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风见裕也的通讯时,安室透正在执行情报组的任务,任务目标已被子弹贯穿头颅,身上血迹斑斑。
安室透上前搜查任务目标的身体,库拉索则在不远处摆弄电脑,将有用的内容拷贝下来。
哪怕顶着波本的身份,安室透也没有避讳库拉索,他大大方方地掏出手机,用礼貌到挑不出任何问题的语气回复风见裕也:
“很抱歉,女士,今天蛋糕店不是由我值班,或许您可以拨打另一个电话号码……”
给自己的下属传递完消息。安室透迎上库拉索探究的目光。
“看来你的业务很繁忙啊,波本。”
波本冷漠地假笑:“我们的生活不都是这样吗?”
收回手机,安室透的动作没停,他扯开任务目标的衣领,从暗袋里找到一枚u盘。他把u盘交给库拉索,然后褪下自己的手套——戴上手套是因为不留指纹。
他回想着之前风见裕也传来的消息:组织的人成功带走了两名人质。
…………
川上济其实一直醒着,但他无比敬业地扮演昏迷,只是半睁着眼睛观察情况,在确认贝尔摩德成功撤离后,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完成了一半。
凌乱的脚步声,硝烟,血腥,混合着独属于烟雾弹的化学气味。川上济能听见那位明显是领头的长脸警官在急促地吩咐下令。
他的上司的姓氏似乎为“降谷”。不过那位降谷回绝了长脸警官的通讯。
唔,感觉像是抽不开身?若事先就抽不开身,长脸警官根本不会联系那位降谷,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在干什么,这样就感觉……那位降谷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川上济本能地开始分析情报,不过他思绪的一部分还在思考柠檬糖的味道。
没过多久,警方的人移动了他,他们在把川上济挪上车时细致地搜了身,还着重检查了面部,没发现异常后,还给他披上了一床厚厚的毯子。
毯子倒是不必了……这些东西和皮肤磨蹭的感觉令人发毛。川上济小幅度地动了动,但依旧表现得如昏迷者般对外界无知无觉。
事实上,川上济在思考另一件事,这件事比那个抽不开身的“降谷警官”还让他在意:
公安的人检查了他的面部,好在特殊化妆品不像人皮面具那样容易被戳破。
这说明公安内部有人知道这次行动可能有易容者混入其中,川上济冷静地思索,究竟是组织内千面魔女的盛名远扬,还是公安从某些渠道知道行动组有人会易容?
就不知道消息是从谁那里走漏的……苏格兰还是波本?
苏格兰有可能卖他和贝尔摩德,波本则可能卖贝尔摩德……黑麦并不知道卡沙夏也会易容,嫌疑最小。
在明白苏格兰的身份不纯后,川上济其实仔细思考了自己向绿川影透露了多少信息,并评估了一番透露那些信息的风险。说实话,透露的信息不少,但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
组织的架构、据点位置和行动组的行事风格倒是透露不少,但苏格兰只要给组织办事就必然会知道这些,无法规避。
除此之外,容易泄露的还有成员信息,不过川上济向苏格兰吐槽的都是真实性存疑的八卦:例如琴酒每天给自己的长发做离子烫,伏特加可能是斑秃,黑麦大概率面部肌肉发育有恙,以及基安蒂和科恩间不得不说的事……
嗯……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川上济为自己曾经的胡说八道愧疚了两秒,毕竟这些被敌对阵营知道了虽然无伤大雅但可是另类社死。
不得不说,和小伙伴编排组织的其他成员也是增进友谊的一种方式。
好在川上济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所以苏格兰不可能从他这里得知其他组织人物的弱点或软肋,相比起来,反倒是川上济在苏格兰那里泄露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情报……
既然只波及到自己就无伤大雅,而且川上济在米花町大摇大摆地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被谁暗中监视过,所以川上济并没太上心苏格兰可能背刺他的事。
而且现在看来,苏格兰似乎还没有背刺他……苏格兰是知道川上济易容时不用人皮面具的。
也可能公安不同部门之间信息不互通,就像之前巴罗洛提过的那个神秘零组,很明显和公安不是一套班子。
高型面包车重新启动,川上济的思绪被打断,他早就观察过了,汽车内部没有微型摄像头,因此他能够小幅度地转动脑袋,观察其他人。
好在小侦探和毛利兰,再加上铃木园子都在车上。被贝尔摩德带走的是另外两位无辜的学生——川上济记得叫云谷爱和中大一辉。
这也是为什么川上济会拉住工藤新一,他还是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牵扯进任务来,在不触及到组织核心利益的情况下,川上济不介意为此多费点力气。
观察完被他的计划波及到的学生,川上济又看了眼窗外,确认了公安的路线是哪个方向。
…………
下午四点五十分。
安室透这时候才彻底摆脱库拉索,为此他扯了好几个兼职为理由。安室透知道近期他的任务效率让朗姆很满意,因此被逐渐放松了监视。
他可不会辜负自己上司的期望,趁此机会,安室透参与了公安的扫尾工作。
“降谷先生,组织的人中途进行了转移,那辆高型面包车被我们找到了,上面留了个炸弹,我们的人差点受伤。”风见裕也愧疚地低着头,“但那两名孩子……”
“在他们被组织盯上的那一刻,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安室透安慰道,声音却理智到接近冷漠,“我们只能去尽力挽救。”
风见裕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安室透明白是为什么——他的思维模式已经被波本侵染太深了。但这是取信组织的必然手段。
想到这里,安室透回忆起苏格兰。
幼驯染那双一向温和的眼眸冷得如冰一般。苏格兰传递给他的手势意思很明显:他现在处于危险境地。
告知危险并不是希望安室透救援,恰恰相反,苏格兰是希望他规避。
但这些都不重要,在完全确认自己面前的人就是好友诸伏景光后,安室透的心头除了庆幸外容不下其他情绪。
而且,根据苏格兰的状态,安室透也对他为什么活下来有了很多猜想……
按照苏格兰暴露时组织天罗地网的追捕,以及之后安室透对公安部沦陷经历的复盘,苏格兰能活到现在只有两种可能:
归顺组织,以及……被迫归顺组织。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犹豫地喊了一声。
安室透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他摇摇头,说道:“抱歉,我走神了,我在想之前的侦查结果。”
根据现场环境的侦察结果,安室透能看出来:苏格兰在狙击自己人时没有丝毫手软,他比任何一位组织成员都更加残忍和精确。
如果是他摆在景的位置,有放水的可能吗?疑问从安室透的内心里冒出,而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得出答案:没有。
苏格兰的手上必须沾满自己人的鲜血。
“不要抱丝毫怜悯之心,风见裕也,只有彻底了解那些亡命之徒的思维,我们才能有效地阻止他们。”安室透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严厉起来,“事实上,我能感觉到,组织的行动远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