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海钧说是在招待所开了两间房,可他考虑到药效发挥,所以特意选择了招待所最顶层、周围没什么顾客的三间!
京都第一化工厂规模很大,职工宿舍、家属院也一年年都在扩建中,空置出来的一栋五层单身宿舍则被重新装修,作为附属招待所。
招待所里房间很多,不过出门走亲戚尤其是来京都,卡条件很严,去哪都要用介绍信。
六月天气很热,再者大家伙是能住家里的,绝对不来招待所烧钱,是以这不年不节还不是周末,基本上半数房间都空置着。
这么多楼层的房间,顾客们自然都选择低楼层,而心怀鬼胎的卢家人对于顶层十分满意。
小顾和卢父卢母入住的房子中间隔了一间。
当时卢海钧出了房间,直接轻轻地进入了中间那一间,并没有直接离开。
小顾下的药,不仅见效快还效力猛。
卢海钧的身体素质好,在部队的时候,经常会进行特殊药耐受性训练,所以能够扛得住药效凶猛地发作。
可是卢父卢母就是普通人,哪能抵挡得了身为女主兼任务者的大礼包,进了屋子就不管不顾抱在一起了。
他们不会对自己行为异常多想,顶多会觉得在宾馆里新鲜,加上最近跟年轻人在一起,琢磨着撮合儿子和小顾,所以心火过旺、有了返春迹象,又过了次美妙且累人的洞房花烛夜。
可小顾呢,她会用药,但是这药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
她从没想过自己失手,毕竟她控制的药力凶猛,在药效发作的时候,自己就在卢海钧旁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能成事的。
小顾坚信,当年的谢筱芸能够凭借低劣的酒和药成事,她这高级货还能有失败的几率?
可是她却忘了,不论卢海钧是否被换芯了,他们的忍耐力都很强,能够任由自己放纵,一呢多少受到酒精和药的驱使,二呢,这也是最重要的,谢筱芸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
男人对媳妇打骂不得,自然要用正规渠道惩罚了。
不过小顾刚接手这具身体没多久,都没想着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直接就马不停蹄去讨好卢父卢母。
她琢磨着,自己是忍受不了在乡下吃两年的苦,而且在卢海钧和前妻刚离婚的空挡,更适合攻人心!
是以她来了,而且因为她有些操之过急和自负,当药效发作、男人缺席的时候,她普通的身体压根就承受不住药力。
那种挠心挠肺、恨不能将皮给扒下来的感觉,让小顾强大的精神力,只支撑着她从街上火速勾搭一人,带入房间进入正题。
巧了,这人正好就是乐叶舟!
两边房子战况激烈,卢海钧也快克制不住了,这才艰难地奔赴回家。
谢筱芸听了一愣一愣的,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呐。
听到这里,她心里隐约有一种猜测,既然自己跟卢海钧成了事,就目前来看,男人是满心满眼是自己,而小顾与乐叶舟滚到一起。
那是否属于女主女配的命运,互相对调填补空缺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就过去了,谢筱芸并不会太过注重,因为她一直坚信,自己只要不停歇地努力,以诚待人,那么时光与亲友总不会辜负自己的。
天这么热,男人跟狗皮膏药似的,抱着她就不撒手。
好在房间里阴凉也不是太过难受,她就由着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觉。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谢筱芸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洗漱完,她神清气爽,眸子一转,笑着对卢海钧说:“卢海钧同志,你昨天将人带出去,是不是也要将人给接回来啊?”
“休息这么久,他们也该渴了、饿了。”
卢海钧点点她的额头,“走,我带你们娘俩出去透透风。”
谢筱芸跟闺女穿着亲子装,一前一后地坐在自行车上。
卢海钧心里那叫一个满足和酸胀呦。
邻里看到他们一家三口,都有些闹不清情况。
从卢海钧转业到地方,他们家就没消停过,但凡听到谢筱芸尖锐刻薄的声音,邻里们就知道这卢海钧下班回家了。
也不能赖小卢同志老实、憨傻,任由人欺负着替班,主要是这样糟心的家,谁愿意回来?
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晚点回家,换做他们也愿意装憨卖傻。
俩人闹着、闹着、离了,大家伙虽然惊讶,却并没有多少难过,反而为卢海钧感到高兴、松口气。
离开这闹腾、不正经的娘们,小卢同志的小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这才多久,他们一家三口反而关系一天比一天亲密,所以小卢和小谢俩人离了个寂寞吗?
大家伙看不懂了,也迟疑着要不要打招呼,毕竟之前卢海钧打乐叶舟的场景,众人记得清清楚楚呢,再经过舆论发酵,真不是一般得狠。
而且谢筱芸的战斗力非同一般,谁都不想惹麻烦。
可卢海钧却急于将自己的开心快乐散发出去,也想炫耀下这么漂亮乖巧的妻女,逢人就乐呵呵笑着打招呼。
众人晕乎乎地回应着。
等人一走,他们便凑在一起:
“他们这是要领证复婚?”
