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对危险的感知力还是比较敏感的,抬眼看着殷止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不能答应你我做不到的事,做完这个任务我就要离开了。”
房间内异常安静,只有门口偶尔传来的两声蝉鸣,炎炎夏日,灼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
殷止听完没有任何反应,反倒让简安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简安犹豫到底是自己先开口还是继续沉默的时候,殷止总算有了反应。
只听殷止深呼吸了之后,又把夜明珠系在了简安的腰上:“无事,命定我已时日无多,早日完成任务,回去也是好的,能得你一时陪伴,我也算是不枉此生。”
系好了带子之后,殷止弯起了嘴角,笑的开心,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悲戚:“若是你能带回去,看见后时常能够想起我,就足以让我满足了。”
简安内心早已有些动摇,眼睛盯着腰间看了一会儿,又抬起头看向了殷止,殷止的目光一如初见时清澈,甚至有些开心。
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殷止的眼神只教简安不敢抬头对视,一个劲的看着腰间的夜明珠。
过了一会儿,简安实在忍不住了,扯了扯嘴角:“这个夜明珠还挺圆润的。”说完简安就已经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对面站着的殷止只是轻轻笑了笑:“刚刚在暗室里相中的簪子,我们先去放到内室的阁子里,然后去趟尚衣局,可以吗?”
“当然可以。”简安立马答应了下来,就好像还是之前一样,一直跟在殷止的身边:“去尚衣局做什么?”
殷止拉过简安的手,一边走着一边回答道:“挑料子。”
两人一路没有停下来,直接到了尚衣局。
之前后宫没有妃子,殷止也并不在意自己穿的衣服。
各地献上来的好的料子,殷止只是让全部收了起来,几个月下来,尚衣局早已堆积了下来。
如今殷止下令,郭青和郭琴两名奉御瞬间来了精神,拿出了十八般本领,想要在尚衣局大展拳脚。
听到殷止过来,又赶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出门迎接。
郭青郭琴两人在宫中待了许久,一眼就看出来了殷止待简安非同一般。
只是殷止一直没有说明简安的身份,两人心中猜测,却不敢过于讨好。
等到殷止带着简安走进仓库,两人更是眼睛都瞪了出来。
仓库中的每一样东西,无一不经过奉御之手,布料的价值,更是烂熟于心。
郭青和郭琴对视了一眼,急忙跟在了身后。
殷止看着仓库里摆放的布料,一时也拿不准注意,放开了简安的手之后说道:“你快去挑一挑,要是有喜欢的,就拿出来,给你做衣裳。”
简安却不如殷止想象的开心,眉宇间都是紧张和担忧,殷止疑惑的看了过去,简安看了看四周凑过来小声的说道:“这些东西一看就不便宜,我已经拿了你很多东西了,再继续要下去,实在是良心难安。”
殷止让众人下去之后解释道:“我只是想报恩于你,若不是当日你替我挡下一箭,我怕是早已命丧黄泉,既然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再说。”殷止义正言辞的说道:“早前我尚且穷苦,若不是你相助,我也无法顺利登基,你对于我的恩情,是这些东西远远不足以相称的,若是你连这些都不愿意接受,我怕是日夜难眠。”
简安完全被震慑住了:“是...是吗?其实你也不用这么记挂,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不,施恩之人的大度并不代表报恩之人可以轻视。”殷止拒绝了简安之后,直接拉着简安走到了屋子中间:“选吧,也好早些做出衣服来。”
“谢谢你啊。”简安呆愣的站在柜子面前,开始看起了布料。
这些简安不懂,挑了两匹自觉好看,小心翼翼的转身:“你要吗?”
殷止低头看着简安手中的布料,接了过来拿在手中之后说道:“我和你一样就可以。”
两匹布料重量并不轻,简安想要上手帮忙,殷止直接躲开了:“我生来力气就大些,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算沉。”
想起来当时殷止能直接把自己抱回来,简安承认了,这才放开了手。
门口的人看见殷止手中的东西,已经吓坏了,赶忙接了过去。
就在殷止打算离开的时候,郭青又抱着一本书跑了过来。
郭青已经上了年纪,跑了一段路,已经是气喘吁吁,却还是不敢耽误:“皇上,您看您身边这位姑娘,可否要选些花样?”
原本郭青和郭琴是打算按照两人自己的意思来的,可是看着皇帝重视的样子,还是赶忙把书抱了出来。
殷止扫了郭青一眼,才让冯乐白把书递了过来。
一旁的郭青腿当下软了下来,直接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
殷止接过书之后,转身揽着简安转身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冯乐白,备好凳子。”
“奴才这就去。”冯乐白小跑着从殷止的背后饶了过去。
简安看到郭青跪下来的时候,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被殷止拉过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迷茫,转过头看着殷止想要开口,直觉却告诉简安,现在还是选择闭嘴。
两人走到走廊中间的时候,庭院中的亭子已经布置好了。
简安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凳,还有些无所适从,看了看周围一众低着头的太监,又看了看远处仍旧跪着的郭青。
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矫情,简安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连一旁的茶水和点心都没了味道。
选了两个之后,殷止发现了简安的不对劲,抬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简安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有点,应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叫太医过来给你看看。”说着殷止就要叫冯乐白。
简安赶忙拦下了殷止的手:“太小题大做了,显得我好像有病一样。”
看着简安执意不叫太医,殷止也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