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园之前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廖三还真的把菜苗培育了出来。
东厢房的地面上摆了整整六大筐子,一个个长势喜人,绿油油的瞧着就有食欲。
陶园吸了口气吩咐廖三这事儿一定不能说出去,廖三现在只听陶园的话。
陶园看着廖三破破烂烂的家低声道:“这件事情做成了,我请工匠给你翻盖一下院子,你好好干。”
廖三自然是喜出望外,更是卖力了几分。
从廖三家出来后,陶园带着陶米回了桃源村。
陶家姐妹刚出现在村口,便是围了一群人过来打招呼。
陶园在隆阳县城请了贵人狠狠收拾了李家公子的事儿,早已经被好事者在村子里传开了。
李有才在整个隆阳县的名声实在是不好,此番竟是载在了陶园的手里,哪个不拍手叫好。
“陶家嫂子真的是女中豪杰啊!”
“为人仗义得很,我们太佩服了。”
“就是就是,一看咱们陶姑娘就是个有福气的女子,也是个能抗事儿的。”
“陶米姑娘也不错,不知道哪家有福气能娶了陶米姑娘这样的做媳妇儿。”
陶园但笑不语,她是个寡妇那些人也不敢往她身上随便乱套姻缘。
此时一个个将主意打在了陶米的身上,不就是看着现在她有钱了,想和她攀亲戚。
这事儿听着就有些可笑,陶米倒是想嫁问题是他们敢娶吗?
只有金寡妇靠在了一株老槐树下嗑瓜子儿,看向陶园的眼神几乎是淬了毒,嫉妒和愤恨让她脸上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脸颊上的两坨肉都微微发颤。
凭什么?
都是寡妇,陶园还长得和芦柴棒似的,哪里有她好看?
怎么她就这么好命,人人都把她夸成了一朵花,再想想自己。
之前还有张成能陪着她解闷儿,现在张成和张翠萍定了亲,她连个解闷儿的也没有了。
孤单单一个人,陶园那边的日子却是越过越旺,凭什么啊?
有时候嫉妒真的能使一个人彻底发疯,金寡妇就处在了发疯的边缘。
上一回她设局让张翠萍出头找陶园的麻烦,结果张翠萍那个蠢货非但没有怎么着陶园,反而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如今瞧着陶园越来越得意,她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金寡妇嘴巴里的瓜子皮狠狠朝着陶园的方向唾了出来,扯起了嗓门儿冷笑道:“呵呵!都是些不怕死的!”
“你们以为陶园是中了女状元回来?荣耀得不行了!”
“她这一次可是把李家人得罪惨了,害的人家独苗儿儿子手都断了一只。”
“人李家人能甘心吗?到时候还不是报复回来?”
“你们腆着个脸巴结陶园,别到时候巴结不成反而落了牵扯,把自个儿填进去!”
“人家陶园聪明伶俐,李家人不好弄,弄你们这帮陶园身边的小跟班儿那可是绰绰有余的!”
“傻子样儿的!呸!”
金寡妇一席话瞬间起了效果,那些人倒是生怕和陶园走的太近,还真的被李家人报复。
一开始还围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哗啦啦全躲开了,陶园瞬间成了瘟疫。
“你……”陶米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嘴这么欠,比曼谷夜总会的妈妈桑还讨厌。
他刚要说什么,被陶园一把拽住。
“老板,我去撕烂那个女人的嘴。”
“嘘!以后大面儿处不要喊我老板,不要冲动先回家。”
陶米当然一切听老板的,点了点头驾着骡车回到了院子里。
陶园正准备去孙家大嫂那里将福生和宝姝接回来,没想到人家已经给送上门儿了。
孙家大嫂张氏将两个孩子交给陶园后,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她看着陶园讪讪笑道:“陶姑娘,这几天我们孙家上下都得去城里卖糖葫芦,家里面没人,你也不能来串门子了,等以后有空儿你再来。”
陶园微微一愣,这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不就是因为她得罪了城里的李家人,即便是还算公正善良的孙家人也有些怕了,不敢招惹她这个是非。
陶园虽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不过细想想也能理解,毕竟都是普通小老百姓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一个小小的桃源村里,人人都是踩低就高的两幅面孔,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陶园淡淡笑了笑还是同张氏道谢,孙家大嫂忙转身走出了陶园的院子,那个仓皇离开的样子还真的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这都什么人?”陶米骂了出来。
“算了,算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去做饭吃,饿死了。”
整整一天,陶园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心头又想起来江渊那张俊美冷冽的脸。
呸!瘟神!
陶园也只敢背地里呸那王八蛋一口,当面儿她怼不过,也不敢怼。
陶园刚要洗手做饭,院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是王月如带着两个女儿红梅和香梅踉踉跄跄走了进来。
王月如将沾血的衣服换了下来,换了一身打着补丁的干净衣服。
额头上裹着素布,鲜血还是晕染了出来,瞧着有些怕得慌。
她脸上血色全无,白得像是一张纸,身后竟是跟来了赵四。
赵四现在也怕了陶园,只敢远远站着,嘴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你个贱人!赔钱货!全村人都躲着她,你上杆子来巴结她干什么?想死吗?”
王如兰气得一阵阵哆嗦,没想到丈夫竟然是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陶园为什么会招惹了这么大的是非,还不是为了他们家品梅。
现在事儿闹大了,便是全村所有的人都孤立陶园,他们家也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就是丧良心。
王月如不理会身后叽叽歪歪的赵四,突然拉着两个娃娃扑通一声给陶园跪了下来。
“如兰姐!你这是干什么?”陶园忙要将王如兰扶起来。
不想王如兰就是不起来,直接给陶园磕头道谢。
陶园忙将她硬拽了起来,再这么磕下去,如兰姐的脑袋可是招架不住了。
“陶园妹子,”王如兰吸了口气,哭了出来,“我欠你一条命,李家人要是来我就豁出去把命给他们,也不能让你跟着再受累了。”
“赵四不是个东西,他就是个畜牲,他的话你不要听,你对我的恩,我生生世世都记得的。”
陶园心头登时暖了几分。
她正要说什么,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陶园的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