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穿越过来后,这大概是第一次逛赌场。
李家的赌场开在隆阳县城的最东面,光是从门面儿上看就有些招摇。
门口立着一个高幡,上面写着赌坊两个斗大的字儿。
光从门口看就瞧着里面哄哄闹闹的,感觉甚是热闹,不过也十足十的乌烟瘴气。
陶园的眉头拧了起来,这李家在隆阳县那可是根深蒂固的大户人家。
却是设立这害人的玩意儿,每日里骗着那些人进去赌,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家破人亡。
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个,只要将银子顺顺当当送出去,将品梅的卖身契要回来就行了。
这个时代和陶园穿越之前的时代可是完全不一样,在现代社会即便是爹娘也不能买卖自己的孩子,那可是犯法要坐进去吃牢饭的。
可这个时代只要爹娘同意,找了保人,中间写个文契,自己的孩子就像是商品一样可以随意买卖。
别说是卖儿卖女,便是自己相濡以沫的老婆也是说卖就卖,而且这种扭曲的文契竟然还被官府承认。
陶园就是要将这张可能毁掉品梅的文契拿回来,她这人其实也自私本不该管这事儿。
可谁叫她穿越前接受了现代文明的熏陶和新时代女性的教育。
这样的教养不能让她看着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被活生生毁掉,逼死。
她吸了口气,拿好了钱袋子朝着赌坊的门口走了进去。
谁知身后的赵四却吓得不敢进,顿在门口迈不出步子,李有才李公子在李家是独苗儿儿子,性子实在是太坏了,他就被李大少爷的手下差点儿打死过。
“进不进?不进一会儿我可有好多手段等着你!”陶园现在看着赵四就来气,什么玩意儿?
赵四也怕陶园,总觉得这个女人比李大少还可怕。
陶园带着赵四走进了赌坊,她本来就长得很好看,穿着也是簇新的衣裳,更是衬托出一丝娇俏的神韵来。
赌坊几乎没有女人来,都是一水儿的大老爷们儿,陡然走进来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人,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一时间污言秽语不绝于耳,空气里都能闻到骚动的味道。
陶园忍住了心头的不适继续朝里面走去,赌坊的伙计忙笑呵呵的迎了出来,还以为是哪家小媳妇儿来抓自家当家的回去呢。
不过瞧着穿着打扮也不是普通穷鬼,伙计脸上的笑容在看到陶园身后跟着的赵四后略有些凝滞。
“这位客官……”
陶园忙道:“我们是来寻李公子的。”
那伙计登时明白了,赵四这个倒霉蛋儿他们几个伙计还私底下议论。
哪里有将自己女儿做赌注的,简直是连他们这些赌坊里的伙计也看不下去了。
况且李大少折磨女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听说这个剃头匠的女儿才十二岁,这要是落在李有才手里不得遭多少罪。
此番瞧着陶园也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难道事情还有变故?
他们是给李大少干活儿,可人性中还有一点点的良知没有泯灭。
赌坊的伙计忙带着陶园和赵四朝着赌坊的二层正中位置走去,在这里有一个凸出来的台子,李有才就坐在这边的包厢里。
透过翡翠珠帘,能看见赌坊的整个布局。
他此时正搂着两个怡红院的姑娘坐在腿上,听着歌伎咿咿呀呀的唱曲儿,闭着眼满是享受。
不想属下带进来一个漂亮女人,身后还跟着赵四。
这个剃头匠他有点儿印象,不过不是对赵四有印象,他早忘了昨天晚上和他对赌的无名小卒。
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赵四把女儿输给他了,他还没玩儿过十二岁的小姑娘,不知道好不好玩儿。
此时没想到赵四竟然带了个这么好看的女人进来,顿时觉得腿上的两个不香了,一把推到了一边。
那两个女子脸色都吓白了,忙抱起来琵琶急匆匆离开了包厢,走之前同情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陶园。
陶园也看向了瘫在椅子上的吊儿郎当的李有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也算是高大可吃得太胖了,腰腹间的油脂都几乎要撑破绸缎衣衫溢出来了。
长相更是满脸横肉,带着一丝丝狠辣,瞧着就令人生厌。
陶园还是忍住了心头的恶心上前一步冲李有才躬身福了福。
“李公子福安!”
“嚯!那个谁……”李有才点着赵四叫不出名字,哈哈大笑道:“你怎么知道小爷我喜欢这种类型的?比你家那个小丫头好玩儿多了。”
“这个不错,是不是你妻子,你舍不得孩子拿妻子抵债了?”
“很好!小美人儿,过来啊!”
李有才朝着陶园招了招手,大拇指上的金镏子闪着恶心的光。
陶园脸色沉了沉,估计李有才误会了。
她忙道:“李公子我不是赵四的妻子,也不是用来抵债的,我是来还钱的。”
李有才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凝在那里,略有些浮肿的眼睛射出了凶狠的光。
“赵四……对,那个什么赵四,你是不是玩儿我呢?”
赵四早已经吓得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冲李有才哭道:“李大少爷,我……我是还昨天晚上的赌债的,我有钱了,能还得起了。”
陶园也忍住了厌恶挤出来一个笑容:“是啊,李公子,我们乡里乡亲的凑了凑,凑齐了一百两银子,您把那个小丫头的卖身契给我们吧。”
“那个孩子还小,你收着也没啥用,这里有一百两银子您收好。”
陶园将钱袋子打开,拿出来五个二十两的银锭子摆在了李有才的面前。
其实一阵阵肉疼,这还是从钱掌柜那里赚来的银子,就这么丢出去了。
李有才死死盯着陶园那张娇丽的脸,心头竟是有些痒痒。
什么时候隆阳县有这么绝色的女子了?他怎么没碰到?
也难怪他没碰到,毕竟桃源村很小,而且桃源村的村民顶多就是去秀水镇上赶集,根本就不去隆阳县里活动。
李有才怎么可能让到手的肥肉又溜走,他又不缺那一百两银子。
那些女人都玩儿腻了,没有一个如眼面前的这个灵动。
他突然一把抓住了陶园的手,狞笑了出来:“呵!美人儿,你似乎不知道爷爷的脾气啊?”
“来了爷的地盘儿,你能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