“不能够吧,谁家领证不一大早去,赶着傍晚下班的点?”
“这小谢模样可真俊,折腾出那么多事了,小卢还说有复婚的念头呢……”
“昨天卢家婶子还说,给小卢在乡下定了媳妇。”
“那个小顾长得是不错,可跟小谢比起来,就是园子里的牡丹花和路边的小野花,是你,你选谁?”
家属们讨论得格外激烈,一方认为卢海钧和谢筱芸是不能在一起了,闹一年了好不容易离婚,那是真离婚了,没有婚姻牵扯,俩年轻人当朋友关系自然是不错的?
一方则认为,俩人离婚后才发现再没有人比彼此更适合自己的,便想吃回头草,也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最后她们还升级了,直接表示来一场赌注,以半年为限,输得一方则拿出两斤秋菜来,均分给赢得一方。
东西不算多,却成为她们枯燥烦闷生活里的一点趣味。
别说卢海钧喜欢一家出门的感觉,车子蹬得飞起,就是坐在大梁上的小家伙也兴奋地手舞足蹈,叽叽喳喳隔着爸爸,跟妈妈说话。
讲得都是她跟着爸爸一起送信和包裹的事情。
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观察细微,每一件小事在她看来都特别有趣,能在脑海里生出一部大戏。
如今再由她的小嘴,吧嗒吧嗒分享给父母。
谢筱芸能够感受到小姑娘的这种心情,可也从这里明白孩子到了入学拥有自己的小伙伴的年纪了。
抵达客运站,他们乘坐巴士前往郊区的化工厂。
巴士有些破旧,车里闷热还有着各种难闻的气味。
谢筱芸和卢牧晴都是埋头在他臂膀和胸膛,嗅着他衣服上的皂香,隔绝混杂的浊气。
卢海钧却像是绝缘体,眉头不皱一下,反而脸上的笑一直没有停过,一手媳妇一手闺女,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吗?
晃悠了一个小时,他们抵达站台,搬下自行车后,又是骑了半个小时,热气已经快消下去了,才到了招待所……
路上他们买了些麻花和饮料,拎着东西上了顶层。
这一层确实没什么客人,每间屋子都没有点动静,直到快到尽头的时候,属于人类疲惫的粗喘清晰传入谢筱芸的耳中。
卢海钧直接大步走过去,敲响了卢父卢母的门,“爹、娘,你们在不?”
屋子里的人这才晃悠悠地醒过来,听到大儿子的声音,他们赶忙慌手慌脚穿衣服,收拾凌乱的床铺、沾染污物的床单,打开窗户散味。
磨蹭了七八分钟,老太太才颤巍巍地打开门。
折腾一晚上,老两口跟被抽走精气似的,一个个面色苍白、目光呆滞、黑眼圈浓重,手脚哆嗦……
卢海钧跟没看到似的,淡淡地将东西递过去。
他们俩接过来吃得狼吞虎咽,荒唐这么久,太耗费体力了!
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母女俩,重拾小女人感觉的卢母,瞧着刺眼,“我去喊小顾一起吃。”
说着她又咬着牙颤巍巍地去了隔壁的隔壁,咚咚咚敲着:“小顾,快起来吃饭。我家钧子买了麻花和饮料……”
屋里的俩人也是迷糊着呢,到现在他们体内还有些为药力残留。
听到饮料,小顾一激灵坐起来,迷茫地打量着四周,好半天才在卢母不停歇的叫门中,清醒过来想起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顾咬着牙侧头看向旁边,昨天她被药力控制得视线模糊,压根不知道自己将饮料塞给了谁,又将谁给拉来谈心。
待她看清楚男人的身材和样貌,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男子长得白晰清俊,虽然不如卢海钧那万里挑一的冷峻惑人,却也是难得的美男了,十分符合时下女人的择偶标准。
小顾不急着开门,而是俯下身又跟人腻歪了会儿,才不急不慌地穿上昨天因为激动,而撕破口子的衣服。
“婶子,您有什么事吗?”
她声音沙哑而慵懒。
卢母笑着说:“小顾快点开门,去吃点东西。我家钧子特意买来的……”
小顾磨磨牙,“昨天钧子哥去哪里了?”
卢母想都不想地回着,“能去哪里,肯定巴巴惦记着那狐狸精回家了呗……”
小顾气得不行,合着自己这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那么烈的药性,卢海钧竟然能憋到家里,不愧是男主、天选之子呐。
她明白自己大势已去,跟卢海钧是彻底不能了,便将目光投向床上的男子。
以她这么多位面总结下来的经验,在位面中容貌极盛的男女运势也不错,所以这位可能是天道送给她的另一个可能?
“我不吃,婶子您跟叔回去吧。我昨天已经报道,日常用品也采买才不多,明天就去上班。”
“您放心,我会时不时去看望钧子哥……”
说了点卢母爱听的话,将人打发走,小顾立马被人抱入怀中,又奔赴另一场欢愉,到底是年轻人,有挥洒的资本!
