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三十五章 初见辩机(1 / 1)倚夜听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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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复赛,六十四、三十二、十六、八,不知道这四轮能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范越风的目光打量着比赛场地,耐心等待自己的对手。

毕竟范越风可始终记得自己是来寻找徒弟的,棋圣夺冠什么的有自然最好,若没有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得不说,范越风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次进入到比赛中的年轻棋手并不少。

等到自己下完棋,可以去看看这些年轻棋手,看看他们适不适合传承自己的一衣钵。

而很快的,范越风面前出现了对手,一个年轻的小男孩,虽看起来是世家出身,但想来也不是顶尖世家,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质朴,不是上等绸缎。

丘延翰的目光也落到对面白发老者身上,总感觉这老者看着自己的目光挺锐利的。

丘延翰毫无畏惧,两人猜先后,由丘延翰手持白起开始先手。

丘延翰的落子仿若行云流水,绵连不绝,但子粒与子粒之间遥相呼应,一步接着一步的棋子落下,丘延翰的白棋再次形成厚实无比又能四面出击的姿态。

“小郎君,你的棋很不错啊!谁教你下棋的,可否有师承啊!”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棋,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在范越风的眼中,丘延翰的棋此刻化成了一副山水图画,仿佛山峦厚实,又有流水匆匆。

“家父!”丘延翰听着范越风的话,倒平静的对范越风说道。

“哦!”范越风听到丘延翰的话从容道,“若我赢了,你便拜我为师如何!”

丘延翰看了一眼范越风,不客气道,“你且先赢了我在说吧,爷爷。”

“呵呵,看似山水,实乃风水!”范越风从容道,“看似环抱,实乃相细,断!”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布局渐成,倒冷静一断,让丘延翰自己头疼去!

“断!”

丘延翰看着范越风的下法,不由感觉到了几分的压力。

因为一般上来说,看着自己浑厚的棋,正常人要么巩固自己的棋,要么选择打入破自己的空。

这一手断反而多送了一个字,自己只要去吃,那这枚棋子就必死,完全是送子而已。

打吃!

范越风看着丘延翰的下发法却知道,这孩子还是欠缺了调教。

屠别人大龙和被屠龙的经历太少了,这时候选择打吃就是放弃了他唯一的优势啊!

范越风倒也不客气直接选择了打入,一开始的判断完全如同丘延翰的预料一样。

但相互各自下了五六手后,丘延翰陡然发现,刚才那一手段正好堵住了自己这一大片棋的一口气,不多不少就一口。

若自己再不提这枚子选择弃车保帅,那自己这一大片怕是会被吃干净。

但自己提了这一枚子,舍弃了七八目棋,自己真能赢回来吗!

丘延翰不知道但此时此刻丘延翰已没选择,随着自己吃掉了这枚断棋子,范越风也顺利的把那七八目棋给收入囊中。

而更重要得是,随着这七八目棋被范越风杀死,他在自己的棋子外围构建起了相当厚实的墙壁,自己向外延伸的手段被彻底的斩断了。

“山是空山,水是死水,还要继续下吗?”范越风看着丘延翰客气的询问了一句。

一般上对高手来说,基本上下到中盘大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一局棋接下来的走向。

除非真是难解难分,否则这七八目棋的差距若能维持到最后,就足以决定最终的胜负了。

“继续!”丘延翰没有任何迟疑,继续挣扎着跟范越风下。

但没任何意义,面对丘延翰的挣扎,范越风几乎是一步步无情算计与连续不断的斩断丘延翰的谋划。

除了最初布局的时候有几分分庭抗礼的姿态,但在范越风真正开始进攻丘延翰时,范越风的每一步棋都精准得可怕。

丘延翰与裴炎当初的节奏完全就下不出来,官子阶段根本就没有来到,丘延翰便清楚哪怕官子尽收,自己也赢不了!

