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笼罩在灵心谷谷顶的云海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脚踩飞舟,并列而行。
这自然是刚刚才从月灵岛上离开,正赶往自己居住浮岛的季妙扶和雷星河两人。
他们此时虽然都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还是流露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失落之色。
两人的情绪,都较为低迷,皆是低头不语。
雷星河性格素来没有自己师姐沉稳,他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师姐,我们这次失算了,万万没想到,这司空月灵,竟然也有争夺谷主尊位的野心。”
“我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壮汉有些愤愤不平道:
“自从灵心谷建谷以来,除了四百年前那位绝代天骄厉谷主以外,还没有任何一位没有去过道院修行的序列弟子获得过谷主尊位。”
“她今日此举,难道是认为自己有资格,和那位厉谷主相提并论吗?”
壮汉说到这里,顿了顿,正要继续往下发牢骚,忽然身边的道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雷星河闻言,内心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把即将从喉咙里吐出来的话语重新咽了回去。
随后两人不发一语,只顾着闷头赶路。
直到两人回到妙音岛,进入道观,季妙扶挥手开启了周围的隔绝阵法,这才开口道:
“师弟,你还是有些急躁了。”
“我觉得你需要和我学一段时间道家的修身养性之法,磨一磨性子。”
壮汉听到这话,一脸无奈的回应道:
“师姐,你就别装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现在心里肯定也不平静。”
道姑闻言,脸色毫无波澜,她拍了拍身边的蒲团,对自己师弟轻声说道:
“坐。”
雷星河看了眼蒲团,又看了眼自己师姐的脸色,挠了挠头后,还是听话的上前。
虽然姿势看起来有点费劲,但他还是努力的把自己的屁股放到了上面。
见壮汉坐好,道姑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师弟,我记得我以前告诫过你,隔墙有耳。”
“我们灵心谷作为统治天澜大陆东域南部数百年的大仙门,谷内除了谷主他们这些明面上的金丹境修士以外,肯定在其余地方还隐藏了不少。”
“说不定你我先前经过的路线下方,便有某个山头里潜藏着这么一位。”
“你之前的言语若是被听去,有可能对你自己,对师姐我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壮汉听到自己师姐说的这几句话,顿时有些纳闷。
他想了一下后,开口问道:
“师姐,我先前说的那几句话,似乎没有什么是不能对外言明的吧?”
“若是关于那司空月灵想要争夺谷主尊位的事情,她既然都已经和我们坦白了,那肯定就没准备一直隐瞒下去。”
“要不了几天,灵心谷所有弟子和绝大部分长老,应该都会知晓此事,就算被人听去,也无关紧要吧……”
道姑闻言,抬起眼皮瞪了自己师弟一眼。
“我说的不是这个!”
雷星河的表情疑惑了,他挠了挠头,问道:“不是这个,那还能是哪个……”
说到这里,他忽然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的睁大了眼睛。
“师姐,你说的,该不会是厉谷主吧?”
季妙扶见壮汉终于听懂了自己的话,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对方宽阔的脑门,没好气的说道:
“虽然醒悟得有些慢,但终归是反应过来了,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壮汉揉了揉自己脑门上被师姐点过的地方,一脸迷惑的问道:
“为什么啊?我又没说厉谷主的坏话……”
道姑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师弟,这不是坏不坏话的问题……”
她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你记住,关于厉谷主的任何事情,除了我们两人私下里聊聊以外,其他时候,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
道姑说到这里,本准备点到为止。
但她一抬起头,便看到自己师弟脸上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团。
道姑内心明白,今日自己若不把事情讲明白,对方怕是不知道要纠结难受多久。
她想到这里,再次轻叹一口气,表情无奈的开口道:
“此事,本是机密,若不是我去道院修行过,也不会得知,你听过后,切记不要外传。”
“你可知道四百年前,厉谷主外出游荡,寻找化神突破至悟道境的机缘时,为何会忽然失去所有讯息吗?”
见自己师姐提起这桩悬案,雷星河隐隐感觉自己要接触到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他的坐姿都下意识的一本正经起来。
“师姐快说。”
道姑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厉谷主之所以会莫名失踪,其实后面,有道院的影子。”
“什么?”
雷星河闻言,大吃一惊,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怎么会?”
“难道是厉谷主游历时,不小心得罪了他们的人?”
道姑摇摇头,回道:
“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这则消息,我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
“当时道院中有两位负责指导我们的老师,互相聊天之时,无意间提起了此事,这才让我窥见到后面的一角真相。”
听到自己师姐说起道院中的事情,雷星河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问道:
“师姐,你去过道院修行,能不能说一说,那传说中的道院内,具体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道姑听到自己师弟的问话,忽然沉默了下来。
随后,她摇了摇头道:
“此事,师姐无法告诉你,不是不愿,而是不能,你应该懂这句话的意思。”
壮汉闻言,目光中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师姐是在保护自己。
他听说过那些流传着的,关于道院的传说,知晓得知了道院秘密的修士,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先前之所以问出口,只是好奇心作祟的下意识反应罢了。
壮汉想了想,又问道:
“对了,师姐,你先前说的那些事,又和我在灵心谷内谈论厉谷主有何关系呢?”
“难道,隐藏在我灵心谷山头内潜修的修士,还有可能是道院的人不成?”
季妙扶闻言,又一次叹了口气。
她伸出玉指,指了指自己道:
“师弟,你信不信,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你师姐我,实际上也可以算作是道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