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明白了，他们的计划是从下水道前往源氏重工，也是源氏重工作为蛇岐八家的大本营，森严程度甚至超过了霓虹首相府，当初参观源氏重工的时候他们曾乘坐电梯降到地底，见识了东京庞大的下水道系统。岩流研究所的潜水艇船坞就设在十二米直径的巨型管道里。

“我们就算通过下水道前往源氏重工，到了内部也需要门禁卡什么的吧。”路明非努力的回忆着，他们在源氏重工当社畜的日子，每天都要刷十几次门禁卡才行。

“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需要门禁卡的是外区，而下水道的终点是源氏重工的‘里区’，里区中是没有门禁系统的。”

“里区那么重要的地方，安全系统只有比外面更严密吧？”路明非觉得完全没把握。

“没人知道里区的安全系统是什么，但至少我们从里区通道走可以避开人来人往的地方。”楚子航手绘的地图是新宿区下水道系统的见图，他的手指沿着蛛网般的下水管道移动，“高天原正下方就有一条下水道，我们沿着它向东走，从新宿地铁站下方绕过，进入主管道后不久就会见到源氏重工。总长度两公里。”

恺撒看着有些发抖的路明非说道“你该不会害怕了吧？要不，我跟楚子航两个人去就行，你先回去帮我们盯梢？”

路明非看了一眼恺撒心想，我信你个鬼，他妈的他当然不能回去，否则回到学校之后恺撒一定会逢人就说那一夜我和楚子航杀入源氏重工炸毁辉夜姬……哦你问我路明非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们把他丢在了一日本最顶级的牛郎店里了，牛郎店你知道吗？就是专门陪富婆的那种。

“我只是害怕下水道里突然爬出来一只美人鱼。”路明非捂着鼻子说道。当初看下水道美人鱼的时候，他可被恶心的不行，可惜这里除了他之外没人看过这部电影，自然没有人接茬。

“不用捂着鼻子，这里是东京专门用来排放流量的，并不是污水处理的下水道。”恺撒说道。

路明非松开了手，空气中并没有恶臭，这里其实没他想的那么污秽，。两面是长着青苔的砖墙，这段下水道的结构很古老，跟现代化的铁穹神殿完全不同，它的截面呈半圆形，中间是水渠，两侧有可供行走的窄道，顶上垂下某种水生植物，墨绿色，发丝般纤细，不小心的话就会被这种鬼手般冰冷的东西扫在脸上。

角落里隐约有一尺长的黑影缓缓地爬过，楚子航用电筒照过去的时候它忽然加速，消失在那些墨绿色的植物里，发出类似狗叫的汪汪声。路明非吓得往后一靠，恺撒及时托了他一把，否则他就栽进水渠里去了。

“是泥螈，一种蝾螈，原生地在北美洲。”楚子航用电筒光柱锁定了那东西露出来的长尾，“它吃水生动物的卵，可以避免水生动物在下水道里过度繁殖，应该是被投放进来的清道夫。”

“我去！吓死我了！下水道里居然还有这种坑爹的玩意儿！”路明非惊魂未定，伤春悲秋之情和宿命论暂时都给抛到脑后去了。

“现在不是科普生物圈的形成的知识了，绅士们我们还有这更重要的任务。”恺撒说道。

三人调整了一下状态继续前进，长长的下水道就像怪物的食道，没有尽头，只有令人作呕的胃酸翻动的水声。

路明非几人离开的原地，黑色的水面上出现细小的旋涡，一道黑影掠过将岸上的泥螈拖入水中。轰隆隆的地铁声从正上方传来，前方就是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型水轮机。

下水道到了这里已经宽的像条地下河，静水变成了湍流，滚滚白浪在桨叶之间跳荡，响声如雷。水轮机正把大量的水抽进铁穹神殿。

趁着水轮机停止转动的间隙，四人穿过了桨叶，沿着水轮机侧面的铁梯爬了上去，还没到头便听见了轰隆巨响，路明非抬头看，上面是令人震撼的铁穹神殿。

一层层的清洁网把水中的污物拦截下来，巨型的机械臂把沉淀到管道底部的泥沙和污物铲起，送到高处的排污槽中，智能机器人沿着管壁上的凹槽滑动，检修管道内部的机械。虽然管道壁上有检修用的铁梯和走道，但是按照丸山建造所的设计标准，铁穹神殿在二十年内不需要人工维修。

熟悉的电焊声在管道中回荡。

听见了么？那边就是岩流研究所的地下船坞，电焊声说明有人在维修设备。”恺撒压低了声音，“那边至少有二十个人，二十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所以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能大声说话了。我们的声音会在管道中反射放大，能传出很远。”

恺撒的归来的镰鼬给他提供了准确的情报，在这种环境中恺撒的镰鼬简直是死神的侍者一般，如果人数再少一些，在开阔的地方只要他想的话，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些人，但是二十个全服武装的男人，他也无法能够迅速的不引起声响的情况下解决掉他们。

楚子航对着恺撒摇摇头，他也没法在这种地方有十足的把握配合恺撒那些这些人，三人同时想起了苏醉，如果苏醉在的话他们三个人配合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他们的心里不免流露出一抹悲伤，但很快就又收起，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不，未必没有机会，看那边。”楚子航指向管道前方。

流水忽然中分，雪茄形的东西浮起在水面上，长度大约六七米，直径不超过两米。它留下一道白色的水线，航向岩流研究所的船坞。

“蛇岐八家的微型潜艇！”路明非记起源稚生曾经承认蛇岐八家利用下水管道来运输违禁品。货船在入港前就把违禁品放在无人驾驶的小型潜艇上，潜艇顺着下水道抵达源氏重工下方。

“是个机会，我们小心一些，别弄出声响。”恺撒蹑手蹑脚地走在前面。

“警卫都集中在船坞那边，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金属罐上。我们走那边黄色的旋梯，上去就是气密门。要快，但不要跑，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回音会很清晰！”楚子航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