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奥月？奥月？”吵吵嚷嚷的声音在奥月耳边回荡。

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当这重复了几十次以后，奥月不耐烦睁开了眼睛，看见一张很漂亮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悠。

那是娜莎，她在对着自己挥手。

“你可真行，睡的比我还死。”娜莎伸了个懒腰，看起来也是刚刚睡醒没多久。

他们还在那个餐厅的角落里，说真的这里很不舒服，因为不管是墙壁还是地面都如此的坚硬。能睡着估计是因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那点温暖。

“最近有点累。”奥月揉了揉眼睛：“起来做什么？”

说起来他有点小小的恼怒娜莎叫自己起来，这一觉睡的出奇的香。可能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后就安下心了吧？也或许是危险平缓的过渡后，疲倦的神经也算好不容易能稍息一下。

所以奥月觉得娜莎应该等自己自然醒。不过在看到她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后恼怒就换成了疑惑。

“一个东西很有意思。”娜莎卖了个关子：“有兴趣来看看吗？在刚才你睡着的那会，我们找到了很有趣的东西。”

奥月看着娜莎那股子兴奋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你找到了上古的刑具？能把骨头抽出来的那种？”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娜莎气呼呼的卡着腰：“你这样说的就跟我是个变态似的。”

奥月耸了耸肩，对她这毫无可信成分的狡辩表示不予表态。

“总之你先起来啦。”娜莎不由分说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从旁边脱掉的厚衣服里随便挑了一件把他裹了起来：“你会对那东西惊讶的。”

“是吗？”奥月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毕竟能让娜莎感兴趣的肯定是什么跟她一样丧心病狂的东西。自己怎么可能会感兴趣呢？

……

“哦，伟大的先祖啊。”奥月喃喃的说：“这……这东西真的不是理论中的吗？”

他被惊得睡意完全消散，看起来近乎傻了和懵逼的状态中间。

“是吧是吧。”娜莎掐着腰：“我就说你会喜欢这东西的。”

奥月现在连回复的心情都没了，只是呆呆的摸着面前的东西。

这是那个被他踩了好久的“箱子”，当时实在是有点人困马乏，就没有好好的观察它。但是当他靠近的时候，就会知道这到底是多么划时代的东西。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纹路，奥月从来没见过雕刻的这么细的纹路。上面的元素流动技巧也是他闻所未闻的。

整个箱子的大小简直能赶上一个村庄。立方的样子屹立在崩塌的堡垒中。

堡垒那样的东西都被漫长的时间的洪流冲垮，更难以想象这样的精细的东西竟然是以着几乎完好无损的状态保留下来。

而如果只是一个极其复制且巨大的法阵，奥月应该还不至于这么惊讶。但是当他尝试着往里面注入元素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法阵……居然是立体的？

目前以知的法阵都是用导流液或者其他能使元素流动的纹路材料在平面上绘制的法阵。如果想要更好的效果只能不断的扩宽规模。导致越大型的法术占地面积越大，在维护费用还是制作成本都大的吓人的情况下性价比形成了越大越低的趋势。

可是面前的这个东西……就像是人一样，血管一样的法阵在里面交错复杂，而且要比人更加精密。如果这巨大的箱子都是一个法阵，那么奥月完全不敢想象它铺开的样子会有多大。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奥月用手一点点的拂过上面的纹路，越走越心惊。

“冰雪姬发现的。”娜莎说：“她昨天想找找有没有自己的族人生活的痕迹，就发现这东西有端倪。”

“那么她说这是什么了吗？”

“我们讨论了一个早上了。”娜莎得意的掐着腰：“所以需要你这个魔法界的学术权威来研究一下。”

娜莎醒的要比奥月早，刚醒来就看见那两个精灵在一起讨论这个东西。

她虽然对魔法的兴趣不大，但是奈何这东西实在是太夸张了，简直就不该出现。

“冰雪姬和吉岚也不知道？”

“不知道，它们坦白说自己的力量跟魔法毫无关系，因此冰雪姬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当时保护的那些家伙到底整了什么出来。”娜莎耸耸肩：“你能猜到吗？”

奥月挠了挠头，苦恼了一下说：“我觉得自己以前都白学了。”

然后他顿了顿：“上面有写什么文字介绍吗？”

“有几个鬼画符。”娜莎想了想说：“看起来比精灵文还要难懂……但是我好像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估计就是传说的写意字吧？真神奇，明明不认识还能看懂。”

“写的什么？”

“新世界。”娜莎说：“它说这里是新世界。”

“新世界？”奥月重复了一遍：“这里的鱼说那是这里的名字。”

“看来是根据这东西起的。”娜莎揽着奥月的脖子，把脑袋放在他的肩上：“你觉得这是什么含义？”

“可能是这个箱子的名字。”奥月说：“也可能是指其他东西。或许是制作人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写的。”

他们这样聊着，后面走过来一个精灵，那是利维坦。看起来他也很兴奋的样子，连帽子都摘了，像是想靠着冷气让自己思考的更清晰一点。

“奥日，你醒了？”利维坦走过来对着他挥了挥手：“这东西你看出来门道没有？”

“这应该是元素纹路。”奥月顿了顿说：“元素纹路的规则需要有一个元素供应口。你找到类似的东西吗？”

“哦，这个是找到了。”利维坦指了指上面：“我们清掉了一部分废墟，找到了一个超大的聚能法阵。恐怕这东西是靠着北境的水元素运转的。”

“你们启动它了吗？”奥月想了想说：“如果没有，我觉得可以先观察一下再行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规模这么夸张的法阵。”

