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国,隆庆四年。
冬。
凌晨三点。
焚尸所内,一身黑色衣衫的陈平,脸色肃穆的看着焚尸炉内的火焰,一具脑袋破烂的尸体正在其内焚烧着。
陈平是个焚尸人。
自从他上个月灵魂穿越而来,已经渐渐融入这具身体的生活。
这具身体父母早亡,是被舅舅抚养长大。其舅舅在户部是个小官,去年的时候,这位舅舅找了关系,把陈平安排在焚尸所。
……
在焚尸所内干活很危险,像陈平这种焚尸人,每个月都会死上两三个,不过陈平仿佛有气运在身,竟然平平安安的干到现在。
“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飘洒下来,落到陈平伸出的掌心中,有些微凉。
雪花很快被掌心的温暖融化。
“叮,焚尸系统绑定成功!”
忽然,一个空灵的声音在陈平的脑海中响起,让陈平微微一愣,紧接着他的脸上就浮现出狂喜的神色。
系统可能会迟到。
但永远不会缺席!
“叮,您焚烧变异尸体一具,奖励:一颗深渊果实!”
随着焚尸炉内的尸体被焚烧掉,一颗红色的果实也凭空出现。红色果实缭绕着红雾,把四周飘落的雪花都浸染成红色。
陈平看了一眼红色果实,又看向焚尸炉内。
“原来是具变异尸体,我先前就感觉这具尸体不怎么对劲”,陈平喃喃了一句,之后就不把这具被焚烧的变异尸体放在心上了。
他的目光开始炽热的凝视着红色果实。
……
“叮,这颗深渊果实能让你脱胎换骨,小有修为”。
系统给出了简单的注释。
陈平迫不及待的把红色果实吞吃下去,顿时,磅礴的能量从果实中散发出来,席卷陈平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颗粒。
“爽!”
陈平感觉到自己的身躯正飞快的强壮起来。
足足耗费两个时辰,陈平才完全吸收、炼化这一颗深渊果实。此刻,他体魄强横,浑身气血如炉,身上散发出的热量能把四周的雪花都融化!
他的体内经脉中,更是有真气在涓涓流淌。
大奉国存在真气修行。
真气境界可划分为:通脉境,凝丹、实丹,宗师,神魔境!
通脉境,就是打通奇经八脉、任督二脉。
奇经八脉共有八条经脉。
在深渊果实的滋补下,陈平已然把八条经脉都打通了。接下来就是打通任督二脉。一旦任督二脉打通,那就可尝试凝丹了。
凝丹境,放在这大奉东都,已经算是一方小高手。
……
东都城,乃是大奉的京都。
也是此方世界最大的城市,人口八十万,着实繁华。
……
焚尸都是在夜间进行,此刻来到凌晨五点,焚尸人们也可以下班了。焚尸所内总共是有九个焚尸炉。
陈平负责的是六号焚尸炉。
随着一个个焚尸人,聚集到焚尸所内的大门附近,一个看大门的老门房也眯缝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老门房扫了一眼九个焚尸人,见人没少,就知道今夜很太平。
“开门!”
伴随着东城墙那边传来的钟声,老门房从内打开了焚尸所的大门,让焚尸人们能下班回家。
……
陈平冒雪向家中走去。
走过一条石拱桥的时候,陈平不由向一侧的一个湖泊看去。这个湖泊形似蝎子,因此被称作蝎子湖。
“哗!”
陈平看到,蝎子湖内,隐隐弥漫着墨绿色妖气!
妖气,非寻常人可见。
以前陈平就看不到这妖气,不过现在他通了奇经八脉,倒是能看到妖气了。只是看这妖气的强度,俨然很厉害。
不是他这个刚刚通了八脉的三脚猫,能对付的。
当然,东都城内的妖物,几乎都是好妖物,是不敢作乱的。毕竟天子脚下,皇城根前,再厉害的妖物也得俯首!
……
陈平是住在舅舅家中。
他回来时,舅舅一家都还在睡觉呢。冬天的天,亮的晚,衙门也是八点多才上班,舅舅自然不用早起。
此刻是早晨五点半左右。
外面的天都还颇黑呢。
陈平洗了个热水澡,用香皂洗去身上的那一股焚尸所浸染的恶心味,之后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躺在床上,暂时眯了一下。
睡了一个时辰左右。
时间已经来到早晨七点。
红彤彤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把漫天的雪花都照耀的泛着红色。陈平起身去和舅舅一家人吃早饭。
……
舅舅有一子一女。
其子名‘徐浩’,年龄和陈平差不多大,眼下是在国子监读书。其女名‘徐月儿’,年龄比陈平小一岁。
这丫头都快要嫁人了。
……
早饭颇为简单,就是馒头、粥、小咸菜。舅舅这个户部小官,每个月的俸银虽然有二十两,不过徐浩在国子监读书,花销不少。
因此家里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只能节俭。
舅妈前几天看上了一个坎肩,结果犹豫了整整两天都没舍得买。
……
舅舅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两鬓有着几根白发,下巴上则是有着短短的山羊胡须。他的性格很好,是个老好人。
舅舅一边喝粥。
一边对陈平道:“阿平,今上午你去和邹家姑娘见面,记得礼貌一些。邹家姑娘我见过,那女娃人长的俊,是个好孩子!”
今上午,陈平要去相亲。
对方是一个小商人的女儿,姓邹,家里开了几家铺子。
这是舅舅拖人帮陈平介绍的。
正所谓亲娘舅,亲娘舅,这位舅舅对陈平也是真关心。
舅妈听到这里,眉头微皱,心里在盘算着,若是这外甥真能与邹家姑娘成了,自家又得拿出多少聘礼?
若是自家拿出聘礼,那怕是要把家底掏空了。
这日子还过不过?
想到这里,她淡淡开口:“平儿,你的亲事,你自己多拿拿注意,想想办法,还有聘礼之类的,舅妈这里钱不凑紧!”
“好!”
陈平自然听出了她的意思。
舅舅有些不悦的看向自己妻子:“平儿才在焚尸所干了不怎么到一年,每个月的俸银就那点,你让他自己怎么拿聘礼?”
舅妈这时候自然不会惯着舅舅。
她不忿的说道:“你不当家,怎么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现在多紧张,你儿子前几天跟着一些同窗去‘云居楼’聚餐,虽然是人家花的钱,可过几天,他也得请回来。你闺女也到年龄了,也得买脂粉,梳妆打扮,这也是一笔开销!”
“你这点俸银,一月下来又能剩下多少?”
舅妈的话。
让舅舅哑口无言。
……
吃完了早饭,陈平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