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撕裂天地。
秦楚两国的斥候,在原野展开了殊死搏杀。
骑兵纵横,马蹄猎猎。
唯有一方倒下,战斗才会结束。
短短一天时间内,秦军斥候便杀敌斩首三百。
这对于骑兵严重不足的楚军来说,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公子霄这是疯了吗?”项梁心中震骇。
每一名楚国骑兵倒下,他都心痛不已。
这些骑兵,都是他精心训练出来的。
他深知培养一名骑兵,需要多大的努力。
“恐怕公子霄是在掩人耳目。”项燕目光如炬,爆射精芒。
“莫非,城内的秦军,要有所行动了?”项梁惊疑不定。
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
就凭城内一万守军,还想在四十万楚军面前,翻出浪花!
项燕心知此事刻不容缓,遂向楚王负刍汇报,一方面增强营地防御,另一方面增派斥候。
“项将军,何时才能为寡人攻下城父?”楚王负刍坐镇前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如此发问。
秦将王翦正奔袭楚都郢寿。
楚国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楚王负刍终于给项燕施加压力了。
“七天,最迟七天,末将一定拿下城父!”项燕坚定不移道。
“好,寡人给你七天时间,七天仍然攻不下城父,立即回援国都。”
“遵命!”
项燕肩膀的压力,更大了。
提出王帐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询问道:“秦国的援军到达郢陈多久了?”
“父亲,应该有三四天了。”项梁回答道。
项燕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了不妙的预感。
“公子霄如此猖狂,莫非只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他心中的猜测更盛。
然而嬴霄根本楚军反应的机会!
夜里,他率领秦锐士先登,袭击楚营。
接连点燃了七八座楚军营地。
滔滔大火,染红了天际。
楚王负刍震怒,嘶吼道:“我军四十万,四十万楚军啊!”
“竟让几千秦军戏耍!”
秦锐士先登行动迅捷如风,他们煽风点火,立即转移。
为了混淆视听,他们身穿的都是楚军的服饰。
各营地都爆发了混战,甚至出现了楚人相残的局面。
嬴政趁着夜色,率领援军入城,却发现城内空荡荡的。
一股晚风吹来,带着浓郁的血腥气,他几乎作呕。
“王!”赵高关切地搀扶,嘘寒问暖。
“寡人没事。”嬴政混在军中,仔细打量着夜色中的城父。
“守军呢?守军都去了哪里?”李信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喝问道。
负责迎接援军的是吕牧,他悠悠道:“公子率军袭击楚营去了。”
“什么?”李信露出震撼的神色。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若没有公子吸引敌军的注意力,你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入城。”
“没有一番血战是不可能的。”
吕牧解释了一番,令嬴政动容。
嬴政给了李信一个视线,李信忙道:“我立即率军去增援公子霄。”
“不必了,公子的队伍都身穿楚军的军服,悬挂楚军的旗帜。此战只在扰乱楚军,援军若是去了,反而陷入鏖兵。”吕牧拒绝了李信添乱的好意。
李信只好带着一干部将,登临城墙,遥遥望着楚军营地的方向。
漆黑一片。
距离太遥远,只能看到微微火光。
嬴政感受到了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但他已经适应了,双眸带着威严。
城墙,烙印着各种各样的痕迹,脚步一踏,都带着一股粘稠。
“这是怎么回事?”
“作战过后,连城墙都不打扫吗?”
赵高尖锐的声音,在夜色中响彻。
吕牧锐意的眼睛,直视赵高。
“你是何人?”
“我是王亲派的监军!”赵高傲然道,“快,派人去取水来,将城墙打扫干净。”
吕牧一动不动。
“莫非赵某的命令,让这位将军为难了?”赵高居高临下,带着位者的威压。
若是李通在此,必然一个箭步前,沙包大的拳头,往赵高脸招呼。
吕牧为了不给嬴霄添麻烦,忍住了。
“你知道每天战死在城下的楚人,有多少吗?”
“多少?”
“两千人!”
赵高心神一震,仿佛脖颈被人抓住了。
嬴政目光微敛,这座坚不可摧的城池,给了他太多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