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她爹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并没有回朝,圣旨是直接送去北疆的。
站在国家大义上,他的确是个无私的大英雄,天生的将士。可站在子女的角度上,更多的她觉得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唯一的区别是骠骑大将军府这些年看在他的份上,没少她吃也没少她穿,最惨也不过就是那些叔叔婶娘,还有堂兄弟姐妹欺她无依靠,冷言冷语,使点小绊子罢了。
他若一直活着,这些人还能有个忌讳。没想,这一守,他现在连命都守没了。
而她上一世悲剧的人生,就是从她这个父亲去世开始的。
过了头七,皇帝对夏家一连下了两道圣旨。一道是下给他二叔夏世恒的,大致意思是说她那便宜爹夏国文守家卫国、英勇无比、为国捐躯,因没有子嗣,故恩泽夏家,封她二叔为正三品大理寺卿;一道是下给她的,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她总结下来就是一点,把她许给皇四子赵文齐为侧妃。
那时候她傻,也想不到依靠什么的,只是满心思的想嫁入顾国公府,不顾天子威严,拒了圣旨。
这抗旨不遵的事虽最后皇帝看在她爹的面上不予计较,可她是真打了皇家的脸,扫了皇家威仪,踩了四皇子的尊严,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的愚蠢在夏家人眼里是何等可笑。让这些蠢蠢欲动,处处容不下她、欺凌她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而所有苦难都是从夏明月这对恶毒狠辣的母女和一味讨好夏明月的秦可悦那个审时度势的女人开始的。
回想起夏明月和顾智这对勾搭成奸的奸夫**,再想起自己被夏明月和秦可悦设计,用媚药送上京城恶霸忠义候府世子夏侯清扬的床,夏禾的眼中恨意更甚。
“啪!”
房门被人用力踹开,发出的巨响声敲打在夏禾的心上。
夏禾目光一凝,抬头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三个少女,过于沉重无处宣泄的疼痛瞬间找到了发泄口。
夏明月、秦可悦!果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进来的三人没有看见预计中的情景,只见躺在床上的夏禾,不由得目光四处开始搜寻。
“人呢?”长相艳丽的少女小声问身旁美得超凡脱俗的少女。
“什么人?”二人身旁长着婴儿肥的少女也压低了声音问。
长得极美的少女瞪了那艳丽的少女一眼。
问她?她哪儿知道!人不是她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会安排妥当的嘛。
废物!办事一点不牢靠。
找的人也不靠谱。
“夏明月、夏明清、秦可悦,你们找死!”
话落,只见夏禾以极快的速度从床上跳起来,绣鞋也来不及穿,只随手捞起两只鞋子。
“夏禾,你疯了。”
夏明月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怒气冲冲从床上跳起来的少女,都有点懵,这贱丫头不会是因为她那素未谋面的爹死了受不住打击患了失心疯吧。
“我是疯了。”夏禾狠狠地道。“被你们逼疯的。”
她对这两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挖她们的心,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
夏明清被她眼中的恨意骇住,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双目红肿,凶神恶煞的贱丫头真的是那个事事讨好,胆小如鼠,从来不敢与她们为恶的夏禾。
“贱人!”秦可悦破口大骂。
呸,什么大将军府嫡女!现在连她都不如。不过就是个没爹没娘的贱种!
“贱人叫谁呢?”
“你。”
“哦,是嘛!”
夏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秦可悦从她那不怀好意的笑中幡然醒悟,自己被她给愚弄了。
“你个下贱胚子。”秦可悦气急,不顾一切往她冲去。“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夏禾压根不给她近身的机会,只见她一左一右两只手拿起绣鞋就往夏明月和秦可悦两人砸去。
“哎哟!”
夏明月被鞋子砸中了额头,秦可悦则是被砸中了眼睛,两人都痛得厉害。待秦可悦把手拿开,只见她被砸的那只眼睛已经是青黑一片,而夏明月的额头上也渗出了血。
“贱人。”秦可悦气得语无伦次。“贱人,你居然敢。谁给你的胆子?看不清楚现实的下贱胚子。你现在是死了爹,可不是你爹回来了。”
“悦姐姐,打她。”夏明清庆幸不已,还好被砸中的不是她。不然她也得破相不可。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看夏明月,见她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阴沉得可怕。
“月姐姐,你没事吧?”夏明清走到夏明月身边讨好,借机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二伯虽只是个五品宗人府理事,可这将军府她大伯自去北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她大伯娘又死得早,一直都是二伯在当家,二伯娘掌管府中事务,府里可没人敢得罪二伯家的掌上明珠夏明月。
“看我的。”秦可悦抬起手往夏禾脸上狠狠抽去。
打夏禾这事,秦可悦以前是不敢的。夏禾再是‘孤儿’,她背后怎么着还有个一品将军的爹。
可今时不同往日!夏禾她爹死了,她成了名副其实寄人篱下、看人脸色的孤儿。只要姑姑姑父给自己撑腰,只要是为了月姐儿好,别说只是打夏禾几巴掌,就算是把人打残了,这府里也没人会为夏禾出头。
秦可悦越想越兴奋。
她很早就看夏禾这个一品大官的嫡女不顺眼了,如今能狠狠抽上一顿,把夏禾那张标致的小脸蛋给打残了,必定大快人心。
只是......一巴掌下去,秦可悦傻眼了。
巴掌扇下去的地方空空如也,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夏禾此时站的位置,想不出夏禾是怎么躲开自己这精确的一巴掌的。
“想打我?就凭你。”夏禾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可悦,目光一沉,快速自床头抽出之前的棍子,二话不说就往秦可悦身上招呼去。“还不配。”
说啊!叫啊!上一世她们不是笑得好不张扬,肆无忌惮地用鄙夷的目光打量她,说她是寄人篱下的孤女,说夏世恒夫妇养着她这条狗,骂她是贱种。
她今天非得打到她们不敢说,不敢骂为止。
“夏禾,你敢。”秦可悦吓得不轻。
“你看我敢不敢!”
“夏禾,放下你手里的棍子。”夏明月道。
夏禾转头看她,双目充血。
不愧是将来名满京都的第一才女,这才比自己大半岁呢!也才十五吧!就表现得这般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了。
偏偏,这沉稳心性的表象下拥有的却是一颗蛇蝎心肠。
“装腔作势!”夏禾被她恶心到了。
放下棍子。
当她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