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府，不管方可离怎么做都会被人指责，就连她的母亲都劝她不要和方可容争，可她没有要去争啊，她只是在把要做的事做好而已。

画面一转，到了风清门。

方可离看着自己和方可容一起进入了青琼峰。

向来对人冷淡的谭修远对方可容露出了笑容，关怀备至。可对她，只有一句“好争，心不净”。

只这一句，让方可离遍体生凉，也将她打入了深渊。

颜净秋为了方可容，隐瞒事实真相，眼睁睁看着她受了无辜的五十鞭。

魔尊纪焚为了方可容，伤了她的根基，让她一辈子止步不前，成了青琼峰的废人，更是为了得到方可容发动了与风清门的大战。

谭修远为了方可容，在魔族来战时，对满门受伤弟子视而不见，只将方可容一人拥入怀中，而方可离受了万剑穿心之痛。

不止他们，青琼峰中的其他人对方可容也是关怀备至。

可方可离呢，得到最多的就是别人的白眼和讥讽。

上辈子走马观花的在眼前又发生了一次，方可离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就不会再多痛了。

可当方可离旁观自己受的那些苦时，她根本做不到放下。

鞭子打在背上时，真的好疼，那些弟子围观她受刑的眼神也让她疼。

根基被毁时，方可离躺在地上不住的咯血，可没人关心她，地上那么凉，她好像起来。

万剑穿心时，方可离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经脉都被碾碎，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她可以感受到血液一点点变凉，拼尽全力抬头看见的，是谭修远抱着方可容的场景。

......

方可离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她的心真的好疼，疼得她指尖都在抖。

方可离咬紧牙关，努力撑住身子想从地上站起，可肩上像是压了座大山，让她动弹不得，甚至，想要将方可离压在原地，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幻境慢慢消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方可离耳边响起：“不管你怎么做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苍老的声音变成了女子的声音：“看看你的过去，真是太失败了，你都无法面对它，再来一次还是一样，你逃不掉。”

声音又变成了小孩嬉闹：“亲人维护方可容，爱人喜欢方可容，敌人也对方可容一往情深，方可离，你不嫉妒吗？你不想变成方可容吗？”

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或者，你可以杀了方可容，取代她的位置，到时候，这些人的目光就都会放在你的身上了。”

方可离强撑着不受这声音的蛊惑，喃喃道：“不，我是方可离，不是方可容！我不要变成她。姐姐......姐姐对我很好，会给我送衣服，还会在我受伤的时候给我送药，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

虽然上辈子方可离活得像是地狱，但是平心而论，方可容没有伤害过她，她受的伤害都是那些爱慕方可容的人做的。

方可离咬着牙，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一颗颗滴在地上。

“什么颜净秋，什么魔尊，什么谭修远，我都不要了，我谁也不要了，我只要自己。”

“你不想报仇吗？因为他们，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伤，就一点都不恨吗？”

方可离攥紧了拳头，往事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良久，方可离说道：“我恨，但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我想离他们远远的，我只想过我自己的人生。上辈子，我已经过得够惨了，过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受了那么多苦，我不想要他们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

方可离将这句话重复了好多遍，可她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明明知道是幻境，方可离就是走不出来。

黑暗袭来，慢慢将方可离笼罩，就在方可离要被黑暗彻底吞噬时，她找到答案了，“我想摆脱过去，成就自己的大道，我想活得像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这个答案不好，但我接受了。”

白茫茫的世界散去，方可离身上的大山也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竹林，这里是......青竹峰。

方可离缓步走入竹林，突然，一个人从她背后拍了她的肩膀。

是花雨。

“师妹，今天膳房又有了新菜，我们快去，晚了就没了，我还抓了只野兔，晚上我们偷偷烤着吃，不让执法长老知道。”

花雨笑着消失在方可离眼前。

方可离继续往前走着，一只长大的凤凰飞到了她的面前。

凤凰落地，化做了一个长相极为惑人的男子。

“方可离，看我已经恢复了全部的修为了，今晚，就勉强允许你和我一起睡吧。”

这只凤凰，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就连在幻境中都是这样。

继续往前走着，她的住处前站了人。

是生她养她的爹娘。

“小离回来了，我们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方可离站在门口，眼中闪着泪光。

她抿着双唇，偏过头去，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方可离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她想过的日子。

不知什么时候，谭修远出现在了方可离的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道：“喜欢这样的日子吗？留下来吧，我们一起生活。”

方可离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谭长老，我想......我已经放下你了，以后，我的生活里应该不会有你，即使有，也不会是什么可以影响我的处在我心中重要地位的人。”

方可离转身，将所处的环境又环视了一遍，“这个幻境，我终于还是破了。心性的考验，我也过了。”

因为死过一次，方可离对于曾经那些事已经不那么执着了，她有自己的追求，这次心性的考验不过是坚定了她的心而已。

面前的幻境，像是镜子一样破裂，方可离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抬脚往外走去。

方可离出来的时候，神树老者看她的目光是带着赞叹的。

“能这么快就通过第二关考核，心性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