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北地,雁门关。
李牧军营。
此地驻扎十万大军,北拒匈奴几十年,使得北方匈奴不敢过雁门关南下牧马。
胡人皆畏惧军神李牧之名。
主将李牧,副将司马尚。
军营内无数将士,无不仰慕这位镇国军神。
然而今日,军营内却风声鹤唳,隐隐透出一丝不同寻常。
居中的军帐内。
大将军武安君李牧,睚眦欲裂。
看着面前眸子泛着嘲弄冷意的丞相郭开。
喝问道:“郭大人欲取我虎符,这是何故?”
郭开双手朝天一举。
神情肆意,模样说不出的虔诚恭敬。
“自-然是遵从了赵王-之令,由本相前来接管军营!”
“放肆,将军,此寮惯来居心叵测贪赃枉法,定是别有居心,待末将拿下此寮……”
一旁司马尚愤怒交加,五指倏然盖在长剑之-。
只要将军李牧一-个眼-神,他便叫这郭开身首异处后悔来这雁门关。
李牧挥挥手,打断了司马尚之言。
“郭大人莫不是在说笑?”
“本将军在北地据守雁门关十数年,他赵王对本将实力可是一清二楚!”
“此时夺我虎符,无异于将这雁门关送给匈奴,当真要如此?”
郭开挥了挥手,身后随从恭敬的递过来一份御旨。
郭开伸手拿住,神色傲然自得。
“将军可自由品鉴,此乃大王御旨,白帛黑字,字字如许!”
李牧心惊肉跳,眯眼打量着郭开,心中兀自盘算。
待李牧展开御旨,阅完之后,脸-神色愤然无比。
“将军,交虎符吧!”
“尔等岂敢!”
司马尚拔刀横拦,恶狠-狠啐道:“郭开,你这小人,又使了什么诡计?”
郭开觜角浮着冷笑。
对于司马尚等人的拔刀丝毫不惧。
“将军,你果真要阻我?”
闻言,军帐内李牧一干亲信武将皆是目光炯炯的盯着李牧一举一动。
此时,若将军下令!
所有人都可立即暴起,将郭开诛杀当场!
至于赵王会不会怪罪!
命都没有了!
谁特娘的在乎!
只见李牧眯了眯眼,猝然扔掉御旨。
缓-缓抽出随身长剑。
郭开见状心-头大喜,却是极力抑制,面色平静道:“将军,你可想好了?”
“赵王逼我!”
“众将士,随我杀!”
轰!
恰在此时!
郭开猛-然挥手,四面军帐骤然被人拉开!
无数禁军甲士手握寒剑,冲杀而来。
“杀了李牧!”
“喏!”
场面顿时大乱,刀光剑影横飞。
郭开走出军帐,高呼道:“李牧意图谋反,赵王命我等收回虎符!此寮不除,我赵国将山河不在!诸位该练兵练兵该养马养马,莫要多管闲事!”
军帐大乱,无数过去与李牧司马尚交好的边军此时陷入一-阵恐慌。
听闻郭开所言,一时陷入巨大的挣扎之-中。
恰在此时,突闻一骑快马从军营外疾驰而至。
郭开闻声瞧去,不禁哑然。
竟然是老将廉颇!
“廉将军,你意欲何为?”
“哼,郭开,你挑拨离间,陷害忠良,今日之后,我等于你不共戴天!”
说完廉颇纵马疾驰,赶到营地附近。
护卫着李牧等人朝前突围而去。
周围无数将士,竟无一人敢前阻拦。
过去的军士无不饱含热泪,眼看李牧将军绝尘而去。
纵使不能追随他,临别之际,放放水让他安然离去。
也算对得起过去这些年李牧的栽培了!
看着廉颇和李牧等人成功突围而去。
让人意外的是。
郭开脸-并无任何糟糕的神色,反而隐隐间透出一丝喜色。
……
密林里。
李牧廉颇就地休息,司马尚等数十位武将皆护卫着他们逃窜至北。
并非不是不想启兵造-反,只不过一旦起事,赵国必将陷入大乱,北地匈奴只怕也要令中原生灵涂炭。
唯有突围而去,此后再做打算。
众人跌坐林中,不免一-阵唉声叹气。
远处林梢,满头飘移白发的卫庄神色阴冷,偏头看向金色战衣长袍的东君绯烟。
“阴阳家参悟天地,果真有此等瞬息千里的武学诀窍,当真可怖!”
闻言绯烟咯咯暗笑。
“没办法,公子既然开口了,绯烟焉有不从的道理!”
卫庄看向几百步开外的李牧等人,冷淡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神情。
“如此,东君有劳了!”
绯烟飘然落地,身姿窈窕曼妙。
“无妨,替公子卖命,绯烟心甘情愿!”
李牧等人豁然站起,一脸震惊的盯着款款走来的绯烟。
廉颇、司马尚亦是满脸惧意。
“竟追杀至此!此乃何人?”
“这模样怕是阴阳家东君绯烟!坏了,阴阳家不是向来与秦王勾结?此番前来意欲为何?”
“郭开这逆贼,竟然勾结秦人,陷害我等!此仇不共戴天!”
霎时间众人幡然醒悟,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绯烟觜角轻笑,轻吐薄唇。
“魂兮龙游!”
霎时一-抹龙游之气,缓-缓从地底升起,缠戈李牧等人的脖颈。
一招之间,地已然是几具尸体。
卫庄这才飘然落地。
公子嬴逸此次派他跟着绯烟前来,可不仅仅是单纯前来相助。
更多的,则是伺机观察绯烟的企图,对公子嬴逸有何居心。
“带李牧廉颇首级,公子有用!”
“喏!”
眨眼间,翳风突起,此地已无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