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姝心中稍安,看来龚雅丽说服了龚知府督察赵县令查案了。
沈姝按捺住心中的雀跃,嘱咐碧落明早打点好陪她一块去府衙。
两人稍微放松了一些回了沈府,马车才停下,就有小厮来请沈姝,说是沈老爷在书房等她。
到了沈老爷书房外,沈姝才跨进门,沈老爷就迎了上来,让碧落和刚刚通传的小厮在门外候着。
沈姝双脚才落书房,沈老爷就急急走到沈姝面前,面露焦急,“姝儿,侯爷怎么说?”
沈姝静静地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侯爷已经回京了。”
沈老爷面露失望,“你不是救了侯爷的命吗?他怎么回京了也不告知你一声。”
又有些不甘的说道:“那你给侯爷写信,让他出手救救你大哥。”
沈姝盯着沈老爷,似笑非笑,“父亲以为我和侯爷是什么关系,我何德何能能随时知晓侯爷去哪了。”
沈老爷嘴唇翕动,半晌呐呐道:“那你大哥怎么办?”
沈姝叹气,“我已经求了知府大人督察县令查哥哥的案子了,如果人不是因为大哥死的,我自然会想办法救他的。”
沈老爷瞪眼,有些不悦,“就算是你大哥打死的,你也可以找侯爷救你哥。”
沈姝见他理所当然地样子,心中知晓和他多说也无用,直接开口和他要了五千两银子。
“父亲若是想要大哥出来,就先信我的,我明日先去看了大哥的情况再做下一步打算。”
沈老爷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最终还是让人给她支取了银两。
沈姝从书房出来时在垂花门碰到了沈妍,见到沈姝,沈妍忍不住酸了沈姝两句,“哎呀,姐姐回来了呀,听说姐姐连侯爷也不曾见着,看来侯爷也并没想象中的看重姐姐呢。”
沈姝见最近沈姝不和她装姐妹情深了,倒是奇了,直接冷冷回她,“关你何事?”
沈妍被她一噎,脸上挂不住,转而嘲讽道:“学会医术了又如何,自己大哥入狱的时候还不是没人帮忙。”
“关你何事?”沈姝仍是淡淡回了她一句。
“哎呀是不关我何事,只是大哥被问罪时姐姐可别哭坏了身子。”
沈妍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姝,见她瘦得不行,心中嗤笑,沈姝就会在她面前装清高,背地里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如今她就快没了大哥,父亲也不喜她,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沈姝皱眉,这个沈妍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大哥不仅是我的兄长,也同是沈家姐妹的兄长,莫不是妹妹以为大哥出事了只是丢我的脸?”
沈姝顿了顿继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哥若是真被定罪了,难道二妹妹以为太太给你相好的婚事还能成?”
见到沈妍脸色惨白不再说话,沈姝也不理她,带着碧落扬长而去。
沈姝不明白,沈妍这是要盯着她不放了?
回了房里沈姝便让碧落取了银子让人分别去打听赵盈盈和朱明伦的夫人的事情,看能不能从她们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第二日一早,沈姝终于见到了沈文栋。
前两日还风光无限的纨绔公子哥,现在蓬头垢面就穿了一件沾满血渍的单薄囚服,浑身上下都是伤,背上有很大一块被铁烙的伤,此刻他紧闭着双眼趴在杂草堆上不知死活。
沈姝想到他前两日还鲜活的在她面前,满是讨好的给她献上为她寻找的药材,如今就被折磨成了这样,原本对他有些抱怨的,此刻心里五味陈杂。
沈姝停在沈文栋的牢房前,扫了一眼旁边的碧落,碧落极有眼色的给几名狱卒塞了银钱,又将食盒拿给他们。
“几位官爷辛苦了,我们为官爷们准备了一些酒水,还望官爷们不要嫌弃。”
那几个官爷接过食盒打开一看,一见里面的菜色,满意的拎走了。
待人都走远后,沈姝才朝趴着的沈文栋喊道:“大哥,你快醒醒。”
沈文栋有些迷茫的睁开眼,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沈姝时又惊又喜,“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扯痛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还是艰难地站起来,半蹲着走到沈姝面前。
沈姝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他,却发现他十指无力,竟然抓不住食盒,幸亏沈姝眼疾手快抓住了食盒放到地上。
“他们对你用刑了。”
沈姝看清楚他浑身的伤,饶是心里有准备,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文栋强笑着安慰沈姝,“妹妹,我没有杀人,就算他们对我用刑我也不会承认的。”
“那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你为何会和赵司遥和朱明伦动手?”沈姝盯着他,想弄清楚事情始末。
提起那日,沈文栋脸上有些懊悔,小声开口道:“前些日子我抢了赵司遥为他妹妹寻得人参拿给你了,他让我请他和他的朋友喝酒,也不知那日为何才喝了两杯我头就晕晕沉沉了,当时赵司遥说你的坏话,我很生气就和赵司遥理论几句,明明是他先动手打我。”
沈文栋有些委屈,“妹妹你那么好,我不允许他乱编排你。”
沈姝叹气,耐着性子问他,“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让我的人打回去了,我也骂了赵司遥的妹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姓朱的特别气,拿着刀子说要杀了我,所以我才拿了花瓶砸了他脑袋。”
“他明明只是前额擦伤了一点,我们当时还带他去看了大夫,大夫都说修养几日就好了,不知道为何晚上人就没了。”
沈姝回想起她在朱家见到朱明伦头上的伤,沉着脸问沈文栋,“可是伤到了他右边额头处?”
沈文栋懵懂点头,“好像是的。”
沈姝沉思,如果真的只是砸到了额头,是不足以致朱明伦死亡的。
沈文栋见沈姝沉默不语,抓着她的衣袖焦急道:“妹妹你相信我,大夫都说了养些日子就好了,他真的不是我打死的。”
沈姝皱眉,“那日你们带朱明伦去得哪个医馆?大夫姓什么?当时还有谁在一旁?”若是有人证那他就很好洗刷冤屈了。
沈文栋顿时结巴起来了,“当时我没注意还有谁在旁,那天那个大夫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口咬定我们没有送姓朱的去过。”
沈姝有些头疼,这么关键的信息竟然记不住,又问他,“那家医馆在何处?”
沈文栋回想了一下,猛的拍大腿,“就在醉芳楼出来左手边一直走的那家,那个大夫姓什么我忘了,但是人我认得出来。”
沈姝见问得差不多了,从荷包里拿了一颗强身健体的药丸让他服下,并不打算给他治疗他身上的伤。
一方面她要留下他被严刑逼供的证据,另一方面他也要让沈文栋吃点苦头长点记性,看他以后还敢如此不,最好能让他经过这次痛改前非。
沈姝将饭菜给他摆下后就准备离开了,离开时沈文栋拉着沈姝的衣袖保证,“妹妹你放心,我就算被打死也不会认罪的,妹妹绝对不会有一个杀人犯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