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大早被吵醒的这件事情,安凝砂脸已经黑了。
“你不知道扰人清梦很缺德吗?”
她可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的。
“安大夫还睡的下去?你不知道吧,周重死了,周家都发丧了。”
安凝砂皱了一下眉头,周家发丧?不可能啊。
她昨天已经看过了,虽说身子肯定会虚弱,但是不会危急生命的。
回春堂的大夫们又不是摆设。
“府衙的人还从你带去的糕点里面检查出了毒药。”
林申姜站在牢房外面,看安凝砂没再回怼他,心情大好。
“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能给我解答一下吗?”
虽然林申姜表现得很内敛,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藏起来的得意。
“老夫能有什么事情让安大夫好奇?”
“自然是,你为什么在大肆的扼杀有天赋有能力的大夫。”
安凝砂一步一步的走到林申姜面前悄声说道。
两人一个在牢房里高高在上表情戏谑,一个在外面脸色煞白。
“没有想到吧,明明你做的那么隐秘,我为什么会知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林申姜后退了一步,表情已经没有刚刚的轻松了。
“你在谋求什么呢?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是在帮谁做事呢?”
安凝砂认真的问着,一句话比一句话轻。
最后一句轻的仿佛是风一般,可听在林申姜耳朵里却像是平地惊雷。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不久之后你就会被判刑,还是好好享受你最后的这些时间吧。”
林申姜今日来原本是来嘲讽安凝砂的,可最后却是他落荒而逃。
走出府衙的牢房,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窒息般的感觉才逐渐消散。
回神后他发现,他身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
林府的马车停在路边,上了马车后他靠在车壁上闭目沉思。
良久,马车缓缓的开始行使,可方向却不是林府。
路边的树枝轻晃,落下两片树叶,又归于平静。
而牢房里的安凝砂看着林申姜离开的方向挑了挑眉。
表情淡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其实她刚才对于林申姜说的所有话都是试探,她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她的猜想。
可是林申姜的反应却让她知道,她猜的是对的。
他们从一开始就看错了林申姜,无论是周掌柜,苏哲的父亲,还是她。
林申姜不一定是庸医,不一定胸量狭小到要致他人于死地。
他所图的并不一般。
初见之时,他就在试探她,试探她懂不懂医。
在她的面前故意针对苏哲。
与她名正言顺毫无破绽的结下了梁子。
后面一切的针对行为让所有人觉得都是正常的。
人性虚伪善妒,没有人会觉得他别有目的。
徐家是他早早算计好的,用来杀死她的圈套。
可是也是在那之后,林申姜得知她的医术似乎高出了他的意料。
莫听姐弟之事是个意外,撞到了他的手里,他顺水推舟的陷害和试探。
直至确定她的医术当真不寻常,才有了回春堂的必杀局。
而回春堂的事情也不是表面那样只是针对她。
若是她没有救下周重,那么她将会被认作是杀人犯,秋后问斩。
周掌柜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恐怕永远振作不起来了。
而以极快速度在成长的苏哲也会被毁了医心。
一箭三雕,件件致命。
不过,她能想到这一切之间的联系还要多亏了一个人。
凤乐楼的荣月。
自从得知荣月是被人救走的,之后突然间有了武功,她就觉得有些蹊跷。
真正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是周重中毒的时候。
那种使人快速毙命的药材和血液融合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味。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安凝砂是训练过嗅觉的,所以还是发现了。
这种香气曾经还出现在凤乐楼。
她和荣月过招时,有两只银针擦破了荣月的皮肤。
她去回收银针的时候上面的血迹有非常相似的香味。
回春堂的林老大夫和凤乐楼的一个乐魁有联系,这件事情怎么想都奇怪。
所以林申姜和荣月之间的联系是他们的身后站着同一个人。
一个在暗处下棋的人。
无论是凤乐楼的水凝姑娘还是回春堂的安小神医,都是被盯上的人。
可他不知道凤乐楼的水凝姑娘和回春堂的安小神医是同一个人,自然不知道他已经露了马脚。
“你猜的不错,林申姜出了府衙之后就去了城外的一座别院,那别院有高手守着,我的人没能靠近。”
宁丰打开了牢房的门,齐临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桌边。
“那你的人不行啊。”
安凝砂挑了挑眉,能让堂堂安亲王殿下吃瘪,对方的实力恐怕是非常的不简单。
“吸取教训。”
齐临兆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林邑城竟然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你觉得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今天早上听到安凝砂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可置信的。
但是事实却证明,安凝砂说的完全正确。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点,对方不是大齐国的人。”
她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用两个身份,才堪堪将这件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谁知道对方下了多大一盘棋。
“不是大齐国?”
“你好像不惊讶。”
虽然齐临兆在反问,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个消息并没有出乎齐临兆的预料。
“是不惊讶,你知道大蜀国吗?”
宁丰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将茶具摆好了,齐临兆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安凝砂,随后说道。
“大蜀国?”
她知道大蜀国,这本书的设定就是三国鼎立。
但对于其他两国着墨不多。
后面作者水文,以极快的速度让男女主统一天下,青史留名。
升华了结局。
“十二年前,大齐经历过一场非常严重的内乱,国本动摇,民不聊生,大蜀借机往大齐安插了一大批探子。两年后平叛成功,朝廷腾出手来的时候,那批探子隐于市井,已经难寻踪迹了。”
“十多年前?”
十年前不就是苏哲父亲死的时候嘛?
“这就对上了!”
安凝砂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