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安凝砂过来,苏哲起身让出了床边的位置。
“没什么问题了,正常吃药,一月左右,他身上的余毒就能清除掉了,若是辅以针灸,估计更快。”
将周重的手放进被子里后,她就站了起来。
“剩下来就要看后期的调理了。”
“那就好。”
周掌柜也松了一口气,可能医者在给自己亲人看病的时候都是不够自信的吧!
“我知道一个很擅长调理身体的名医,不知道掌柜和夫人愿不愿意让周重去求医。”
她看过齐临兆府上的大夫给定国公开的药方,能看的出来对方在调理身体上面很有一手,应该能帮到周重。
“去哪里?”
周掌柜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周重,没有犹豫的说道。
他知道既然安凝砂能称呼对方为名医,自然就是他们请不来的人,现在能有一个机会去求医,他当然不愿意放过让自己儿子好起来的机会。
“京都。”
定国公掌大齐四分之一的兵权,只能呆在京都。
“这路途长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周夫人担心的问道。
“也不是立刻就走,等到周重醒来之后,路上再慢一点,应当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她也想过,不过她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常十五天的路程,慢一些二十天到京都了,没有什么大的负担。
“苏哲也去。”
看见苏哲在看她,安凝砂补充道。
“那我先找人在京都买套房子,不知道哪位名医住在哪里?”
听安凝砂这么说,周掌柜也就下定了决心让周重去求医。
“不用买房子,那位名医现在住的地方周围买不到房子。”
齐临兆府上的那位大夫不是住在定国公府就是住在安亲王府。
这两个府邸的位置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这些平民可以挨上边的地方。
“再说,他也是客居在贵人府上,周重和苏哲过去在府上客居就好了。”
安凝砂这么一解释周掌柜自然明白了。
“这位贵人……”
周掌柜有些犹豫,京都是随便扔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三品官的地方,若是让苏哲和周重两人前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样的平民怎么和对方抗争呢?
“他寻我去看病,但因为徐少夫人那边的原因,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离开,所以,我准备教苏哲一套针灸的方式,让他带着周重先去京都给那位病人施针。”
安凝砂理解周掌柜的担心,解释道。
“那就好!”
知道是这样的原因,周掌柜就放心了。
“你们答应就好,那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你遣人来赵宅寻我。”
今天已经很晚了,她来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事情,现在将这件事情已经说定了,自然也要告辞离开了。
“苏哲,你送送我?”
苏哲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周重又看了看安凝砂。
“苏哲,你送凝砂回去吧,她一个女孩子路上危险。”
周掌柜连忙说道,一是此时天色已晚,安凝砂一个女孩子确实危险,二则他也知道安凝砂恐怕有什么话要给苏哲说。
“是,掌柜的,夫人,我走了。”
苏哲对着周掌柜和周夫人说道。
“路上小心。”
周掌柜和周夫人将两人送到了门口。
“掌柜和夫人回吧,我们走了。”
两人拱手朝着周掌柜夫妇告辞。
“薛家人已经去了衙门,叔叔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就会天下大白。”
两人走了一段,安凝砂转头看了看苏哲。
“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哲听到安凝砂的话之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就在安凝砂以为他是不是没有听到的时候。
苏哲带着一种释然的声音开口说道。
他曾经在他父亲的这件事情里面,消沉了十年。
十年间他既想拥有绝顶的医术,又对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忌惮和怀疑。
是安凝砂的出现,让他知道居然也有人会毫无保留的对一个陌生人释放善意。
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再把父亲的事情挂在心头了,而是放在了心底。
他在开始好好的生活,可是这个时候这件事情却有了解决的希望。
他突然间有些怅然。
“你要去给做针灸的人是定国公,一位非常令人敬佩的老将军,到时候带你走的应该是安亲王,在外面行走的时候他有一个商人的身份,姓林,你可以叫他林老板。”
安凝砂没有问苏哲愿不愿意去,若是几天之前在回春堂她见到了苏哲,她会问他的意见,让他选择。
可是现在,她不需要问,她笃定苏哲愿意去。
“他人很好,你不需要觉得惶恐,去了之后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一边走,她一边说道。
“其他的你应该都知道,后院里的那些规矩还都是你给我说的。”
想想她第一次去徐府的时候,苏哲坐在马车上叨叨个不停,跟个老妈子一样,她当时是真的很想把他的嘴封起来。
“嗯,当时你说你没有去过豪门宅院里面看诊,想想你的脾气,我真怕你从徐府出不来,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看你了。”
听着安凝砂说起,苏哲也轻轻地牵了牵嘴角。
“也是那一次,我就想,你自己事情好像永远不需要别人担心。”
“还是很谢谢你的。”
安凝砂挑眉说道,即使自己并不需要,可是这种关怀会让人觉得自己很重要。
“我以后可不要讨人嫌了,对你啰嗦太多余了。”
苏哲在外人面前永远一副谦谦公子好脾气的模样,事实上他话也不多,只是原来觉得安凝砂年纪小,估计有点单纯,忍不住就多叨叨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在你心目中勉强排个第三四五名吧。”
在苏哲的心中他的母亲肯定排在第一位,第二位应该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周重,第三应该就是她了,这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的府上有很多名医,你要不耻下问,死缠烂打。”
安凝砂调侃道。
“当然,估计人家也不会倾囊相授,我这几天教你一点绝活儿,到时候你可以和他们交换,彼此探讨探讨医术。”
她的医术学的很杂,颇有些自成一派的感觉,她没办法教给苏哲符合这个时代最实用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