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黄尊天觉得,李大乐现在就有几分这个意思。
“是忠心,交情,还是钱财?”
他陷入思索。
人心这东西不禁试探。
捉摸不透。
见他沉默不语,李大乐继续劝说:“黄队,柳白鹤身受重伤,又经路途奔波,因为伤势复发而死,是很正常的事。”
“黄队,你待我如兄弟,我绝不会坐视,柳白鹤对你产生威胁。”
黄尊天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打算怎么下手?”
“下毒!”李大乐胸有成竹道:“柳白鹤身受重伤,方才还在骂骂咧咧,让我们熬药给他调养身子。”
“将毒掺进药里,他必死无疑!”
“可以。”黄尊天点了点,没问毒药哪儿来的。
这么多帮派成员,有人身带着毒药。
合情合理。
“送药的人选有吗?”
“没。”
李大乐有些摸不着头脑,给一个将死之人送药,难道还有讲究?
“黄队的意思是…?”
“让白天那个兄弟去。”黄尊天开口道:“对了,别让他知道药里有毒。”
白天那个兄弟?
李大乐恍然,是白天跪在黄队面前,认错那个。
他一口应下:“好!”
至于不让那位兄弟知道药里有毒,李大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装的像一点,怎么能让柳白鹤乖乖喝下去?
况且,送个药罢了,能出什么事。
黄队虽然不说,但李大乐明白,黄队心中还是有芥蒂的。
这是想让那位兄弟,将功补过。
“黄队,那我去了?”
“嗯。”
黄尊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幽深。
摆开架势。
继续修练!
夜深了。
队伍停下休息。
柳白鹤躺在板车,身子底下垫着柔软的货物。
“幸好活下来了。”
他看着满天繁星,心中有庆幸。
更有恨意。
“该死的狗东西!”
如果不是黄尊天作壁观。
他绝不会被曹龙打成这副模样!
“等回了东阳,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怒火涌,柳白鹤想咳嗽,习惯性用手捂住嘴巴,才恍然他已经废了。
手根本用不力!
“该,咳咳,该死…”
刚咳完,一位帮众便端着药过来了。
眼底的嘲讽,深深刺痛了柳白鹤。
“你这是什么眼神?”柳白鹤破口大骂:“是不是以为我废了,就瞧不起我?”
“就你这种小喽啰,我一口唾沫都能钉死你!”
他很愤怒,四肢全废。
但他嘴巴还能动,他境界还在!
若家里舍得下血本,他未必没有健全的可能!
“一个废人,装什么装?”
帮众不以为然,唾沫能钉死人?
打死他也不相信。
前掰开柳白鹤的嘴,将药灌了下去。
“喝药都需要人喂,真是废物。”
帮众继续嘲讽,柳白鹤健全的时候,他没少受鸟气。
现在还被吩咐来喂药。
呸!
什么玩意!
才喝了几口。
柳白鹤瞳孔猛的瞪大。
有毒?!
脑袋后仰,他目眦欲裂,咆哮出声:“你敢害我!”
见帮众愣在原地。
柳白鹤怒火中烧!
卑贱的小喽啰,安敢给他下毒!
咔嚓!
药碗被柳白鹤咬碎,锋锐的碎片含在嘴里。
如吐枣核!
噗呲!
碎片深深嵌入帮众的喉咙。
帮众到死也没想明白,自己好心喂药,怎么就把命送了?
原来,他真的能用唾沫钉死我。
眼前一黑。
彻底死去。
见帮众死去,柳白鹤第一时间就想到。
这是黄尊天在要他的命!
“黄尊天,你这个狗东西!”
他愤怒咆哮:“阴险小人,竟然……”
不好!
李大乐一直在暗处观望,见局势失控,连忙冲了出来。
听见柳白鹤把锅甩在黄队身,他急中生智,大吼:“柳白鹤疯了,柳白鹤杀人了!”
心中发狠。
抽刀!
寒光劈落!
噗通!
柳白鹤头颅坠地,面残留惊怒。
…
外面很吵闹。
黄尊天走出厢车,不满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
队伍里的人都醒了,围在柳白鹤尸体旁。
见黄尊天出来,七嘴八舌道:“黄队,柳白鹤杀人了!”
“黄队,柳白鹤被杀了!”
“黄队…”
“都给我闭嘴!”黄尊天看起来很生气,走了过来:“胡说八道什么!”
推开人群,“柳兄这不是好好…咦,脑袋去哪儿了?”
“黄队,在这里。”李大乐连忙捡起地的头颅,递了过来。
黄尊天:“……”
太惨了。
眼睛都沾了泥土,死不瞑目。
被一颗死人脑袋盯着,不是什么好体验。
他无语的摆了摆手:“放去。”
“哦,好!”李大乐如蒙大赦,连忙把脑袋丢到尸体旁边。
多提一会脑袋,他真怕晚睡不着。
黄尊天环顾一圈,看了看帮众的尸体,又看了眼柳白鹤的尸体。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李大乐赶忙开口:“黄队,是这样……”
“唔…”
黄尊天听完若有所思,总结道:“柳白鹤觉得这名帮众下毒害他,然后杀了这名帮众?”
“简直荒谬!”他一脚将落在地的残破药碗,踩个粉碎。
仅剩的一丝汤水也化入地面。
“曹龙掌力带毒!”
黄尊天下了定论:“柳白鹤一定是毒气攻心,产生幻觉了!”
“被柳白鹤杀死的帮众,到了安阳,十两银子照发,我再加十两,做抚恤。”
他吩咐道:“大乐,到时候你把钱带给他的家人。”
“是!”李大乐应声,赞道:“黄队仁义!”
“行了,就这样。”
黄尊天摆了摆手:“尸体烧了吧,就不埋了。”
“骨灰带回去给他们家里人,做个念想。”
“是,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