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极大的耳光让张重九瞬间迷失了方向，等到他再面对眼前事物时，立刻被吓的后腿两步，然后又冲上去抱着一副骷髅骨架放声大哭。

“凤凰啊，我知道你是在怨我没有给你报仇，都是我无能，我该死，我胆小怕事，什么事都往后躲，就是咱爹的仇我都报不了啊，凤凰，你来提醒我是不是。”

张重九抱着楚天姿的骷髅模型是又哭又亲，痛苦不已。

楚利群看了半天的戏，觉得也够了，伸手在他后背敲了敲问道：“和你媳妇说够了没有，你一口一个凤凰，把孔雀放在哪里了。”

张重九舍不得松开骷髅，哽咽道：“爹啊，我刚才看见凤凰了，好摸好样的凤凰，一转眼，凤凰又变成了骷髅，一定是她对我太失望了，才来提醒我，是不是？”

楚利群一巴掌扇在张重九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真假不分也就算了，怎么死人活人还分不出来吗？”

张重九紧紧搂着骷髅道“爹啊，我知道凤凰死了，她这是给我托梦呢，让我给她报仇。”

一边的楚天姿终于忍不住“噗哧”的笑出声，轻声骂道：“真是个呆子，就是傻的不行，这以后还是要多读读书。”

张重九就怕人家说他没文化，这是他爹当年未了的遗愿，本就是想让他读书。当个先生，可自己偏偏要出来混社会，到头来，一天比一天惨。

他转头看说话的人，又是一惊，这边看看骷髅，那边看看楚天姿，一个脑袋两个大，身子慢慢后挪，指着楚天姿结巴说道：“凤凰，我知道错了，那边太冷了，是不是，你还有遗愿，对不对。”

不等他说完，楚利群又是一巴掌扇在张重九的脑袋上道：“瞎了吧你，那是我闺女，不是凤凰，那是活人，不是僵尸。”

张重九咽下一口吐沫，又摸着骷髅道：“怎么会这么像？”

楚天姿一把抢过骷髅标本，心疼的说道：“哎，早就说过，让他多读书，就是不信，现在出丑了吧。”

楚利群尴尬的笑笑道：“我也说过，可是他不听，这下子吃了没读书的亏。”

张重九一直不停的端详楚天姿，自语道：“咋这么像，咋这么像”听到楚天姿说他不读书，连忙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书已经破烂的厉害，看样子是被翻看的不少。

“看，我一直在读书，在读书，没有落下。”

楚天姿把书拿过去，抖了抖，想在书皮上找到名字，非常的可惜，书已经被撕掉了好几页，只见第一页上面写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小儿夜啼，收惊神汤。”

楚天姿把书摔倒地上道：“你学的这是什么？小儿收惊符，你怎么可以信这个。”

楚利群一把捂住楚天姿的嘴呸呸吐出两口唾沫道：“不要瞎说，你不知道的并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多能人异士，不可亵渎。”

张重九也说道：“对对对，就在前几天，我还经历了我这辈子最不想相信的事，可是，真的存在。”

楚天姿挣脱开楚利群的手，对张重九说的话有点感兴趣，急问道：“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讲来听听。”

张重九看着熟悉的面容，又想起往日和凤凰的点滴，满眼的温柔，便把那日青灵子大战西门无极尸偶的事讲了一遍。

听得楚天姿好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里面又夹杂着满满的期待。

一旁的楚利群叹息一声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这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惨。”

张重九低着头道：“是呀，谁都没想到大云会下落不明。”他又抬头问楚利群：“金枝和我娘还好吧？”

楚利群掏出一根烟，要点上，一下子就被楚天姿夺去，无奈的摇摇头道：“好，都还好，至少我还能护得他们周全，只是桂花这几天和大都督府里的人联系紧密，不知为何，按理说，你和桂花是嫡亲姐弟，他们没有要除掉你，而拉拢她的道理。”

张重九和张桂花是完全两个轨道上的人，对于姐姐的行为和办事方式，他是一直都没有弄懂，不过，既然她和那些人关系紧密，那么安全问题还是值得相信的。

“迎春很想你。”楚利群突然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巨雷击在张重九的头顶，杜迎春一直以他的妻子自居，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给过她一个正式的婚礼，而且杜迎春现在一直兢兢业业的照顾着他和凤凰的孩子，还有老母亲。对于这点，张重九是感激的，并且他愿意以任何形式的报答，可是，就算他自己怎么努力的去爱她，总是燃不起一点激情。

张重九在心里念叨过无数次“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我老婆。”可是没用。

也许，杜迎春注定是个悲情的人。

“她还好吧？”张重九最后问道。

“除了常常挂念你，被孩子累的够呛，日日夜夜的，无不尽心尽力，她是个好女子。”楚利群说道。

“我、我知道，只是，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给她一个孩子的。”张重九有些难受。

“这次，你想怎么办？是不是直接把他们都带走，还是………”

这一下问，让张重九陷入了沉沉的思虑，他本来就没打算要带走杜迎春和孩子，他只想请大夫给黄鹤楼治病，而现在被楚利群一问，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楚利群当然知道张重九此时所面对的困难，被人追杀，也没有固定的住所，再带着老婆孩子实在不便，说道：“迎春和金枝，我自会照顾好，等到你们安顿下来，我领着他们就去找你，今天你先把天资领走吧，毕竟救人要紧。”

张重九如释重负，他在心里好好的为楚利群求了祝福：“这才是真正的亲老丈人。”

突然大门被人一下子推开，进来人着急地喊道：“天资姐，我肚子好痛，快给我看看。”

三个人怎么也想不到门忘记了锁，而现在有人进来，只要知道了楚利群和张重九的关系，那么以后楚利群想要在乌拉城继续住下去可就难了。

来人是个漂亮的女子，个子和楚天姿差不多，瓜子脸，皮肤尤其的白，两支大辫子一直垂到屁股尖。

“宝宝，你怎么来了？”楚天姿也被吓到。

“我肚子疼，天资姐，我不知道为啥突然肚子就开始疼了。”林宝宝说着，还不忘看向楚利群和张重九。

“姐，这么晚了还有病人啊？”

楚天姿一时被问住，“啊？”

楚利群和张重九一使眼色，一起把林宝宝抱住，又把她的嘴堵住不让她说话。

楚天姿急了，叱问道：“爹，你们两个要给你什么？她是我的病人，还是我好朋友，不能这样。”

林宝宝呜呜想说什么，张重九威胁道：“不许叫，如果叫了，就把你毁容。”

但凡漂亮一点的女子都会注重自己的相貌，张重九如此一说，林宝宝竟是老实不动了。

张重九问楚利群：“爹，怎么办？”

楚利群又看向楚天姿问道：“怎么办？”

楚天姿一副不理的表情道：“别看我啊，怎么办？凉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