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弄影的师父见面,又过了几日,华老头说是要回个地方采药。
临走前留下一句:“等着,老夫我一定把你治好!”
这一日清晨,正好是不上朝的日子。
谢蕴清打算去记忆里一个娱乐场所,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谢三跟在她身后,照例沉默地警惕周围的情况。
谢蕴清在一个硕大的牌匾处停下,她在心里默念上面的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是一个大型娱乐场所,谢蕴清从记忆里找出自己曾经来过这儿的片段。
她恍惚间几乎要以为自己其实和原主是同一个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又惨烈重生后,谢蕴清对于21世界的那些回忆已经变得遥远。
或许,她和原主真的是同一个人呢?
谢蕴清脑海里这个荒谬的想法一跃而过。
怎么可能。
“主子。”谢三突然停住脚步。
谢蕴清转头看她,谢三除了必要几乎不会开口说话,静默了几秒,谢蕴清听见谢三迟疑道:“主子这是要培养暗卫?”
“是。”
“若是要培养暗卫,角斗场里面的人恐会伤到您。”谢三低头,语气平静冷漠,谢蕴清却听出里面的关心。
她勾唇便笑了,“就像当年的你一样么?我向来喜欢做有挑战的事。”
谢三不再言语,她压下眸底的浅淡情绪,恭敬地垂首。
原主第一次见到谢三时,是在天长人间的底层,暗无天日的角斗场,那时谢三是一个只有编号的奴隶。
谢三野性难消,对任何人都怀着野兽般的敌意,原主当时觉得这个姐姐脏兮兮的又受了伤,她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向皇兄们讨要了谢三。
谢蕴清思绪纷飞,顺着守门婢女的引领往里走。
‘天上人间’背后的老板神秘莫测,她心头一动,问系统:“你知道这里的幕后老板是谁吗?”
气运系统:“不知道。”
谢蕴清嘲讽道:“辣鸡。”
系统:“……”好生气但是不敢反驳,只能抱紧自己在角落偷偷的哭。
谢蕴清抚了抚脸上的银色面具,她瞧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偏僻。
穿过弯曲的石子小路,她看到有烟柳画桥,湖水波光粼粼,湖边有一片园林里矗立着大小不一的假山。
和原主记忆里的没有太大差别,只不过……远处似乎有一座红色的阁楼,她敛眸专心地观察假山的形状,不做多余的动作。
“客人戴好面具,在这里您将会体验到人间没有的服务,只要有钱您可以买下任何东西,容许奴提醒一句,天上人间禁止打斗。”
貌美的婢女领着谢蕴清到了一个假山前,抬手按了一个凸起的石块,假山发出碎裂一般的轰隆声,随后出现一条狭窄的小路。
谢三警惕地望着黑暗的下坡路。
婢女不知何时已经走在了前面,手中拿着一个火折子点亮了一个墙壁上的灯。
随着第一个灯被点亮,无数的灯火相继亮起,照亮了通往未知的阶梯。
“客人,接下来的路,奴不便陪同,路上有鲛人灯,客人放心,鲛人灯里的灯油是以鲛人的血泪熬制成的,一旦点亮便不容易熄灭。”
一身绿色襦裙的婢女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在灯火的照耀下,惨白的皮肤有些瘆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婢女提起鲛人血泪时,谢蕴清脑海里的神经有些抽疼。
她有一瞬间仿佛被巨大的悲伤覆盖,不过仅仅是刹那,谢蕴清克制住了这种莫名的情绪。
谢三刷地一下来到谢蕴清身边隔开绿意婢女,谢三低喝:“离主子远点。”
婢女脸上表情不变,往后退了一步,没了方才瘆人的气氛,规规矩矩消失在假山出口。
谢蕴清努力回想原主小时候的记忆里是不是有这么一条奇怪的通道,还有墙壁上的……鲛人灯?
“嘶……”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谢蕴清停止回想。
她方才脑海中明明闪过一个破碎的画面,似乎是某个拍卖品?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想或许是原主小时候跟着其他皇子来到此处娱乐见到了什么。
至于什么鲛人血泪熬制成油,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是一个纯古言的世界,根本没有灵异鬼怪的元素。
不知走了多久,谢蕴清听见有人潮声从远处传来,似乎是在喝彩。
“跳得好!”
“寻儿姑娘再跳一次方才的舞……”
谢蕴清眯了眯眼,几秒后适应了眼前绚烂的光线。
她注意到自己站在一个四方形回廊上,顶部是无数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排列成一朵朵花的形状照亮了正片区域,往下看有一个圆形的舞台,舞台上飘动着红色的轻纱,女人曼妙的身躯随着乐曲的节奏轻盈地舞动着。
舞台的四周设有座椅,像是茶楼一般,客人们围着桌子而坐,目光紧紧跟随着台上的美人。
不过显然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喝茶听书之处,客人们都戴着面具,从他们的肢体动作可以看出大家都互相警惕。
谢蕴清的目光在台上的女人身上停留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
她转身凝视着自己走过来的方向,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块非常和谐的墙壁,要不是她刚从那里走出来,估计要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有点东西。
忽然一个男人状似癫狂地想要跑到高台上,刚踏上阶梯就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灰衣人用锁链锁住脚踝摔倒在地。
“寻儿……你看看我,我为了你卖掉了祖宅和家里所有的田锲,你为何不肯跟我走?”男人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狂热,仿佛着魔一般,他双眼赤红地盯着台上的美人。
“呀,哪里来的臭男人,快点带走。”台上的美人素白的脚踩在绯红的地毯上,流云般的广袖遮住了眉眼里深深的嫌弃。
即使是这般嫌弃的表情,也没有让女子显得刻薄,反而显现出活色生香的灵动。
闹事的男人脚被锁链制住,手上还不知疲倦地往上扒,似乎想要爬到台上去。
“哪里来的疯子,寻儿姑娘的一支舞万金难求,身价更是高昂,就凭你也敢放话让人跟了你?真是搞笑。”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啪’的一下合上了折扇,语气非常不满。
此话一出,引得其他看客纷纷附和。
“是啊,失心疯了这不是,赶紧拖出去,晦气!”
被人群唾骂的男人垂着头一语不发,任由几个戴着面具的灰衣人用锁链像拖尸体一样把他拖走。
就在拖到观众席附近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