不过呢,他们可能对房子的隔音有什么误解,哪怕相隔一间屋子,谢筱芸他们也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卢母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蹬蹬跑出屋,走到小顾的门前,那声音更大了……
浑浑噩噩地回来,卢母都不敢看自家大儿子的脸了,匆忙收拾了东西,一家人再度乘车晃悠悠地离开。
以前卢海钧就在郊区当兵,卢家人来过许多次,京都逛遍了,是以,面对着卢海钧冷得能结冰的脸、谢筱芸天天伸手催帐。
卢家人没敢多待,第二天就直接买票回家,连理由都没找!
家里又恢复以往的清净,只剩下他们三口。
谢筱芸没急着去上班,而是瞧着小丫头在院子里拿着小铲子和小水桶玩,微微蹙眉。
洗刷完碗筷,卢海钧直接上前霸道地揽着人,“媳妇想啥呢?”
谢筱芸淡淡地瞥他一眼,“谁是你媳妇?”
卢海钧低笑,“谁应谁就是,来,说说你遇到什么困难了,让你男人帮着解决!”
谢筱芸拿头撞他的胸膛,“晴晴快四岁了,还在家里呢。”
“城里但凡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她却因为我们……”
卢海钧捏着女人的下巴,趁着闺女背对着俩人,赶紧亲了两口,笑着说:“这好办呀,我们恢复合法夫妻关系,然后把孩子送到运输队附属的幼儿园。”
“我前几天一天三次往运输队跑,除了熟悉工作环境和工作内容,还考察了下那边的家属院条件、风气如何、生活便利程度,以及幼儿园的条件。”
“别看咱这里是京都总邮局的家属院,但是运输队油水丰厚,各方面都比咱们这里好!”
“这套房子算是我转业组织给予得补贴之一,房本上是我的名字,不属于单位福利房了。”
“等我到了运输队,还有资格再分得一套房子,不过在这之前,咱们能申请个小居室。”
卢海钧低声跟谢筱芸说着自己的计划。
他们这套院子留着,什么时候想来就住几天,平时住在运输队,那里距离谢筱芸的单位更近,几乎就隔了一趟街,步行才几分钟。
而且小居室在筒子楼上,左邻右舍都是人,密度大,这样他出差在外,也不用太担心母女俩的安全问题。
再者,运输队有不少他的战友,随便交代一句,母女俩需要人手的时候喊一嗓子,兄弟以及他们的家属,都能搭把手。
谢筱芸想得却是,住在运输队的话,就更大程度与邮局家属们拉开距离。
最重要的是,他们又多了一个窝,等饥荒来了,四处都开火吃点好的补身体,也不会太惹眼。
孩子能换个风气不错的环境,也有利于她的成长。
至于俩人复婚,谢筱芸也没怎么计较,在她主动给他当解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事了。
既然俩人都有意,她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欲迎还拒上呢?
谢筱芸轻笑着挑眉,“成吧,就当是为了孩子,以及我们娘俩能跟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名正言顺,我暂时占据你媳妇的位置。”
什么叫做暂时?
卢海钧瞪着她,“我媳妇的位置哪能说随便坐、随便换人的?你坐上了,就是永远的事情!”
“这还没结婚呢,你就开始惦记着离婚,是多不将你男人放在心上?”
谢筱芸淡淡地看着孩子说,“卢海钧,人得活得明白,我们现在看似你侬我侬的,可谁知道时间久了,彼此之间的情谊又能剩下多少呢?”
“我从来都不相信诺言,也不相信什么爱情天长地久,有的不过是成年人之间暂时的吸引。”
“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如果哪一天你厌倦了我,想要寻着爱情、刺激,有了第三者的出现,那么请看在如今你稀罕过我的份上,给予我应有的尊重和体面。”
“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顶多会有些不甘罢了。”
“若是真有那个时候,我们好聚好散,行吗?”
卢海钧紧盯着女人的脸,看不得她随时抽身的姿态,将人紧紧箍入怀里,“好,我答应你。但是只要我喘一口气,你就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男人的怀抱确实让人觉得安稳许多,谢筱芸忍不住无声笑笑。刚才那句话她的确发至肺腑,可能是感受到来自同类的威胁,让她这个过客,也产生了不安全感。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如果注定不能到白头,她宁愿没有开始。
他们略微商量后,也没耽搁,趁着上午直接走完程序,低调地复婚了!
虽然他们是复婚,也不打算举办婚礼,但是呢,怎么也得让左邻右舍知晓这事,毕竟催促他们复婚的首要理由,便是让孩子有个良好的生活、教育环境。
这个年代大家伙对于单亲家庭,比较排斥和鄙夷的,毕竟没有发生日子过不下去的大事,夫妻俩绝对不会离婚。
离婚几乎等同于德行有亏了!
这样家庭里的孩子,能有几个好的?
他们才不愿意自家孩子跟着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