身如遭电击,整个身子顿时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等众人再看时,就见六指先生背着一只手,满脸骇然地望着陆恒,而陆恒一脸淡然收回手指。
老烈火一眼就发现六指先生背在身后的手剧烈颤抖着,一滴滴鲜血滴落在他宽大的袍子上。
他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浓浓忌惮。
“哇!厉害厉害!”老烈火突然笑着鼓掌,站了起来。“周公子不愧是少年英才,年纪轻轻就练成如此绝世武功,真是让人羡慕。唉,周公子,要是你早来几天,我就把我的宝贝徒弟嫁给你了,哪里会便宜姓傅的这个小白脸?”
“师父!”犹在震撼之中的谭月华闻言不禁满头黑线,对老烈火怒目而视,傅云俊也满脸尴尬。
“害什么羞啊?以为人家周公子看得上你?逗你玩的!”老烈火打趣道,“对了周公子,你觉得崆峒派的赫青花怎么样?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是够骚啊!”
“师——父!”谭月华咬牙切齿低吼。
“干嘛?”老烈火瞪眼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人家周公子也是有需求的嘛,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周公子?”
陆恒:“……”
我特么该说对还是不对?
“哈哈开个玩笑,周公子不要介意!”老烈火哈哈一笑,继而面色突然一肃,郑重一抱拳道:“周公子义薄云天,为两个小辈的事情奔波劳苦,老夫感激不尽!周公子,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老夫一百个放心!”
陆恒似笑非笑点点头:“好说,好说。”
在老烈火的科插打诨之下,陆恒又寒暄一阵,便提出要为傅云俊和谭月华查探摩罗内功隐患。
老烈火立刻为陆恒安排一间密室,叮嘱弟子们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等陆恒和傅云俊、谭月华离去后,老烈火看着背影消失的三人,脸上笑容缓缓收敛起来。
六指先生在其身边幽幽地道:“看到了吧?这个周嗣危,比昔年的黄东威胁更大,也更有心机。若不能趁其羽翼未丰时辣手除去,你我都要倒大霉!”
烈火嘿嘿一笑:“要倒霉就大家一起倒霉,反正我才不触他霉头。等送走了这个瘟神,我就立刻派人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东方白。我就不信,那个老狐狸还能坐得住?”
说完,烈火转身向里屋走去。
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突然发现六指先生屁股上一滩血迹格外醒目,不禁皱眉道:“六指老怪,你来月事啦?”
“老——烈——火!”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