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琪烦死他了,不想跟他说话,又怕他没完没了问个不停,就说:“陈奇。”
“耳东陈吗?哪个qi?”
“奇迹的奇。”
封旭承又咧嘴笑道:“我是九日的那个旭,既然都知道叫什么名字了,那交个朋友?”
陈九琪没再搭理他。
肖一霄和杜子衡就看着他在那边瞎撩人,也懒得戳穿他。
外面的雨没有要变小的意思,甚至还越来越大,但天却开始微微亮了起来。
这时候,杜子衡忽然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一眼床的位置,最后把头靠在了肖一霄身上,正想着闭眼休息一会儿,结果肖一霄身体忽然紧绷了起来。
他眯眸低声道:“有人。”
杜子衡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来的人不简单,顿时吓得清醒了。
而封旭承和陈九琪下意识对视了一眼,男人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陈九琪则是眉头紧蹙。
不只是有人,而且还是很多人,甚至把他们所在的小屋子都包围了起来。
来的人不简单!
门被人强行从外面踹来,不少拿着武器的蒙面人迅速冲了进来,几乎要将这间小屋子给挤满,武器都对准了已经靠拢在一起的陈九琪等人。
这时候,这帮蒙面人的首领慢悠悠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陈九琪和季甜的身上。
陈九琪见那人看见自己后微微眯了眯眼睛,抱着季甜的手也多了几分力度,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首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做了一个手势,没说一句话,但手底下的人却明白他的意思,几个人上前,将他们几个都绑了起来,眼睛也蒙上了黑布。
不管是陈九琪还是封旭承他们,都没有反抗。
一来是对方身上有武器,二来是绑绳子和蒙眼睛的行为意味着他们暂时不会伤害他们几个,所以没必要立马送死。
等他们都被反绑双手蒙住眼睛后,那个首领才开口淡声道:“都别乱动,也别搞小心思,否则小命儿很快就没了。”
车子开在泥泞颠簸的小路上,陈九琪能感知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封旭承,除此之外,车上还有五个蒙面人。
那个首领,就在这辆车上。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封旭承忽然开口了,“不好意思啊兄弟,我问一下,你们冲着谁来的?是我吗?”
因为首领在这里,他没开口,其他的蒙面人也不敢开口。
没被呵斥,封旭承胆子似乎大了起来,他又说道:“这是绑架吗?想要钱?想要钱的话可以啊,我钱很多的,你们随便开个数就行,但咱们有个条件啊,别伤害我和我的朋友们,大家出来做生意……咳,做这行当,都是为了钱,沾了人命那性质可就不同了。”
首领果然开口了,“闭嘴。”
封旭承:“诶,好嘞。”
又过了一段时间,封旭承又开口了,“那什么……兄弟啊,你这口音听起来像是京城那边的啊,你不会是我们家的仇家派来要我狗命的吧?”
京城?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陈九琪被蒙在黑布下的眼睛闪了闪。
难道真是冲着她来的?
但首领没再说话,车子的气氛有些凝滞和危险,封旭承探到了对方的底线,识相地没再开口,彻底安分了下来。
因为下过大雨,这边的山路又很崎岖危险,所以这帮人开车的速度很慢,饶是陈九琪都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隐约察觉到车上那股子淡淡的香气味有问题,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强打精神来抵抗。
她很清楚,这帮人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迷迷糊糊中,陈九琪听到外面的瓢泼大雨声,伴随着阵阵雷鸣,气氛显得格外阴森和诡异。
她有些担心季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声慢慢小了,雷声也开始停了,车子的颠簸也消失了。
车速越来越快,陈九琪脑子晕得更加厉害,控制不住地歪着脑袋挨到了旁边男人的肩膀上。
她现在需要积蓄力气和精神,而身旁这个男人虽然看似吊儿郎当,但却莫名给了她安全感……
封旭承没有躲开她的脑袋,还故意往她那边挪了挪,让她靠得更加舒服些。
隐约中,陈九琪似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安抚,“放心,不会有事的……”
睡得迷迷糊糊间,她被人弄醒了,然后扯着从车上下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动了动耳朵,听到好几辆车上都有不少人被推搡着下来,她听到了季甜不安的惊呼声,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他们被推进了一家废弃的化学工厂里,陈九琪闻到了灰尘浓重的味道,带着严重的霉味和残留下来的各种化学物的刺激性气味。
那个首领似乎很警惕,把他们推进了工厂里,却又将他们分别关押。
陈九琪被半拎着走上了楼梯,她暗暗记了一下,是三楼往右走的第五个房间,房门一开,一股子又闷又潮又带着呛鼻的霉味迎面扑来!
她虽然从小跟外婆生活在村镇,可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了,这股子味道硬是让她剧烈咳嗽了起来,觉得格外难受。
但押她上来的人可管不了那么多,一把将她推进里面,大概以为她是个男孩子,所以还踹了一下,直到她踉跄着摔倒在地滚进去,外面的人才“砰”一声用力地把门给关上。
倒在地上的陈九琪没有马上站起来,事实上,她被反绑着双手,又被蒙住眼睛,站不起来才是正确的做法,因为她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
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她侧耳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隐约听到了有人轻声说笑的声音。
那声音隔着门口,又隔着蒙面巾,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这么认真听也只能听到是有人在说话,但根本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应该有三四个人……
既然有这么多人守在外面,那说明这里应该没有摄像头。
但陈九琪不敢放松警惕,她努力把自己蹭到一个角落处,一般真的有摄像头,这种位置都看得不清楚,而后又用脸在地面上小心地蹭着,角度和力度都掌握得十分微妙,慢慢的,就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稍微蹭上去一会儿。
掉下来是不可能的,但足以让她得到一丝缝隙来观察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