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旁边的人已经走了过来:“干的不错。”正是严正豪。
严正豪看见殷止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还以为是被吓住了,这对于刚上战场的士兵来说,十分常见。
想来平日里做山贼的时候,也并没有杀过人,严正豪想着就朝着殷止走了过去,打算进行心理辅导。
直到走进了才发现殷止并没有什么表情,脸上和之前严正豪看见的并无不同,严正豪奇怪的看了殷止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边的人叫了过去。
殷止看见严正豪扯了扯嘴角,点头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跟着众人整理战场。
城门也打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开始治疗伤兵,整理尸体。
简安跟在殷止身后,也想帮忙,想了两下实在太惊悚,还是停下了手。
回到营帐之后,山寨中的人已经少了一半,熊大华红着眼睛坐在了一旁,谁都没有说话。
聚在一起的士兵好像早就已经习惯,沉默的坐在火堆旁。
受伤的人都在营帐中包扎着伤口。
简安原本着急的跟在殷止身边,也想看看殷止的伤情。
毕竟当时被血浸透的衣服,简安还历历在目。
只是简安看了一圈下来,殷止身上几乎什么都没有,简安不敢相信的又看了两圈,确定殷止十分健康之后才放开了手。
简安疑惑朝殷止看了过去,正好对上殷止充满笑意的眼睛,又立马挪开了眼神,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殷止的衣服。
简安立马松开了手:“赶紧穿好,小心别着凉了。”
“好。”殷止伸手去接简安手中的衣服,不小心碰到了简安的手。
简安条件反射一样,直接抽了回来,尴尬的笑了两声:“快穿吧。”
两人正打算出门,碰上了进来的严正豪,严正豪越过殷止朝角落里的熊大华开口说道:“熊大华,随我去见刘将军。”
熊大华抬起头朝着殷止看了一眼,看殷止点头之后才出声应道:“来了。”
这个小动作并没有逃过严正豪的眼睛,严正豪转过头看了殷止一眼开口说道:“你也过来。”
熊大华闻言手抖了一下,拉着旁边人站了起来:“将军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严正豪并没有回答,皱起眉头开口说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到了就知道了。”
营帐中的人都是山寨中下来的,听见严正豪如此不客气的话,都不太服气,旁边的人直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态度?”
看着殷止越来越冷的眼神,熊大华开口说道:“大岳,冷静点。”
大岳这才坐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的臭。
严正豪也不在意,只是靠在营帐门口盯着殷止。
殷止并没有转头,视线始终都在熊大华身上,在熊大华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才跟在了熊大华的身后。
三人一路直接来到了刘阳平的营帐。
刘阳平已经年过半百,却还是十分的精神,留着灰白的胡子,一双如鹰一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过去,像是能看透一切,锐利且有力量。
严正豪介绍熊大华的时候,简安能明显感觉到刘阳平的眼神落在了殷止的身上。
在严正豪说完的时候,刘阳平摸着胡子,眯起了双眼:“这又是何人?”
严正豪发现刘阳平的视线在殷止身上的时候,略向前走了一步:“也是山寨中一起下来的,我看着小子机灵就一起叫过来了。”
“是吗?”刘阳平摸着胡子不再说话,盯着面前的地图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既然你带着一众兄弟来投诚,我也不能太亏待了你,营帐就让门口的士兵带你去,你们寨中的人住一起,你看可行?”
熊大华立马点了点头:“当然行,我们来了就是刘将军的手下,一切都听刘将军安排。”
殷止跟在熊大华的身后,低眉垂眼,再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力。
讲明了基本的规矩之后,刘阳平便唤来士兵,带着熊大华和殷止离开了。
营帐里,两人离开后,刘阳平抬起了头:“你如何看?”
“说不上来。”严正豪把自己所见所闻全部说了一遍,两人对殷止越发的好奇。
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什么,简单的探讨了此次战斗之后,严正豪就离开了。
严正豪虽然是副将,但从来没有申请单独一个营帐,还是按照普通士兵的待遇,睡在大通铺里。
不知是巧合还是如何,严正豪的帐篷正好在殷止等人的隔壁。
熊大华知道了以后也没有过多关注,把刘阳平的话详细的传达给了剩下的人,一瞬间,大家又斗志高涨了起来,对战争的恐惧也消失了一点。
原本简安以为殷止的洁癖在这里会睡不好,没想到殷止融入的很好,除了开口提出自己想要睡在最边上之后,再也没有提出其他要求。
山寨中的人都很熟悉,熊大华安排好了之后,并没有提出怨言,修整好之后就开始睡觉了。
也许是白天的场面留下的印象太深,也许是对未来的迷茫,帐中的人并没有人睡着,都躺在床上瞪着帐篷顶。
简安坐在殷止身边,帐篷很大,都躺好了之后,殷止里面甚至还有很大的空位。
但简安怎么也没办法躺过去,看了看营帐里,还是坐在了殷止的前面,正在简安打算趴着将就一晚上的时候,殷止伸出手拉住了简安的胳膊。
搭帐篷的布料很厚实,也很严实,晚上几乎漆黑一片,下床若是没有点蜡烛,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简安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鬼的时间太久了,即使趴在床头也好像能直接看清殷止的脸,尤其是殷止发亮的双眼。
简安疑惑的看了过去:“怎么了?”
殷止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够明显了,怕简安看不懂似的,嘴中也无声的说着:“上来。”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上去。”简安脸色严肃,语气坚定的回绝了殷止。
殷止奇怪的看着简安,眉头越皱越紧,看的简安甚至都有了一丝心虚之后,殷止才挪开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