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脸的笑容，也被紧张取缔。

神色跟着师傅们的交流，一会儿一个色儿。

等正式测试过了半小时，杨建国率先放松下来，拍拍手。

“好了，手头的工作先放一放，吃饭。”

看他就这么把锅炉扔那不管，杨厂长急了：“哎，建国，建国，杨师傅。”

“你这就扔着不管了，也不找人看着？”

这么重要的东西，关乎轧钢厂和你个人的未来。

他咋就能这么淡定呢？！

“厂长，还得烧一会才知道结果，看着也是一个样。”

看他还是不放心，杨建国笑道：“这样，我看着，让师傅们先去吃饭。”

“建国，我留下，你去吃。”

“你留下真出问题，看的明白吗？那还不如不留呢！”

杨建国笑着回了句，吆喝道：“行了，都赶紧去吃饭吧，华子，还得麻烦你了。”

“杨师傅您客气了，我这就去给您打饭。”

华子满脸钦佩，看人杨工这觉悟，这工作态度，这……

为工友，为团体甘于奉献的心。

华子就觉着，这厂里没人比杨工更值得敬佩的人了。

他也就是个学徒，要是有文化，肯定得给杨工写篇报道。

要不，做首诗也成！

一看杨建国留下，作为领导杨厂长倒是能走。

可他被特种车间的氛围给感染了，要陪杨建国留下来。

“小同志，我也跟着杨师傅叫你华子，请你帮我打份饭。”

掏出饭票，杨厂长笑道：“杨师傅这顿我也请了。”

“诶，我这就去。”华子兴奋极了。

厂长请吃饭，多大面儿啊！

虽说不是自己，可杨师傅是他钦佩的人。

是偶像，是榜样，是目标。

请自己偶像吃饭，可比他自己吃着还高兴。

杨建国和厂长蹲在车间地陷旁，找了个横铁坐着。

不大一会儿，师傅们也都回来了。

谁也没心思在食堂浪费时间，都想早点知道结果。

哪怕明知还得仨俩小时，也乐意过来守着。

这一等，就是夜里九点。

等把炉灭了，猛浇冷水。

炉温骤降，杨建国拿着个榔头去，对着炉子就是一通敲打。

每敲一下，杨厂长这心就跟着颤一下。

哎妈！

那头掉下的炉渣，都给他好一通心疼。

最后，杨建国又把头伸进炉子里，艰难的转身观察。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成了。”

杨建国露出喜悦笑容，车间里也想起震天的欢呼声：“噢~噢~”

大院儿，易中海辗转反侧，在床来回折腾。

一大妈本来都歇了，硬是让他翻来覆去给折腾醒了。

“中海，你这是……”

“没事，心烦！”

一大妈也没开灯，用手撑着往坐了坐，披了件外套靠着问：“啥事，让你烦成这样？”

“……工作的事，你别管了，睡吧！”易中海面色复杂。

他咋说，嫉妒人杨建国又要立功了。

担心他越来越厉害，自己在院儿里拿捏不住？

可现在，好像就已经捏不住了。

人也不愿搭理这院儿里的人，易中海这会儿倒是觉着，这是个好事。

杨建国要真乐意搭理院儿里这点事，怕是要不了多久，自己这一大爷该换他当了。

不过，他也未必能成。

技术改进，哪是说成就成的。

好些时候有了想法，一两年都未必能成，‘我就不信，他杨建国次次都走大运。’

在易中海心里，前头杨建国立功。

技术是有，可更多是运气。

正好叫他给碰，把焊工、锻工、铣工、刨工、磨工等工种结合的经验进行总结。

恰巧发现了可改进的方向，提出关键性意见。

要是让他有机会了解这些工种的具体操作，全盘掌握。

他也能总结出改进方向来，还轮得到他杨建国？

可惜，先前特种车间招人的时候。

自己嫌负担太重，时间过长且不稳定，工资没有较大波动，委婉回绝了。

现在，再想进可难了。

诶~

自认精明，最后倒是把自个儿给算计了。

易中海这心里，憋屈！

二大爷家，刘海中坐在长凳，低着头发呆。

今儿厂里传的他也听见了，杨建国又要进行技术改进，这……

他这不科学啊！

那技术改进是说来就来的吗？

自己干了大半辈子，都七级工了，也没提出点意见来。

最多就是自个儿干活利索，有那么点巧道。

也就是人常说的绝活！

可哪个老师傅，手里头没两把刷子。

但那都是小道，是经验、手艺积累下来的。

没法普及，更别提改进了。

他杨建国凭什么，仨月来两次，有完没完了？

“指定是瞎扯，成不了。”刘海中心乱如麻，完全没有半点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