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艰难地抬头望着明月,眼中一片白茫茫的,强大的压迫感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分毫。
真是见鬼,一个魂圣怎么可能会这么强,说是魂斗罗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恐怕连普通的魂斗罗都不是她的对手。
黑影感觉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什么事都能让他碰。
黑色的斗篷帽尖已经被侵蚀成月白色的光点了,他知道,他已经逃不掉了。
黑雾下的阴翳眼眸浮现出绝望后的疯狂,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电光火石间,手漆黑的镜子破碎成无数碎片四散飞射,而黑影一口漆黑的鲜血喷吐而出。
他身后第七,六,五魂环接连闪烁,阴森邪恶的气息猛然爆发,压盖了头顶的浩瀚明月。
镜魔真身,镜影分身,镜魂。
黑色的镜子碎片在黑影招手间旋转着飞回重新凝聚在手中,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它沾染了黑影吐出的血液。
黑影手一甩,于明月压下之际魔镜射向处于防备虚弱的张乐萱。
这一击不仅是三个魂技组合而成,更是他虐杀了不知多少人后领悟而出的自创魂技,还融合他凝聚全身邪恶魂力的精血。
镜像——蚀骨之魔。
拥有可以把中招之人侵蚀成魔的能力,最主要的还是精神力的影响。
不是厌恶邪魂师吗?那就让你也试试变成邪魂师的滋味。
看着黑镜没入张乐萱的肩膀处发出沉闷的声响,黑影露出快意的笑容,随后皎洁的月光吞噬了他,微风拂过,连渣都不剩。
张乐萱捂着被血液浸染得更加血红的鲜红校服,月白色的魂力覆盖在伤口,阻止其进一步扩大伤势。
她看着空荡荡一片狼藉的小巷,深吸一口气。
本来还想要抓个活口的,可对方以死相拼,同是魂圣,对方还是邪魂师,她只受这点伤能杀了对方已经殊为不易了。
“乐萱,你受伤了?”苍老关心的声音响起。
张乐萱转头看去,言少哲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言院长……”
她咬着牙,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这才发现这伤势好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言少哲白眉皱起,手指隔空点在张乐萱肩膀处,白色的魂力压制住邪恶的魂力,进行封印,光明的气息弥漫空间。
片刻后,他眉头舒展,对张乐萱说道:“暂时已经封印住了,还好没有伤到内脏,只要清除掉这些邪恶魂力,问题基本就没有了。
或许你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这魂力虽然邪恶,不过净化后就只剩下精纯的力量,可以让你的修炼速度更快。”
张乐萱点头,这个她已经察觉到了,她揉了揉似乎有些眼前发黑的眼角,叹了口气:
“可惜没抓到活的,不然还有可能端出他后面的人。”
“说到这个我就得说你了,敌人未明你就敢一个人追来,就不怕这是对方的陷阱……”
言少哲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在看见张乐萱的伤口时没再多说什么:
“人没事就好,赶紧回去治疗,这股邪恶魂力好像不止有着侵蚀作用,还有着精神的攻击,早点治疗,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是。”
张乐萱吸了一口气,似乎更痛了,她跟在言少哲后面,出小巷时忍不住看了一眼邪魂师死的地方。
如果姐姐活着,该多好……
……
“没出什么意外吧?”
徐澜清看着颓废小巷中守在破旧木门前的郑战,扫了一眼大雨后被冲刷得干净的地面,空气中吸一口是湿润的清新气体。
郑战沉默着摇头表示一切安好,找过来的不过是几个小虾米而已,随手就能捏死的那种有什么好汇报的。
徐澜清看了一眼身后的雪帝和唐雅,想了想还是在三人的目光中敲响了木门。
毕竟等下要离开了,还是得先安排一下。
“谁啊?”木门内传来中年妇女的疑问,还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徐澜清顿了顿,温和地说道:“阿姨你好,我是徐澜清,江楠楠的朋友。”
他们的关系,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里面已经拉开门栓到一半发出吱呀的声响戛然而止,似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门迎客。
一旁的郑战见状,想起昨晚屋子里面的争执声,于是给徐澜清魂力传音说明了一下。
看着眼前禁闭的木门,徐澜清能感受到木门后面之人的紧张,他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江楠楠看去颇为柔弱,做起事来却干脆利落,只不过一天就已经把事情做好了。
木门后面,妇人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心跳加快,对方可是皇子啊,还是日月帝国的皇子,怎么可能让她不紧张。
她曾经也远远看过天魂帝国的皇帝,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的时候,那尊荣华贵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跪地拜服,事实平民确实是要跪拜的。
她看着门栓,安静的氛围突然让她有些心慌,由于被吓到了导致她大脑有些短路,茫然间一时没有开门,对方被晾在门外不会生气吧?
不管是天魂的皇子还是日月的皇子,反正是她惹不起的存在。
她连忙打开木门,看见徐澜清温和的笑容,应该就是他吧?看去好像没有生气,她松了口气。
“民女见过殿下。”妇人说着就要下跪,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行礼,干脆照着曾经见天魂皇帝时的场景做。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妇。
“呃……”
徐澜清连忙扶住对方的手臂,托起后分开手说道:“阿姨不必如此,就当我是楠楠的普通朋友对待就好。”
说实话,对方一见面就要下跪下了他一跳,毕竟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这还是第一次。
“啊,哦,哦,好的……”妇人连忙点头应和道。
徐澜清看了一眼院子里面,没有什么装饰,非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可以看出对方的生活条件并不是怎么好。
“江楠楠不在吗?”院子很小,离里面的屋子很近,按理说这动静对方肯定可以听见的。
“她在修炼呢,抱歉啊,殿下……”妇人歉然道。
徐澜清眯着眼睛望去,眸中金光一闪而过,看这样子不是浅度冥想,而是不能打扰的深度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