丘延翰投子认输,马上便又是开始下一局棋,但这一局棋,丘延翰输得更快。

丘延翰连自己最是得意的开局,都被范越风彻底压制。

上一局范越风有意识的看看丘延翰棋风,让丘延翰把布局几乎完美的开展,然后石破天惊的一手断,仿佛点穴般的点入了丘延翰的致命死穴。

但这次,范越风不给丘延翰任何机会,从头压制到尾让丘延翰感觉到无比绝望。

基本上下到了中盘时,只能投子认负,因为这一局的差距比上一局更大!

范越风拍了拍丘延翰的肩膀,开口道,“我的绝招你想不想学!”

丘延翰此刻眼泪还在眼眶里面的打转,因为这一种输法是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说不出为什么,自己真的很是想哭,但一瞬间,原本已经差不多要涌出眼眶的眼泪,马上缩了回去。

丘延翰此刻倔强的看着范越风,坚定道,“想!”

“我在棋院中居住甲十八号房间,想学便过来跟我交手!”

范越风拍拍丘延翰的肩膀说道,毕竟自己是准备收徒弟,又不是准备找爹,自然是要保持自己的高人风范。

丘延翰听到范越风的话,不由神色严肃,然后狠狠点点头。

成功跟丘延翰建立了联系的范越风还是很高兴的,自己的念头也通达了不少。

接下来的三十二轮进十六,十六进八,都被此刻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范越风的轻松的赢过。

一直到自己的对手是裴行俨的青年人时,赢了第一局后,第二局开始变得吃力起来。

裴行俨的棋风相当的严谨,每一粒棋子的落下,都给人一种堂堂正正理当如此的感觉。

一般上来说,这般行棋是初学者才会的棋道,等到高深处人们行棋时,会带上属于自己的棋风,很少会出现这种堂堂正正的下棋方式。

倒不是这样的下棋办法不强,而是这种下棋方法很吃下棋人的均衡感,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何时占空,何时补强……

如果下棋剑走偏锋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但这种堂堂正正的下棋方式,没有足够的均衡感,是很难下出这种棋的,很容易顾此失彼。

但裴行俨这個年轻人却仿佛是天生的拥有绝佳的均衡感,他手中的棋总是能下到最是恰当的地方。

自己一时不察,居然被他逼入到逆境,而想要搬回,却在对方下得甚至有几分愚笨的棋路下,被对方下得无路可走,最终输了三目棋!

范越风神色凝重,与裴行俨继续开始了第三局的厮杀。

这一刻范越风开始全神贯注,依旧是一手无比绚丽的开局,这行云流水的棋路,以及近乎完美无缺的棋形让人沉醉。

但到了中期,范越风直接开始屠大龙,裴行俭依旧沉稳应对。

每一枚的棋子落下都严谨得令人感觉到可怕,甚至仿佛一名统帅,指挥着自己麾下的将领与范越风厮杀!

但范越风凛然无惧,一枚枚的棋子快速的落下,仿佛一条条锁链缠绕在了这一条大龙上。

而双方都在细致的计算,相互搏杀,但突然一枚棋子闯入了裴行俨的眼眸,这让裴行俨停下了自己的棋子。

再重新去看着一局棋,裴行俨陡然发现,范越风表面上看起来想屠龙,但实际上通过对杀,对方与其说是屠龙还不如说缚龙。

自己不断挣扎,看起来好像在不断求生,但实际上却是帮助范越风作厚了自身棋形。

自己的大龙自然能活下来,甚至能吃掉范越风不少的子,但没意义,最终范越风所获得的领地要更加大。

对方从最初的布局到中盘的搏杀,甚至到最后的官子都牢牢把握着大势,哪怕自己从对方手上吃到不少的官子,但最终还是输了,输得还很大!

“你是将门世家吧?”范越风看着裴行俭问出了话语。

“道长有何指教?”裴行俭看着范越风身着道袍,倒是恭敬的对范越风行礼。

“你下棋如调兵,想来是出身将门世家,行棋之正,乃是我所遇到棋手之中当数第一。

但需记得兵家向来主张奇正相合,你只见正,不见奇,这却才是让我侥幸获胜的原因!”

