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重达150公斤,价值一千一百万的原石,被两位师傅抬着,才费力地放到切割台上。
莫淮见了,不由对秦夜辰道:“总裁,这种挑选的方法是最不可取的。
买原石最忌贪大,十有八成都开不出半点绿,还有一成,即便能看出来,也是难以回本的,最后一成,几乎不可能。”
说罢,他也懒得去看结果,自顾自推着小车去挑选原石了。
人群之中,皆是各个行业的翘楚,其中自然不乏切割原石以及翡翠鉴定的大师。
因为门口早已被两个集团的安保人员拦住,所以他们铆足了劲将其他人挤在后面,紧紧贴着玻璃门。
“靠!我的老花镜呢?跑哪儿去了,我看不到了!!”
“省省吧,那么大块,肯定泡汤!我去过缅洲那边,这种比赛少说参加了十来次了,每次贪大的,还没见不后悔到哭的人!”
“啪!”
切割台正上方的大灯骤然打开,明亮的灯光照射在原石和覆在其上的葱白玉手上。
楚遥星那明艳动人,冷峭无瑕的轮廓镌刻着认真严肃。
她用笔在上面画上几道线,随即毫不犹豫地对着三分之一的地方一刀切下去。
“咣当——”
一大块石头滚落在切割台上,露出的巨大表面还是灰白黑相间的石头面。
人群之中,有人嬉笑道:“我说什么?肯定血本无归!”
“她是认真的吗?我现在都开始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星辉集团的董事长了,不会是董事长包养的小情人吧!”
“哈哈,巧了,英雄所见略同。”
就在秦夜辰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想让保镖遣散外面看热闹的人之时,一个老人颤颤巍巍找到了自己的老花镜怒喝:“都他娘闭嘴!”
人群瞬间安静。
刚开始是因为那猛然的声音恍如当头棒喝,将人整蒙了片刻,但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是心甘情愿地闭嘴。
那位老人正是华国玉石协会的会长李冠清,对于鉴定、切割原石以及评估珠宝的价值都有着极深的造诣。
他的威望,在各界都是不容置疑的。
楚遥星按照画的痕迹不紧不慢地切割,眼看着直径80公分长的原石,如今的体积已经缩小了一半。
莫淮在千元区和万元区挑挑拣拣,却没有发现几个看得上眼的。
若是按照这么下去,这些原石根本没有购买的价值,因为花费的成本远比内在的价值要高。
故而他走到秦夜辰面前不满道:“地下市场这批原石不行,说是从缅洲那边进来的,但我刚刚观察一番,没有几个好料子。”
秦夜辰看着楚遥星这无比精细的一刀,凝眸道:“你有没有想过,出现这种问题的原因是好的都被挑走了。”
莫淮一噎。
不过他当时大眼一扫,感觉楚遥星挑的不太行,虽没有认真去看,但好歹自己入行多年,还是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便道:“就算是有被挑走的,但她不过是拿走了几十块,也不至于剩下的就如此不堪。”
不堪到他根本不想选了。
正在他抱怨之时,一位浑厚的声音蓦地在门外响起:“出绿了!出绿了!”
只见楚遥星严肃地拿着切割刀,所过之处,显露出一抹清透的绿。
如今她手中的原石直径差不多还有45公分,若是里面能都含有翡翠,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直到她切割完成,剥去了外表层的毛料,露出里面碧透的翡翠,众人才意识到,那是多么大一块极品翡翠。
李冠清看到那块翡翠之际,冲破了大门口的围栏,箭步跑到楚遥星身边。
喘着粗气,小心翼翼道:“姑娘,能不能让我看看这块翡翠的品种?”
楚遥星虽心中已有数,但还是将之递给他。
李冠清涨红了脖子,看着那几乎没有分毫杂质的翡翠,捧着的手不断颤抖。
夏白薇几欲言又止,生怕那老人把这翡翠失手摔了。
他打开手电,目光之中倒映着璀璨的光芒:“龙石种!这是龙石种啊!”
龙石种,那是超过玻璃种的存在,极为稀有。
拇指大的就已经能达到上千万,更别提这双手才能捧住的一块。
莫淮眼都瞪直了。
羞愧的心理让他老脸黑红。先前的质疑好似最无情的嘲讽,幻化成一只手,毫不留情打在他脸上。
好像想到什么,他语气弱弱地问身边波澜不惊的男人:“总裁,您是不是,也懂原石评估?”
秦夜辰目光依旧黏在楚遥星的身上:“不懂。靠直觉。”
莫淮“……”
他的三观惨遭滑铁卢。
秦夜辰又开口:“我问你,她的切割手法如何?”
“额,这……”她切的时候,他光顾着看那些剩下的次品了,哪有空注意她的手法?
但就在他答不上来的时候,李冠清开口道:“小姑娘,这翡翠你卖吗?我出价五个亿。”
人群之中倒吸一口冷气。
“本以为是个青铜,没想到竟是王者。”
“这一块就已经把她今天买的所有原石的价格都抵消了,甚至还能余下几个亿。”
“靠,没想到地下市场的原石这么给力,我一会儿也去买一块这里面最大的。”
楚遥星带着银狐面具,天生的冷魅气质与之相得益彰。
她取走李冠清手中的翡翠,回以礼貌的微笑:“这么好的种,我想带回去雕刻一番,将之作为我们即将开张珠宝店的镇店之宝。”
李冠清神色稍显局促:“那,到时候卖吗?”
“再说吧。”
卖不卖,还得看她雕刻得好看不好看了。
楚遥星切完这一块,似乎有些倦怠,便从原石中挑了几块,随意画了几笔递给店长:“这几块也在这儿切,叫你们切割的师傅按照我画的轨迹来。”
李冠清看她的目光愈发炽热:“小姑娘,你这切割手法师承何处?连我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画得分毫不差。”
楚遥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漫不经心道:“切得多了,就熟练了。”
李冠清:“……”
好家伙,那他这切一辈子都没有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情何以堪?
“卧槽!玻璃种!”
“那个是冰种??”
“不对不对,你看错了,那是冰玻种,介于冰种和玻璃种之间的!”
“妈的,这什么刀刀富。”
秦夜辰看那摆成一排的顶级翡翠,默默准备离开,却被楚遥星一把拉住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