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有事让林菲儿出去后,左恒长老若有所思道:“这个林菲儿倒是听话。”
“她现在是在青水峰,必须要依靠我们父女,不过,你确实是我手底下最听话的狗。”
柳柳毫不留情的贬低着林菲儿。
左恒长老不放心道:“她知道的太多了,若是有一日生了异心,会是心腹大患。”
柳柳倒是无所谓,“那又怎么样?青水峰哪个不是这样的,可谁又敢说一句我们的不是?她要是真的敢出卖我们,爹,你直接杀了她就行了,大不了我重新找一条听话的狗。”
看着性情大变的女儿,左恒长老心中满是自责,自从柳柳经历过毁容后,就完全变了个人,左恒长老一直认为是走近没有保护好女儿才让她变成这样,因此对柳柳更是有求必应。
“好,十天后就是方可离的死期,同是也是林菲儿表忠心的时候。”
左恒长老走后不久,柳柳面前的镜子里出现了一团黑气,那是魔尊独有的魔气。
柳柳已经被魔气侵染,简而言之,她入魔了。
但有魔尊纪焚的遮掩,还没有人发现这件事。
柳沐凌刚从药庐里出来就撞见了药婆婆,下意识的皱眉往另一个方向走。
“等等,沐凌,你就不能和娘说几句话吗?”
柳沐凌冷冷的看着这位垂垂老矣的人,嗤笑一声,“你是谁的娘啊?”
扔下这一句剜人心窝的话,柳沐凌直接离开,药婆婆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收入眼底。
方可离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每日早课,然后去竹镇长老的洞府前修炼阵法。
有了凤族长老渡的修为,方可离的阵法修炼可谓是一日千里,就连颜净秋都敌不过方可离,竹镇长老对她是赞不绝口。
“师尊过奖了,都是师尊教得好。”
“不用谦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哪怕窝教的再好,你自己不用功也不行。”
竹镇长老收方可离为徒本就是为了和左恒长老作对,也没想这两个女弟子会在阵法有多高的造诣,却不想收了这样一个好弟子,不止有天赋有悟性,还勤奋刻苦,这样的弟子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
“咕——”
竹镇长老的肚子叫了几声,方可离停下了催动的阵法,“师尊,时候不早了,弟子去膳房拿饭菜过来。”
竹镇长老挥挥手,“去吧,早去早回。”
“师妹,”颜净秋叫住了她,“要不还是我去吧。”
“不必了,本就是三个人轮流做的事,怎么能都劳烦师兄呢,还请师兄稍等一会儿,师妹很快就回来。”
竹镇长老将颜净秋目送方可离离开的样子看了个一清二楚,他这个大弟子啊,各方面都不错,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花雨看了眼方可离留下的阵法,自己也照着画了一个,没想到还未成形的阵法直接破裂,吓得她举起双手,好一会儿才敢收拾制造的烂摊子。
竹镇长老眼皮子跳了跳,也没有多说什么,该说的话他说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用,还不如不说了,也不会给自己添堵。
花雨收拾好后,看着方可离留下的阵法,又看了看轻松操作阵法的颜净秋,抹了一把辛酸泪。
果然,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可为什么要差距这么大呢。
本以为方可离会很快回来,可竹镇长老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没见到方可离的身影。
颜净秋不禁担心起来,本以为是有事绊住了脚,忍着心焦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忐忑不安的走到竹镇长老面前,拱手道:“师尊,师妹这么久没有回来,怕是出了什么事,弟子想去看看。”
花雨也跑了过来,“是啊,师尊,可离很少与其他弟子打交道,现在这么久没回来,说不定真的出事了,让我们去看看吧。”
竹镇长老刚想答应,就见方可离往这边走来,“这不是回来了吗。”
见到人,颜净秋和花雨心中才松了口气,但当方可离走近后,心又提了起来。
方可离天水碧的衣服出现了一大滩污渍,明显是被人泼去的。
花雨低头在面闻了闻,一股菜汤味儿。
见到花雨的动作,方可离赶紧侧过身子。
“可离,谁往你身泼菜汤了?有人找你麻烦对不对?”
