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军场上。
漫天刀光电射星驰,肆意狂舞。
那些外道邪祟纵使被饿鬼道污染劣化,实力暴涨数倍,却依旧没有任何一个能撑住超过半息。
一旦被蜂拥而至的战刀斩中,刀身附着的雷霆之力刹那间就能将之劈做劫灰。
近千只诡物惨遭屠杀。
逃命已然成了妄想,只能在绝望和恐惧之下引颈就戮。
斩诡所得之功业,眨眼间便有数次增长。
徐业却对此无甚反应。
极为小心地将三人头颅取了下来。
动作轻柔地把他们身体拼在一起。
怡君和她的孩子脸上,依旧带着临死前的神情,似是在期盼着什么,亦或是等待着谁。
徐业默然无声。
良久。
在场的诡物被屠戮一空。
邵又房被割断手脚,趴伏在地,痛得晕死过去。
而生灵残魂所化的士卒,却未损分毫。
最后一道提示信息也接踵而至。
【能源储量增加,重新测定……当前能源储量:二千七百五十一】
万余柄战刀失去目标,自行飞至半空,静静悬着。
远远看去好似一片银紫交织的云团。
数千名兵卒此刻鸦雀无声,纵使惊骇欲死,仍不敢挪动半步。
惶惶不安的等待着那个人的裁决。
孙大夫踏空而至。
来到徐业近前,双膝跪地。
重重行了一礼。
肃声道:“襄城土地,药王孙思邈第三十三代孙,孙茯苓,拜见贵人。”
“小老儿替此地数万百姓谢贵人斩诡诛邪,重塑乾坤。”
“大恩大德我等永世不忘。”
徐业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扫视四周。
数千士卒亦齐齐跪下,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徐业平静出言道:“既然该死的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那我也该办正事了,孙大夫,你让其他人哪来的回哪去吧。”
孙茯苓得了令旨,哪敢耽搁?
当即照办。
一众士卒顿时如蒙大赦,倒退着离开点军场。
孙茯苓又回到徐业面前候着。
“贵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徐业想了想。
“与我一道前来那名武官……”
孙大夫忙应答:“已无大碍,贵人放心。”
徐业点点头。
又道:“我带回来一些药材,大概是落在你家附近了,你去帮我全部制成止血生肌的药,一会儿我有用。”
“遵命。”
孙茯苓匆匆离开。
盏茶的功夫,又顶着一头大汗赶了回来。
手上布袋里装满了瓶瓶罐罐。
却见徐业蹲在城主邵又房身旁,眼睛左右打量,不时伸手上下寻摸,动作颇为古怪。
孙茯苓心中诧异,却不敢多问。
徐业的打算,自然是好好利用眼前的“小白鼠”。
上一次模拟时,邵又房死后有黑雾逸散。
可是现下徐业凭借感知反复探查,毫无发现。
那就需要稍微深入一些的研究了。
思及此处。
徐业朗声道:“孙大夫,帮他止血。”
“是。”
孙茯苓取出三个瓷瓶,依次涂抹在翻起白肉的伤口上。
邵又房的血暂时止住。
人也缓缓醒了过来。
睁眼见到徐业这个煞星,顿时吓得浑身抽搐。
声音哆嗦道:“你,你不是人,你这个怪物……”
徐业深深看了他一眼。
郑重其事道:“请你相信我,接下来我做的事情,完全是为了根除诡物之祸,绝没有折磨你的意思,也绝没有半点私心。”
语罢。
伸开手掌。
一百零八柄手术刀自掌心处飞出,浮于身侧。
刀身闪烁着幽幽寒光。
邵又房像是见到了什么大恐怖,用尽全力想要往后退,可惜没了手脚,只能在原地晃动。
牙齿不停打颤。
色厉内荏呵斥道:“我是此地城主,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徐业摇摇头。
“放心,暂时不会杀你的,只不过……我的有点多,你忍一下。”
邵又房瞪大双眼。
“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命令你……”
徐业一巴掌把他扇晕。
淡然道:“不该问的别问。”
豺狼医生虽然医术拉胯,但如何切割身体而不伤性命的方法和技巧,却相当丰富。
这些奇葩的经验,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手术刀疾速飞旋。
前腿,没有发现。
后退,依旧没有发现。
里脊,有极为微弱的黑雾逸出。
后丘,又发现几缕黑雾。
期间邵又房疼得醒来数次。
徐业未免病人情绪过度激动,将他扇晕后,切断了他的脊髓神经。
……
“嗯,不错,病人的病情有了新的进展。”
“孙大夫,擦汗……不,为他止血。”
徐业自顾自言道。
孙茯苓快被吓傻了。
这真的是在治病吗?
那人都被切的没了人模样,哪个大夫会这样行医?
直到徐业第二次催促。
孙茯苓才颤颤巍巍掏出药瓶。
上药的手抖个不停。
徐业见状,出言安慰道:“孙大夫不用害怕,他的病根藏得很隐蔽,不这样仔细检查的话,是找不到的。”
“是,是,贵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小老儿明白……”
孙茯苓忙不迭点头应答。
徐业继续认真做手术。
接下来需要开始检查内脏了。
……
孙大夫惊得两眼不停发黑晕。
双手时不时哆嗦着往流血处撒药。
不过按照他多年的行医心得,病人多半已经没什么抢救的必要了。
黑雾像是刻意躲着徐业,偶现端倪,却又迅速消失。
直到他把病人的心脏瓣膜切开。
心脏跳动开始变得反常。
每过数息,都会有暗色涌动。
徐业正要下刀。
邵又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双眼全部被幽深的黑色所覆盖,面上的血管根根凸起,形成一张暗红的网。
森然一笑。
“不会让你得逞的……”
声音阴冷至极。
心脏处顿时剧烈起伏,频率超过常人心跳数百倍。
紧接着不断臌胀,筋膜脉络清晰可见,似要随时爆裂。
心窍内部幽光乍现,一晃而逝。
徐业等候多时,哪能错过。
瞅准时机,手术刀精准落下,不去管心脏,而是将整个胆囊摘除。
“你怎么知道……”
邵又房话音未落,蓦地一声惨嚎。
整个身体好似塌陷一般,不断收缩,最后被胆囊吸了进去。
随后,一朵干瘦的花苞破开胆囊,钻了出来。
花苞形似一株泛黄的盂兰,隐有幽光闪烁。
被徐业的念头锁住之后,仍在剧烈挣扎,似是想要逃离此地。
花瓣上长出漆黑的尖刺,朝徐业扎了过来。
却被手术刀尽数切断。
脱落的尖刺化作黑雾,重又被花苞吸收。
徐业小心翼翼控制着力度。
心中暂时松了口气。
“可算是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