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泽带着换红裙的斯卡蒂来到酒店餐厅时已经9:20，不过依旧有不少人还在用餐。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形式，几张长桌摆着菜品，想吃什么自己拿。粗略看了下，也许这家酒店有对标国际的想法，有不少来自其他国家的菜品，其中就包括东煌的牛肉面。

打了两碗牛肉面，再要了煎蛋，周泽正准备先找张桌子坐下就看见斯卡蒂还端着一个空盘子在旁边眼巴巴望着。

不由奇怪问道：

“你跟着我做啥，去拿自己想吃的菜啊。”

“……”

小虎鲸的视线落在了牛肉面，似乎以为这是给她拿的。

周泽把面往后挪了些，语重心长说道：

“蒂蒂，你是个成年人了，不要指望我帮你把事情做完呀。”

这两碗都是他自己要吃的，实际也就两个一两罢了。

倒也不是不能给斯卡蒂，不过他忽然想看看小虎鲸失望的样子。

“哦。”

猩红的眼眸委屈地看了周泽一眼，见他不为所动，小虎鲸闷闷地应了一声，端着盘子走开了。

那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瑟，沉重的步伐像是古时候被流放到边疆的犯人。

在一处视野比较好的位置坐下，周泽一边吃牛肉面一边盯着蒂蒂拿吃的，说归说实际还是不放心。

主要岛国给他的印象就不怎么好，虽说当过很长时间赏金猎人的蒂蒂也不是那种会被被人占便宜的单纯孩子，但总归是盯着更放心。

所幸并没有这种事发生，银发红眸的美少女一出场就是万众瞩目，不时有人投以惊艳的目光，在这样的环境下连接近都没人敢。

社死，在岛国从来不只是一个调侃的词语。

九十年代比起未来肯定是要乱，但这家价格高昂的酒店本身就筛选了人群，同时也因为大环境对有想法的人心理做出了限制。

类似于不少人可以在街随处丢垃圾，但很少有人会在地面整洁的大商城里随地丢一样。

斯卡蒂一时半会没回来。

她穿行在长桌之间，一手端着一个盘子，把两个大盘子全部装得满满当当，一看就让人担心随时可能倾斜，才十分平稳地走来。

盘子放好坐在对面，斯卡蒂拿了一杯牛奶放在开始吃第二碗面的周泽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她抿了下缺少血色的嘴唇，又把一盘装满了熏香肠、培根、意面、炙烤肥还有些叫不出名字小吃的食物推到周泽面前。

接着，

斯卡蒂直直地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吃东西。

哼——

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周泽不禁笑了起来，让小虎鲸忽然就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乎有点幼稚了，脸滚烫，一时气结。

太过分了！

拿眼睛去瞪！

斯卡蒂瞪了他一眼，但那双眷恋始终不散的猩红眼眸毫无威慑力可言。

就，很可爱。

“谢谢。”

“嗯。”

一秒还在怨念的斯卡蒂表情迅速回归平静，低下头开始吃早餐。

周泽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浓厚的甜度正好是他最喜欢的，不觉得腻的那种。

看着耳朵染红意的小虎鲸，他笑着说道：

“太过容易满足很容易吃亏的。”

“嗯。”

斯卡蒂应了一声。

过了两秒，大抵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又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补充道：

“海洋应当维系众生，包容一切…但对我来说，能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海洋。

斯卡蒂绕不开的单词。

蓝蒂在逃离海洋，而红蒂厌弃陆地。

但陆地也会成为海洋，就像一切生命在浊心的歌声中都会化作她的同类。

也许现在的斯卡蒂也有着那样的能力，她同样和海洋挂钩，不过许多地方又和浊心不同。

吃着意面，周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在圣杯战争里，御主似乎可以看从者的信息？

包括敌对从者，还得对方不刻意隐藏，只是一般看到的只有基础属性，知晓真名才能看到更详细的。

周泽不懂具体怎么操作，于是他在心里念着‘我想看斯卡蒂的面板’，然后就得到了一条信息：

斯卡蒂（CASTER）

筋力：B

耐久：B

敏捷：B

魔力：B

幸运：B

宝具：涌潮悲歌（B）

与周泽平常看的面板不同，这些信息是心里知道，而不是出现在视觉的。

当浏览完后，他打了个问号。

其他不说了，筋力耐久双B，好意思么？

“蒂蒂，你的属性…”

“嗯？”

斯卡蒂眼中闪过困惑。

周泽面色古怪，解释道：

“圣杯战争的御主能看见从者的信息，我看了下你的怎么全是B？”

这全是B让他想起了始皇帝，斯卡蒂不会也是自己填的吧？

“…啊？”她思索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随即微微皱眉，“那个，我是随便填的…做错了么？”

“没，就是我好奇你现在有多强。”

周泽拿叉子卷起一团意面，随后笑呵呵抬起手喂到小虎鲸嘴边。

她很自然地含住叉子吃掉，稍稍思索后说道：

“不太好形容，我自己并不算多强。

“但，如果你有需要的话，这座城市会在五分钟以内成为我的海洋。”

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很轻，轻飘飘地就像个玩笑，让人难以严肃起来。

不过周泽知道，她不会骗自己，也没理由骗自己。就算真的有什么不想说，那这憨憨的小虎鲸也是心虚别过头，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说的五分钟，那就是最多五分钟。

成为海洋的意思多半也不是大海淹没城市，而是指的这里的一切都会被她改造成海洋——数米长的巨大恐鱼在空气中游弋，在高楼大厦间穿行，应该就是这景象。

生命、非生命，一切客观意义存在的东西都会在歌声中被扭曲。

这就是浊心的能力，她是真正意义的文明之敌，其感染与影响能力比丧尸还要丧心病狂。

周泽甚至有怀疑，如果自己曾经毁灭了泰拉，那借助的就是这位不是浊心，却比浊心要更加神秘的斯卡蒂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