方可离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衣服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污渍?”颜净秋抢先一步问道。
如果是不小心碰到的,绝不会留下这么大一片,而且,污渍是深下浅,分明是别人将汤泼在了衣服。
“好了,都别说了,看看就知道了。”
竹镇长老皱着眉使出了一个回溯阵法,阵法只有巴掌大,对着方可离说道:“将手放去,回想今天去膳房的经过。”
方可离犹豫着不敢伸手,花雨急得直接将她的手按了去。
在放去的一瞬间,方可离面前出现了一面水镜,水镜正放着膳房发生的事。
桌子已经坐满了,其他弟子只能打了饭菜去别处吃,今日小二哥不在,只剩下一位打翻的老师傅。
方可离和其他弟子正排队,就在要到方可离的时候,几个弟子插到了方可离面前,方可离皱眉道:“几位,凡是都有先来后到,大家都在排队,你们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
几人中有一个是方可离认识的,就是那个围住方可离院子骂她狐狸精,后被花雨碰瓷的那个女弟子。
“原来是方可离方师妹啊,今日,我们青水峰的厨子将饭量做少了,所以才来青水峰蹭饭吃。我们实在是太饿了,这次没有排队,师妹,你可是竹镇长老的弟子,心胸宽广着呢,不会与我们这些小人物计较的吧。”
这番嚣张的话让其他弟子听了很不舒服。
“你们青水峰没饭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明明是来蹭饭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原来青水峰弟子都是这个样子的啊,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明明是女子,却这般不讲礼法,一点女子该有的样子都没有,难怪风清门没一个男弟子想去青水峰的,明明是体修,却多数是女弟子,可见青水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知道方可离是竹镇长老的弟子还敢叫嚣,你们是真不怕被赶出去啊,怎么,之前挨的鞭子都忘了吗?”
......
青水峰只来了几个女弟子,可膳房里都是青竹峰的弟子,一人一句将这几个人骂得说不出话来。
方可离还有事,不想在这里多留,说道:“既然是青水峰没饭了,大家都是风清门的人,自然是要相互帮助的,这样吧,几位师姐的饭我请了。”
方可离对着打饭的师傅说道:“师傅,给几位师姐一人一碗白米饭。”
“好嘞。”
不一会儿,几碗白米饭放到了她们面前,这是莫大的羞辱。
方可离将食盒递给师傅,装好后方可离就想离开,没想到直接被人拉住,还被人泼了一大碗汤。
站在方可离身后的弟子手还维持着端汤的姿势,可汤碗已经到了那个女弟子手。
泼了方可离一身汤水,女弟子脸带着明显的惊愕,明明她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怎么就真的这样做了?
方可离没忍住,将一碗白饭扣到了女弟子的头。
接着,就是几人对几十人的混战,或许可以称之为单方面的教训。
几人被赶出了膳房,一个弟子拿着帕子帮方可离擦着身的汤渍,“师妹,这汤渍难洗着呢,赶紧回去换下来吧。”
“谢谢师姐,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接着,方可离拎着食盒匆匆赶了回来。
方可离收回手,低着头道:“师尊,这次是弟子鲁莽了。”
花雨气得直跺脚,“怎么能是你的错?明明是她们先挑衅的,凭什么你就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啊。排了那么久的队,她们说插队就插队,就该给她们一些教训。”
颜净秋看到了方可离紧抓着食盒的手,道:“师尊,这件事确实不是方师妹的错。”
竹镇长老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我自然知道不是小方的错,青水峰的弟子一次又一次敢来青竹峰挑衅,也不知道左恒那个老东西是怎么教她们的,我看啊,就该给青水峰换个长老。”
骂过左恒之后,竹镇长老看向了方可离,“小方,你放心,师尊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一定要在掌门那里告左恒一状,好好的青水峰都让他给管成什么样子了。”
方可离将食盒放在石桌,“时间不早了,师尊肯定饿了,赶紧吃饭吧。”
“对对对,先吃饭,填饱肚子才好去找掌门。”
吃饭的时候方可离一言不发的,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对于方可离,他们都是知道的。
很少与其他弟子有来往,不喜和他人发生冲突,总是温柔又疏离的对待别人,一举一动都克己守礼,若不是被触碰到底线是不会和其他人发生争执的。
吃完饭,竹镇长老就将三位弟子都放回去了,他有大事要做——去跟掌门告状!
掌门正和谭修远商议着三个月后的古遗址的事,就见竹镇长老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掌门,青水峰的弟子又到我的青竹峰闹事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掌门和善的拍了拍竹镇长老,“有事慢慢说,你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才好决定给你怎样的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