范越风倒是相当客气的对着裴行俭指点。

毕竟对范越风来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徒弟,这让范越风念头通达了不少。

对棋圣本身名号,范越风并不在乎,所以愿意对裴行俭这种年轻人进行提点。

但也正是范越风的这一种阔达的心态,反而让范越风打磨出来的行棋体系越发的完善,下起棋来发挥出来的水平也越来越高,棋子与棋子之间的前后呼应也越发的强烈。

往往还没有进入到自己最不擅长的官子,到了中盘时,这局棋的胜负便确定下来了。

而随着范越风这一局棋结束,取得前四的名额,也就是获取到了接下来十番棋的资格。

随着八名胜者组的棋手全部都挑选出来后,休息一天,败者组厮杀却也正式开始了。

只不过这次的厮杀更加残酷,因为从中只是会选取两人,进入到十番棋中。

最终经过了一轮轮残酷的搏杀,十番棋的名单终于正式的出炉。

李泰更是第一时间,见到了名单上的名字。

“范越风、许敬宗、袁客师、戴至德、李敬玄、张大安,辩机、张明、裴行俭,王安”

其中张明和王安是朝廷派遣过来的棋待诏,李泰让他们去参加这次比赛,更多的是为了做托,让第一届比赛别显得太差了。

而张明顺利进入胜者组,反倒是王安遇到许敬宗被直接打落败者组,相当辛苦的杀出来。

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棋待诏作为棋待诏还是相当有实力的,不过进入到了下一轮的十番棋,能不能爬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至于十番棋的规则也做了修改,原本何其依旧是采用两局三胜制的,但在李泰的要求下,改成了两局积分制。

上午一局,下午一局,两局全胜为三分,一胜一败为一分,两局全败不积分。

然后积分最高的四人成为最终比赛的四人采用五局三胜制。

当积分出现平局时,则看胜负关系,如果胜负关系不定,则再追加一局定输赢的加时赛。

如果出现循环赛的情况,这按照这加时赛中的占棋目数多者晋级。

当然,到了这个阶段,也算是真正到了棋道高手们交手的阶段了,那棋院的门票钱,在这时候才逐渐变得一票难求。

毕竟当初那是支持谁都不清楚,但现在经过了多轮搏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了自己喜欢的棋手。

或是风格,或是地域,甚至还有阶级与出身,到这时候,洛水之弈才真正热闹起来。

只不过,对这洛水之弈的热闹那是属于洛阳城的,对李泰来说,自己只想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能为自己所用,或者说达到自己寻找到勘测人才的目的。

“李敬玄、张大安、裴行俭都是什么人?”李泰对白鹤道,“这三个人都去查一查!”

“诺!”白鹤听到了李泰的话马上答应了下来,然后便是去查这三人的身份。

相对来说张明和王安两人,等到了洛水之弈后,应该是回长安的棋待诏里面继续待着。

许敬宗能够一路杀到这里,李泰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十八学士中下棋最好的就是他,自己只是不明白许敬宗一路杀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已。

范越风是自己一定要拿下来的人才,对他的信息,李泰也已经知道的相当清楚,甚至也知道了最近那个年龄最小的丘延翰一直往范越风的屋子里跑,口中更是师父前师父后的。

袁客师是自己人,下完棋还要把自己准备好的甲胄给送到西海郡去。

戴至德是戴胄的嗣子,自己去祭拜戴胄时,便是他接待的自己。

所以哪怕看在戴胄份上自己也会对他有所照顾,只是没想到他下棋也能下得这般好而已。

至于辩机,看着他居然比自己还要帅的小白脸,李泰大概猜测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跟高阳牵扯不清的辩机了。

可惜自己跟高阳不熟,要换了长孙皇后的其他妹妹,这辩机这辈子都走不出洛阳了。

但换了高阳的话……算了,当初好像想过要给房家搭把手,要不然以后找个机会让辩机断了第三条腿,从此一心礼佛,成为一代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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