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苏景晨想看看那个被虏上山的女子。
他叫厨房重新做了几盘新鲜菜,亲自端着饭菜朝关押女子的房间走来。
门口,有两个小喽啰守着。
“二哥!”
两个小喽啰恭恭敬敬施礼。
“她怎么样?”
“禀二哥,这姑奶奶性子烈,我们进屋她就摔东西。”
“你们就在门口看着,不要进屋。”
“是!”
苏景晨前脚刚跨进门,“啪!”
一个水杯朝苏景晨头上飞来,苏景晨头一偏,水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脾气还挺大的,先吃点东西吧。”
苏景晨把饭菜放在桌上,那女子冲过来就要砸,苏景晨用手把她拦住。
哪知道,她抓住苏景晨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真TM疼。
苏景晨的手臂立刻渗出血来,但他咬牙忍着。
对于这种刚烈爆棚的女子,你得让她发泄一下,不然她会和你死抗到底。
“你是属狗的吗?”
苏景晨让她咬,她咬合的力度很大,但没有到非要撕下一块肉的地步。
从这一点来看。
苏景晨断定这个女孩,外在刚强,但内心极为脆弱。
而且,她很善良。
就算面对仇人,都不敢下狠手。
“你杀了我吧!”
她松开口,一嘴的血,活脱脱像一个吸血鬼。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刚才我不是还救了你吗?”
“放屁!不是你把我抢来,我能受这份罪,你害我终身,我恨你一辈子。”
苏景晨笑道:“这么温文尔雅的姑娘,怎么说话这般粗俗?”
“和畜生说话,需要文雅吗?”
苏景晨也不恼,语气缓和。
“你的人杀了我十几个弟兄,我都不把你的人怎么样,你从哪一点看出我是个畜生?”
“强抢民女,干伤天害理之事,不是畜生是什么?”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女孩。
就怕她死不开口,她开口说话就能感化她。
“不是每一个上山入伙的都十恶不赦。”
“你敢说你没杀过人吗?”
曾经死在苏景晨枪口下的敌人无数,他到底杀过多少敌人,连自己都记不清了。
“杀过,但我杀的都是坏人。”
那女子听苏景晨说杀过人,立马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瞪着苏景晨。
在她看来,身为土匪的苏景晨,杀的人肯定都是无辜的。
“你也把我杀了吧!”
“我怎么会杀你呢?”
“你休想碰我一下,我以死相抗。”
苏景晨笑道:“我没说要碰你啊。”
听了这话,那女子换用一种疑惑的眼光看着苏景晨。
“那你把我抓来干嘛?”
“我可以放了你!”
“真的?”
女子半信半疑,但很快冷笑道:“得了吧,强盗哪有菩萨心肠。”
“看来,你对上山入伙的成见很深啊,但你想过没有,上山入伙的人,没有一个是富家子弟,都是贫苦的穷人。”
苏景晨继续言道:“当今皇帝荒淫无道,民不聊生,这些贫苦的人没有活路了,才上山入伙,但不是每一个入伙的人,都是十恶不赦。”
说到这里,苏景晨笑了笑。
“你是富家千金,从小生长在富足的家庭,我对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算了,不说了,你快吃点饭吧。”
苏景晨的一番话,让女子的态度有所改变。
“我虽是富家女子,但你说的我都懂,我不懂的是,改变命运的路有千万条,你为何要走这一条?”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这里只是暂时栖身之所。”
那女子冷冷笑道:“在你面前,我成燕雀了,能否说说你的鸿鹄之志。”
“这些以后再说吧,你先把饭吃了。”
“以后?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过两天我会送你回家的,听话,先吃饭。”
女子确实饿了,她瞪了苏景晨一眼,这次的目光中没有之前的仇恨了。
她拿起碗,很斯文地吃了起来。
“你家住哪儿啊?又要嫁到哪里?”
“我家在雍城,出嫁到扬州。”
雍城,有“水上秦都”之称,东周时期就是秦国的都城,秦国在雍城建都长达三百年。
是长安以北的重要城市。
隋朝时期,雍城商业十分发达,豪门望族众多。
“请问小姐芳名?”
正低头吃饭的女子,抬头白了苏景晨一眼。
“我姓甚名谁,与你无关。”
苏景晨笑了笑,言道:“好,那不问了,你好好吃饭,不要再砸东西了。”
说着,苏景晨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你去哪儿?”
那女子抬头问了一声。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在这里,她反而要安全一些。
“我有点事要去办,可能明日才回来。”
“那我……”
“放心吧,他们不会再为难你了。”
“你又去杀人?”
有些话没有必要对她说实话,女人不需要知道太多,这是善意的谎言。
“不是,我进城买点物资。”
“你,你的手还痛吗?”
苏景晨心里一阵欣喜,这个女子已经不再仇视他了,这是信任的开始。
“不痛了,你好好呆在这个屋里,不要出去乱跑。”
苏景晨大步走了出去。
黄尘古道。
几十匹快马,朝河仓城而来。
两百多里路,苏景晨带着一帮土匪,乔装打扮成客商模样,只用了几个时辰,就进入河仓县城。
此时,已是日落黄昏。
苏景晨他们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这样才有地方安置带来的马匹。
“你们几个,随我去县衙探听虚实,摸清林采菊的住处。”
“二哥,县衙戒备森严,要当心啊。”
“二哥,要是打听到那娘们的住处,怎么把她弄出来?”
怎么把一个大活人偷走,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我自有办法。”
苏景晨从山上带来迷魂药,准备将吴璋的姨太太迷倒在房中,然后把人装入麻布口袋扛出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苏景晨等几个身手不错的土匪,摸黑从县衙后院翻墙而入。
后院静悄悄的。
一个县衙,晚上没有来回巡逻的人,只有几个佣人不定时地巡视。
苏景晨不认识那个叫林采菊的姨太太,更不知到住在哪栋楼。
“我们抓一个舌头问问。”
“二哥,舌头要是一喊,我们就暴露了。”
“你傻呀,不会捂住他的嘴吗。”
正嘀咕着,一个佣人模样的人,朝后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