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尊天这辈子头一回进花楼。
花楼在白天的时候还能见到姑娘们招呼客人,晚门口就只剩小厮了。
没办法,客人们很热情,姑娘们不够用。
“真的要进去?”
“都到这了,还能有假?”
“不是说好的喝点小酒…”
“花酒也是酒!”
除了黄尊天,帮众里还有许多是第一次来的。
初哥,紧张是很正常的。
“跟我走!”
李大乐伸手一挥,面色自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妥妥的老司机。
“哎呦,李爷来了,请!里边请!”
“李公子,好久不见,想奴家了吗?”
莺莺燕燕,美色环绕。
一大群姑娘围了过来,将大伙拉了进去。
烟雾缭绕,歌舞升平。
檀木为架梁,珍珠为帘幕。
青玉抱香枕,软白芙蓉帐,走在花楼里就像走在另一个世界,满阁生香,顶有明月。
处处皆是奢靡。
寻欢作乐。
“李公子,诸位,是要在大堂,还是……”
“就在大堂!”
李大乐摆了摆手,招呼众人坐下,“看哪位了,尽管挑!”
黄尊天静静的看着,没开口。
毕竟是第一次来,多看,多学,少说话。
“怎,怎么挑啊?”
有帮众脸红开口,是直接手,还是看姑娘心意,得先点?
“公子看哪位,便挑看哪个挑哪个。”姑娘们大大方方的介绍着:“有三两的,五两,十两的…”
“有弹琴的,唱小曲的,跳舞的…”
“还有阁楼挂牌子的姐姐,公子要是博得姐姐们欢心,一亲芳泽也未尝不可。”
这,这么贵?
大家暗自咋舌。
虽说是李大乐请客,但也不好过分。
真点个十两银子的,你看人家以后还带不带你了?
“来个二两的!”
“我也是。”
“有没有一两的?行,那我也二两的!”
见黄尊天不语,李大乐问道:“黄兄,你看哪个了?”
“不急,再看看,再看看。”黄尊天摆了摆手。
“这怎么行?”李大乐来了劲,劝道:“黄兄无须顾虑,看哪个就是哪个,我李大乐不是小气的人!”
“真不急。”黄尊天摇头道:“时辰尚早,我还没见到钟意的姑娘。”
“行,那黄兄再看看。”
李大乐点了点头,夜幕刚刚降临,有的姑娘还没起床,没见到钟意的也很正常。
身边的同伴搂着姑娘,喝着小酒,胆大的还敢手摸一摸。
黄尊天就静静的看着。
“公子为何不动?”
“姑,姑娘太过动人,我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们很敬业,见有人面露紧张,还亲切的拉着他们的手,放在该放,不该放的位置,巧笑嫣然。
“黄兄。”
李大乐怀里搂着姑娘,轻轻拍了拍黄尊天的肩膀。
“嗯?”
“看,教练!”
黄尊天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见二楼有香帐拉开。
闺阁中,平日里一本正经的牛教练,怀里正搂着位妖媚女子,下其手,脸挂着满足的笑容。
好像经历了什么极为享受的事情。
“教练今夜有福了!”
李大乐很羡慕,看看教练这手法,这表情。
就两个字,熟练!
只能说教练就是教练,换个领域也能教他们。
“教练怕是每个月的银钱都砸进来了,怪不得孑然一身。”
黄尊天亦有些感慨,他打量着牛教练怀里的子燕姑娘。
相貌不错,身材却极为妖媚,尤其是那张小嘴…
就一个字,绝!
李大乐笑道:“若我有教练那身家,是绝舍不得将银两都砸在女人身的。”
你个老司机还有这个觉悟?
黄尊天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酒,默默的喝着。
琴音奏响,衣袂飘飘。
有姑娘在堂中起舞,供客人欣赏。
又很快被人相中,带了下去,换另一位姑娘起舞。
“呀,子雨姐姐要接客了!”
黄尊天身旁有姑娘娇呼,指着二楼另一拉开的香帐。
他看了一眼,又低头默默喝酒去了。
二楼是挂牌的姑娘,价格不菲。
可以理解,花楼嘛,以金银论高下。
“各位公子,各位老爷!”
有小厮手里拿着纸条,给大堂里的客人发着,嘴里道:“子雨姑娘今夜不与金银为伴,只求一诗意小郎君温柔相待。”
“还有这好事?”李大乐捏着纸条,纳闷道:“你们谁会作诗?”
“子雨姑娘身价比子燕姑娘还高,会就不要错过。”
同伴们都摆手,他们哪会作诗?
以后都是些提刀砍人的粗货。
作诗,实在是为难他们了。
黄尊天目光微亮,诗他不会作,但抄,呸,是借用难道还不会吗?
他摊开纸条。
马?
他陷入沉思。
这个好像真不会。
黄尊天苦思冥想,愣是没想到什么千古名诗是写马的。
他瞥了一眼李大乐手中的纸条,面也是一个字。
雪!
这个好像…
好像也没有?
他看了一圈,总算见到个自己会的了,纸条面写着,夜!
递过手中的纸条,对拿到夜的帮众道,“兄台,咱们换换?”
帮众看到马字大喜,马,这个熟!
黄尊天在纸条写下诗,顺便看了眼李大乐的。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顿时惊为天人,这水平,说李大乐是皇帝他也信!
“黄兄,如何?”
李大乐很得意,拍了拍纸条,显然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黄尊天点头赞道:“李兄有大才!”
很快,便有小厮收了纸条,送二楼。
“李兄,你说花楼做这种活动,会不会其实早就定好了人选?”
他有些疑惑,都说白嫖白嫖,难道还真的有?
李大乐怀里的姑娘笑道:“公子放心,咱们红脂阁是东阳有名的花楼,绝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情。”
黄尊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管他呢,试试又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