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毅?
有没有可能就是朱明伦的表字?
这般想着,沈姝便提笔给陆景成写了一封书信,问他朱明伦的表字是否就是颜毅。
书写完毕,就让碧落差人往陆景成那送去。
才落了闲,就见一个眼熟的丫鬟在门外徘徊,沈姝让人叫她进来。
看清那丫鬟的脸,沈姝顿觉不妙。
这丫鬟每次来通报不是沈文栋去把陆景成打了,就是沈文栋被抓了,看来这次又不知是沈文栋的什么不好消息。
沈姝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那丫鬟:“说罢,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那丫鬟也觉得不好意思,心想下次有大少爷的消息得换个人来通知才行,遂低头道:“姑娘,前院陈家来退亲了。”
陈家?
那不就是沈老爷巴巴想攀上的盐商家吗?先是想送沈婉,后又拉出沈文栋,没想到最后还是做不成亲家。
她和沈文栋不愧是亲兄妹,前后退婚,前后身受重伤,这就是配角的命运?
那丫鬟见沈姝没反应,抬眼看沈姝:“姑娘可要去瞧瞧?”
沈姝淡淡一笑,平静道:“不用了,让老爷处理就好了。”
她去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况且也轮不到她做主,对于沈文栋的婚事她没什么感觉,只想沈文栋能尽快洗刷冤屈,早日出狱。
到下午时,碧落突然满脸兴奋地朝沈姝走来,沈姝见她喜上眉梢,忍不住摇头,“好不容易放你两日假,你不好好养伤,怎么又出来了。”
碧落走到沈姝面前,她欢喜的握住沈姝的手,眼中眸光明亮似星河。
“姑娘,赵县令因为贪污赈灾款以及派人刺杀侯爷被抓了!”
沈姝眼皮跳了跳,竟然是赵县令派人刺杀的谢珩?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碧落兴奋地说个不停,“真的呢,刚刚咱们府上负责采买的管事亲眼看到一大群官兵进了赵家呢。”
沈姝想着自己浑身还未痊愈的伤都是拜赵家所赐,心中也是一阵畅快,不由得感叹:“倒是活该。”
碧落点头,两眼放光的看着沈姝,“姑娘,咱们要不要去亲眼瞧瞧?”
沈姝好笑的看着她,轻轻的戳了戳她的小腹,取笑她,“怎么的,身体不疼了?”
碧落忙不迭点头,“一点都不疼了,姑娘您就带我们去瞧瞧吧,奴婢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沈姝见她如此,便同意了。
沈姝她们一行人到赵府外时,已经有官差押着一箱箱珠宝从赵府出来了。
整个赵府哭声喊声一片,倒是被押出来的赵县令一脸从容,不知是背后靠山大还是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不准备挣扎了。
赵县令后面的是赵夫人和赵盈盈一直挣扎,大声喊着她们家是被冤枉的,哭喊着不愿意配合。
连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赵司遥都被半拖着半押着抓了出来。
路过沈姝她们面前时,赵司遥瞥见了站在人群中的沈姝,脸色更加难看了,恶狠狠地瞪着沈姝,“贱人!”
沈姝往他脸上丢了迷魂散,身旁的碧落则直接抓起地上的石子朝赵司遥身上丢。
一旁的围观群众想到这些年的苛捐杂税都被贪污,也纷纷拿手上的菜叶子和地上的石子往赵家人身上丢。
赵司遥浑身无力,只能受着,还是羁押他们的官差被误伤,才阻止了围观的百姓继续丢烂菜叶。
沈姝看着不断从赵家搬出来的金银珠宝,也不由得感叹赵县令可真是心贪,穷了百姓富了他一家。
也不知道赵家抄家后她们能不能从赵盈盈的房里找到更多关于赵盈盈肚子里孩子父亲的信息。
正在这时,沈姝身后突然传来了陆景成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
沈姝回头就见陆景成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人群中,尽管穿的粗布衣服,却仍然让人可以从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他。
陆景成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沈姝面前,声平气和道:“早上沈姑娘托人的来信我看了,不妨到旁边安静之处详谈。”
沈姝点头,带着碧落同陆景成往一旁的安静小巷子处。
见四下无人,沈姝才笑着开口,“现不知陆公子现在可否告知朱公子的表字?”
陆景成对上她含笑的眼眸目光顿了一下,平静回答道:“朱兄确实有表字,字颜毅。只是不知道沈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沈姝笑得意味深长,“一会你便知。”
又问碧落书信和玉佩可有带上,得知在马车上,就让碧落去取。
很快碧落就取了书信和玉佩交给沈姝,沈姝又把东西都递给陆景成。
陆景成慢慢得拆开书信,待看清楚信上的内容,先是愣了愣,随即脸色变得通红。
他略一扫过便快速把信如烫手山芋一般还给了沈姝,又觉得不妥,从沈姝手里拿过来交到碧落的手里。
他垂眸看地上,耳根有些发红,“沈姑娘是从何处寻得这书信的?”
沈姝见他这反应有些好笑,忍住笑意正色道:“不知这个笔迹可是朱公子的?”
陆景成迟疑,最终点头,“确实是朱兄的。”
那就确实没错了,沈姝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信和这玉佩,皆是我找人从赵小姐房里得来的。”
沈姝见陆景成不信,朝他淡笑,“过几日陆公子就知道了。”
旁边群众见从赵府抬出最后一箱白银,出来的都是官差后,一个个都散了。
谢珩从赵府被吟风缓缓推出来后,满意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就见巷子口正和陆景成谈笑风生的沈姝,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陆景成,又看着沈姝,突然觉得沈姝的笑容有些刺眼,然后转身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吟风觑了一眼毫不知情的沈姝,又看了一眼自家浑身撒发着冷洌气场的侯爷,心中叫苦不迭,忙上前跟上。
沈姝见人群都散了,远远的好像看到谢珩的身影,一会又没见到了,只觉得自己眼花了。见时候不早了,便朝陆景成告辞。
陆景成望着沈姝远去的背影,默默地将手上的锦盒放回了袖子,罢了,她好像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