“想也要有办法啊。”利维坦无奈的说：“你上来看看就知道了，这东西我们连怎么启动都不知道。”

他说着，上面就甩下来一条长长的绳子。他们顺着绳子爬到了上面，来到了那个巨大的前厅。

上面居然被打扫干净了，原本上面全是冰渣或者其他堆砌物导致看不清都有些什么。现在忽然明朗起来，奥月只想轻声赞叹。

看来和猜的没错，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一个存在了几亿年却完好的法阵。视野所及的地方完完全全的是密集的法阵，刻的太密太细，不仔细看就会无意的忽视。

“这东西很奇怪。”利维坦蹲下来，用手里的短剑刺入这灰色的物质，再当拔出的时候就和被刺入前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它并不是很结实，但是却能迅速重建。”

“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奥月到是对于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太大反应：“既然弄不明白，那么就别为难自己了。”

这短短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被颠覆了一遍，再接受这个世界上存在这种不可破坏的物质时居然觉得如此自然。

很快他就找到了利维坦所说的那个装置，因为实在是太过显眼，想不注意都难。

那是一块被清理开的废墟，下面压着一个巨大的石碑。在如此平坦的平面上看到如此突出的一块，实在是难以不被注意。

那些鱼显然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家里这个东西居然有这么多门道，都在光滑的地面上腾跃，支支吾吾的讨论这个的作用。

“尝试过往里面注入元素吗？”奥月询问道，他环绕着看着这个东西：“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

“试了，所以我知道这里面的元素是满的。”利维坦顿了顿说：“每一条元素纹路里都是满满的元素，我连一点都没法再塞进去。因此我推测这上面有能自己蓄能的法阵。”

奥月挠了挠头，这就让他也没什么辙。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什么吗？”奥月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些鱼说这里有四个门？”

“嗯，但是那些门都被废墟埋起来了。”利维坦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其他人都在想办法清掉那些废墟。”

“清的时候小心一点。”奥月提醒说：“万一有点损伤什么的估计就坏掉了。”

“这些还是明白的。”利维坦顿了顿说：“所以我们拦住了冰雪姬，没有让她用暴力的方法强拆。”

“听起来你对我有意见？”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家伙不满的声音，利维坦吃惊的回头，发现冰雪姬就站在自己身后。

不过她并没有多在这件事情上耽误时间，而是走到了奥月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奥月摇了摇头，看着那个突出来的石碑：“这东西可能是线索，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启动……或者说，它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放的太久，就坏掉了。”

“哎哎哎？”娜莎听起来有点失望：“坏了吗？”

她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去，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块石碑。

的确像是坏了，因为其他的部分看着都是如此的规整，唯独这里做的极其考古。如果不是旁边的东西都被清空，真的很难想象这个奇怪的东西和下面会连在一起。

“娜莎，别乱碰啊。”奥月想拦一下这个胆子过大的家伙：“一般来说这种法阵如果蓄积了很久的能量又没有发泄口的话，乱碰可能就炸了。”

但是他已经说晚了，娜莎已经把手搭上去了，在上面摸了几下后说：“没事，我带着手套呢。”

奥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娜莎忽然摘下了手套，纳闷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这东西……”娜莎把它摘下来，放在了上面：“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

大家同时一愣，然后死死的盯着那个戒指。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可能的事情，这两个精灵都是读书读傻了的死脑筋，一边说着自己知道的并不完全一边试图的把一切都用魔法来解释。

但是这是神话的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这东西出来的时候精灵连最开始的元素体都没有。

所以……难不成戒指是这玩意的钥匙？大家的脑海里都闪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它只是静静的呆在上面，就好像放上去的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

“嘻嘻……”娜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赶紧抓过来那个东西重新带到手上。吐了吐舌头卖了个萌，试图用萌混过关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刚才那犯傻一样所做的事情：“看来……好像没这么简单？”

但是没有人嘲笑他，大家都诺有所思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奥月干脆看向一旁的冰雪姬：“要不……你试试？”

冰雪姬歪了歪脑袋：“早上我就碰过这东西了，没用啊。”

“你能往里面灌注你戒指里的……”奥月的词汇卡壳了，他忘了那种能量体用什么来表示了。

“神力吗？”冰雪姬犹豫了一下说：“我话说前头，我现在的恢复程度没法精细的控制神力。不保证这东西不会直接被我弄坏。”

这说的让奥月顿住了，这的确是个问题。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个放了不知道多久的文物，这种东西没有因为风化坏掉就本是万幸。而让冰雪姬用神力尝试就相当于于用锤子来打开核桃，还不能伤到里面的果肉。

“没事哒。”娜莎一把抱住了冰雪姬：“试试嘛！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弄坏的话……”利维坦试图劝阻一下，他的想法和奥月类似，这东西可能有划时代的价值。他心里这会正打着把它运点回去到精灵族研究，说不定就能以此为契机让魔法进程向前一大步。

“弄坏的话就当没见到这东西喽。”娜莎毫不在意的拉着冰雪姬的手，让她把手搭在上面：“反正现在就回去也没有什么损失。”

利维坦愣了愣，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奥月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拉的后退两步，苦笑着说：“你是在试图和娜莎讲道理吗？而且说不定这样就是正……”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极致的冰霜之气在后方爆炸开来，那个石碑在冰雪姬小心翼翼的注入第一缕气息后就炸开。飞射的石头在奥月那利维坦的脑袋旁边呼啸而过，他们回过头，看着白汽升腾，内心和石头在同一时间崩溃。

真的炸了……炸的毫不犹豫，如此的干净利落……奥月和利维坦此时此刻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不过当白汽散去，里面漏出来……一口棺材，蓝色的棺材，竖着插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