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上好的皮革，还得是在鬼市，深夜的东京除了夜市开的几家酒家，便属这鬼市最热闹了，不过丑时才有。

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苏晚晚有把弹弓就是在鬼市买的，杀伤力极大，听说还打伤过大虫。

楚宁想去，她们就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爬墙出去，苏若言院子的墙矮，苏晚晚每次都从那里出去。

因为他经常不在家，看守院子的人也比别的院子少，还有那两个守夜的常常偷懒，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因为不允许宰杀耕牛，所以市面大多卖的皮都不是上好的牛皮，这两年上等的皮都是从挞阿进贡来的，但是只有王孙贵胄才有，其他的也只有这鬼市敢偷偷卖。

鬼市所有人都很神秘，买卖都得带面具，看不到对方的脸，东西不能问从哪里来，也不能讨价还价，买定离手，因为大多都是些不能明面卖的东西。

鬼市的东西也是半真半假，所以还得仔细分辨，有一次她好不容易看上了把好剑，结果钱袋被人偷了，再后来来了好几次都没碰上能入眼的。

果不其然，这一次也是没有喜欢的，大多都是些便宜的东西，楚宁倒是收获满满。

逛得兴起，他们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带着面具，一身白衣，夜风微凉，那人靠在墙上闭着眼，丝毫没有被外面的嘈杂打扰。

楚宁看了半天，他面前除了放了块破布什么也没有，便问：“你这卖什么？”

那人头也不抬，说：“什么都卖，什么也不卖。”

难道高人是在等有缘人？苏晚晚问：“那卖剑吗？”

那人看了苏晚晚一眼，说：“可以卖！”

苏晚晚说：“可你这什么都没有啊！”

那人又道：“那就不卖。”

嘿，她这暴脾气！这不是逗人玩呢吗？

楚宁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表姐我们别理他了，没准就是个疯子。”苏晚晚偏就不信，一直听说高人都是神秘的，是不是需要什么暗号才肯透露事情。

想到这，苏晚晚偷偷问他：“敢问大师是不是有什么上等的东西。”

说完苏晚晚掂了掂钱袋，钱袋哗啦啦的，一听银子就不少。

那人道：“钱！先给钱”

嘿！还挺有脾气！哪有没货先收钱的道理？

她顺手里面丢了几文钱，那人又发话了：“这几文钱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楚宁忍住不敢笑出声来，早就说她的男装跟没扮一样，这次又露馅了。

苏晚晚脸一红，往里丢了几两银子问：“如何？”

那人说：“想要什么？”

苏晚晚说：“什么剑都卖？！”

“你说说看…”

苏晚晚突然逗他说：“无邪剑。”

那人头也不抬：“卖不了。”

“你不是说什么都卖吗？”

那人很不耐烦，可仍是不看她一眼：“你怎么不让我去给你搞个官位坐坐？！”

苏晚晚反问他：“不是你说什么都卖的吗？”

那人道：“在下只卖能用钱买的东西！”

她不服气了，无邪剑也是剑，又不是凭空捏造的东西，怎么就不是钱能买的？！

那人道：“你当无邪剑量产的吗？我要能从玉无面手上抢过来我还坐在这干什么？阁下为何把当我傻子？”

听得苏晚晚火冒三丈，不是他把人当傻子么？按她的脾气，早就掀他的摊了，可偏偏这鬼市不能斗殴，她哼了一声，只道：“你嘴这么能说！你去说书吧摆什么摊？”

楚宁在旁边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没想到这先生竟然这么有趣，她问：“那大师可会命理之术？”

那人道：“略懂。”

楚宁说：“不如给我表姐算算。”

苏晚晚忙把银子抢回来说：“这世上哪有会算命的，都是江湖骗子。”

楚宁执意要把银子给他，对她悄悄说：“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瞧他挺有趣的。”

那人把银子接了过去，问楚宁：“算什么，算她家中几口人，做什么的，还是算她苏家三小姐的姻缘？”

苏晚晚一脸诧异：“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谁？？”

那人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上次那把剑是我买的。”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怪他刚刚还说卖剑，她想起那把剑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确实是把好剑，这人弯弯绕绕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要钱。

她道：“好哇，原来你是想坐地起价啊！你开个价吧。”

那人站了起来，原本见他一直坐着，结果站起来苏晚晚才发现自己只有他肩膀那么高。

这……

苏晚晚往后退了退，没想那人对她说：“那把剑已经不在我这了，不过我还有比它更好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人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凭一张嘴。

“江湖大骗子，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她看见他手上拿的银子，伸手就要去抢，那人手轻轻一抬就让她扑了个空。

“鬼市规矩，东西到手概不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