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姜清这么说,池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眉梢也不自知地浮上一抹轻松之意。
面上却一副为难委屈:“全听长公主安排。”
姜清垂下眼睫,像是没察觉对方的情绪似的,继续享受对方的服侍。
等吃的差不多,便又随口吩咐道:“你把长孙喊进来,本宫有要事同他商量。”
“……是。”
姜清装傻充楞,他也没办法直言,只是在心底笑骂一声,小没良心的。
不过,只要让他不离开公主府,就是这和离一事,他也有办法让她收回成命!
总归是来日方长,他还有大把时间同长公主耗,如此想着,复又站起身,替姜清掖好被子,这才收拾碗碟朝外走去。
体己姜清身子欠安,他将帘子放下,又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接着传了小二哥,让他搬了扇屏风,搁在床前,这才同长孙一起进了姜清的屋子。
看着屋内凭空多出的屏风,以及被遮得严严实实的长公主,长孙只能透过屏风珠帘,看到床上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心底哂笑。
这驸马爷莫不是喝醋长大的?就是连看都不能看长公主一眼了?
姜清显然也十分无语,却什么话都没说,好听的声音从床上传了出来:“长孙,如今你手下还剩几人?”
“禀公主,加上微臣的话,只留有八人。”
长孙声音暗哑,带了一股伤心的情绪。
数百人的队伍,现下只残存十人不到,不可谓不悲壮。
如若没有那药,兴许,也不会死这么多人!
“这些人都是你南疆的人对吧?”
“是。”
长孙不知道姜清为什么这么问,但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接下来离皇城仅剩两座城的路程,你这波人再受不得二次刺杀了……”
姜清话音未落,长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公主,您莫不是要让我们遣散?那真是万万不可啊!”
“公主!齐飞淑仪同微臣有不共戴天之仇!哪怕殊死一搏,破釜沉舟,微臣……微臣也死不足惜啊!”
长孙说着说着,激动的咳了起来,本就受了重伤的身体,现如今就像是破了洞的布娃娃,外强中干,虚的要命。
姜清生怕他就这么咳死,忙让池衍为长孙倒一杯水:“长孙大人,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我知你心有怨恨,也不是让你放手。”
“只是现如今我们与齐飞淑仪兵力悬殊,就凭你这几只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听姜清这再三保证的样子,长孙这才渐渐止了咳嗽,因激动而红的脸色也渐渐消弭。
“公主是有什么好计策么?”
姜清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可知蓝氏一族?”
“自然知晓的,现如今的蓝家家主是随先帝创业,白手起家的大能臣,位高权重,也是长公主母后的父亲”
“在先皇后同先皇成亲那日,蓝家主主动请缨前去边疆镇守,现如今也有七八年了吧。”
“是,我祖父祖母现如今就在边疆弹丸之地,你也知道皇城人数众多,想要杀我们的人不计其数,哪怕我们能一路平安抵达皇城,没有相匹配的兵力,到底也不过是自投罗网。”
“而我要你率领残余部下前去边疆,请我祖父一家出山,有他们在,我定能成功讨回公道!”
“为我父皇母后报仇雪恨,也能为你南疆所有人讨个公道!”
姜清还未说完,就被长孙打断:“长公主殿下,听您这话的意思,您莫不是不与我们一起?”
“齐飞淑仪狡猾,我想到了,她必也能想到这一步,我需要混淆她的视线,故而,我必须要同池衍按原定计划,前往皇城,令她放松警惕!”
“所以,请祖父他们出山这一事只能交到你的手上!”
“长孙大人,你可愿意?”
听到姜清这么说,长孙哪还不能明白姜清的用意,此行凶险,姜清做出多大的让步,长孙心中感动。
他眼眶一红,神色一震,不顾身上的伤,“噗通”一声,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长公主殿下!微臣……愿意!”
最后两个字像是他咬着牙才说出的话,姜清摇摇头,挥手道:“行了,我也不同你说些煽情的话,我们下午就出发!”
“是!”
长孙彻底没了顾及,站起身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屋内只剩下姜清跟池衍。
姜清循着视线看了过去,只见对方沉默的看着他,从刚刚开始,这人就安静的不像话。
“怎么了?”
看着他担忧关切的神色,姜清挑挑眉。
“长公主,您身上还有伤,今天就走,如何使得?!”
姜清闻言,笑了一声,抚摸起左手的伤口,语气温柔:“你觉得我们还能留在此处养好伤再走么?”
姜清说完这句话,倏的想起放走的那些黑衣人,恨得牙痒痒。
她总觉得自己的实力变弱了,或者说,是软剑的实力变弱了。
软剑发出抗议似的“嗡”了一声,软剑是神物,可硬,可软,不然也不会被姜清用这种方式收在腰间。
想到这儿,姜清又觉得是因为原主的实力太弱了,没办法发出软剑十成十的威力!
否则,她怎么会燃烧了血肉,也还是只杀了没几个人?!
见对方迟迟不回话,姜清只能转移话题:“你放心,有我在,你必不会出事的!”
“嗯!我相信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