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从馄饨摊夫妇那里得知有人设擂,胜者五百两的时候她就心动了。
所以她卡着最后一天的时间准备过去试一试。
因为安凝砂对于林邑城实在是不太熟,等她一路问过去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站在凤乐楼的外面,安凝砂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丝竹之声,对于弹奏之人的水平也有了一些了解。
可就在安凝砂迈步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外面守着的人挡了下来。
“你们凤乐楼既是开门做生意的,这拦人是什么道理。”
安凝砂有些生气。
“姑娘见谅,我们凤乐楼今日在设擂,如今已经过了入场的时间了,我若是放您进去,万一打扰了在弹奏的人,小的也担待不起。”
“可是本姑娘今日是来打擂的,你不放我进去岂不是也耽搁了我!”
那可是得到五百两银子的机会呀,安凝砂不想放弃。
“姑娘可有凤乐楼的请柬?”
侍者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
“没有。”安凝砂实话实说摇了摇头。
“那还是不行,姑娘若是没有请柬,我便不能让姑娘进去!”
侍者说的很是客气,安凝砂孰是孰非还是知道的,明白为难他也没有用。
“我能见一下你们管事之人吗?”
安凝砂觉得既然这凤乐楼高调设擂,那应该就是真正想要寻找乐技高超之人,若是这里管事的人愿意来见自己,那么说明他们这个擂台也很单纯,自己也能更放心一点。
若是他不愿意,那自己也只能回去了。
“姑娘稍等。”
安凝砂朝着侍者福了福身,表示感谢。
大概半刻钟的时间,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便相携走了出来。
“姑娘想要见我?”
女子微抬着头,将安凝砂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番,有些傲慢的开了口。
原本她并不想要出来见一个没名没姓的小丫头的,可是杨掌柜却有了些许的兴趣,想要出来看一看,杨掌柜是主子身边的人,她并不想要得罪他,便也只能跟出来,但到底是不高兴的。
“我想要打擂,但路上耽搁了一下,错过了时间,所以想从您这儿讨一个机会!”
安凝砂感觉的到女子的不喜,不过她也无甚在意。
“你的乐器呢?”
女子看着安凝砂双手空空如也,越发的觉得这个人在哄她。
“听闻凤乐楼乐器种类齐全,乐器品质具是上乘,便想长长见识,故而便没带自己的。”
安凝砂说的很是坦荡,跟真的一样,事实就是她还真没钱买乐器,准备来白嫖。
又是被没钱为难住的一天。
“姑娘进去说吧!”
那管事女子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名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杨掌柜却突然开了口。
女子只好睨了一眼安凝砂跟在杨掌柜的身后进了凤乐楼。
安凝砂明白是自己的自信为自己争取了机会,但是也清楚若是自己实力不行,那么等待自己的就是被打出门了。
“不知姑娘擅长什么乐器,我让人去准备。”
他们一行人走的是后面,没看到前面打擂的景象,不过刚刚一直有的乐声却是停了。
“琴便好!麻烦了!”
安凝砂听着刚才弹奏的人好似用的是琴,便也没有多想便选了琴。
不过安凝砂这随意的选择更加让那名女子认定安凝砂没有什么真本事,琴在乐器中比较简单几乎所有通音律的人都会。
“花管事去拿架琴来吧!”
杨掌柜对着那名女子说道。
原来这管事姓花,又做了凤乐楼的管事,想来是颇通音律的,安凝砂想到。
“我姓杨,姑娘可以叫我杨掌柜。原本今日是决赛,前几日通过初选的人今日与我凤乐楼的上一届擂主比乐,姑娘如今刚来,便得先演奏一曲,若是观者为姑娘投票高过了之前通过初选的乐者,我便为姑娘破例一次。”
“麻烦掌柜了!”
安凝砂听的明白,自己今日获得的票数要比之前来参加的人票数都高才能得到打擂的机会,反之,即使比之前参加的人高,但若不是最高,自己都得被打出去。
“时间不多,姑娘上台吧!”
看着已经有人搬了琴过去,杨掌柜没耽搁就对着安凝砂说道。
安凝砂点了点头,便朝着前面走去了。
“这是谁呀!不是都到复赛了吗?怎么又冒出一个新人?”
“脸都不漏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太丑了!”
“身形瘦弱矮小无甚看头。”
“用的是琴估计技艺一般。”
看台上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安凝砂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作为一个在国家音乐厅里演奏过国乐的人,安凝砂表示这都是小场面。
她抚了抚衣裙坐下,左手轻压在琴弦上,右手将琴弦勾了一遍进行试音。
是把好琴。
安凝砂默默的想到。
吵杂声还在继续,安凝砂深吸了一口气坐正开始了她的弹奏。
活泼而轻快的调子从她的手下一连串的泄出,顿时便止住了看台的声音。
随后安凝砂轻启朱唇和着调子用吴语唱了一首小调,吴侬细语,江南小调,琴声绵绵,绕梁不绝,让听者一下子便进入了多雨的江南,小桥流水,白墙黑瓦好不悠闲。
而坐在凤乐楼顶楼正中包厢里的男子,从安凝砂开口的第一句便坐直了身子。
一曲作罢,整个凤乐楼里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安凝砂看着眼前的情况,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被打出门去了。
遂站起了身朝着听众轻轻地福了福。
而这动静也惊醒了众人,霎时间掌声雷鸣。
“凤乐楼居然还搞这一招,有这么厉害的大师怎么不早早的请出来!”
“就是就是,我看这位姑娘有和荣月姑娘相较的实力。”
人多的地方口水话当然也就多。
安凝砂耳力不错,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话,她估摸着这个荣月姑娘恐怕就是擂主了。
而众人口中的荣月姑娘此时正皱着眉头坐在屋子里,怀中抱着一柄白玉琵琶,十指紧扣着琵琶,关节都有些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