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别杀我母亲……别杀她!”
“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不……”
“别,父亲,母亲已怀胎数月,不可摔她,动-了胎气啊!”
“父亲,田赐已经练剑许久,就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父亲,母亲已然诚服于你,为何还要对母亲这般……”
睡梦之-中的田言,浑身香-汗淋漓。
一遍一遍的做着噩梦,梦中皆是自幼长大。
于罗网于农家的各-种痛苦遭遇。
惊醒之际,已是汗流浃背,脚底发凉。
“我怎么……”
“啊?”
惊醒之后的田言,猛的发现卧榻之侧,坐着一人。
正是笑容浅浅盯着自己的嬴逸。
“公子怎会……”
田言陡然觉得一-阵惊悚。
低头一顾之际,又猝然霞云满颊。
脸-突起一丝羞涩。
她竟然在此刻……
身仅仅着着片身寸缕。
那岂不是方才……
看到有些慌乱,手足无措的田言。
嬴逸淡然笑道:“本公子只是过来瞧瞧你的伤势,见你肩头还渗着些许鲜血,便贸然替你疗伤……”
“自-然免不了解除了你的衣-物,言姬好了些吗?”
田言捂着被褥。
神色复杂。
“你都……都听到了?”
嬴逸起身,抓起那柄惊鲵之剑。
轻-轻挑弄着烛火炎芯。
淡漠道:“我身边之人,与我而言,没有秘密!”
田言神色一黯,抓起一边散落卧榻的衣物。
转身之际,已然穿戴整齐。
饶是聪慧如许,料事如神的她,此刻也不禁透出一丝慌乱。
“公子早知晓我的身份?”
嬴逸只是饶有兴致的盯着炎芯细看。
好似在玩弄着某样颇有意味的玩具。
“传言农家第一智囊,心细如发,被称为农家女管仲!”
“想不到这手易容术运用的也相当炉火纯青。”
“公子既然早就知晓我易容,以穿甲军的裑份藏在暗中,为何不揭发我?”
田言言语暗淡,惊鲵剑被嬴逸握在手里。
此子修为深不可测,一时之间,田言不知该暴起伤了嬴逸,还是继续藏在此地,等着罗网的命令。
如今身份已然暴露,她惊鲵的身份,只怕方才就在梦中被嬴逸知晓了。
没想到嬴逸竟然还有此等手段?
岂不是此前就中了嬴逸搞定星魂同样的手段?
真不知什么时候中招的!
田言心-头涌起巨大疑惑和震惊。
“公子何时使用了镜花水月的手段?”
“你何时产生了我未使用镜花水月的想法?”
“难道是那时?”
“不错!”
嬴逸飘飘然落座卧榻,横持惊鲵剑,饶有兴致的打量着。
“想不到公子早就对田言使用了镜花水月!”
“那为何到此时,公子才让我暴露?”
“军中营帐之时,人数众多,高手如云,公子斩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
嬴逸呵呵笑了。
“杀你确实易如反掌,但以你聪慧,当知我为何不杀你!”
田言豁然心抖。
不觉眼眸泛出一丝金瞳。
霎时看穿了卧榻之-嬴逸身遭各处的缓流气机。
叮!
惊鲵剑猝然斜插-进地里。
惊起一片铿锵之声。
淡粉色的剑气悄然遁入泥土之-中。
田言眼中的异色也倏然恢复正常。
“秋水明眸,察言观色!”
“能够洞穿人体经络轨迹,识破真假,堪破幻象!”
“神龙堂朱家的千人千面怕也比不过你,他对你这手绝技颇为忌惮!”
原来早就被识破!
难怪会以惊鲵剑的剑气,扰乱我的窥探!
田言此刻,内-心几乎所有的凭恃全数落败。
她感-觉自己在嬴逸面前!
所有的秘密,都是一场浮云。
默然不语,似是随时等待着那柄降落到自己头的斩魄刀。
“罗网诛杀你的母亲,未想到你竟然还能够委身替赵高卖命!”
“如此隐忍心性,倒是挺像本公子!”
田言儒雅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
此时此刻,田言便像案板的鱼肉。
任人宰割,受人驱使。
“田猛对待你母亲,亦是如同狗芥!”
“罗网不除,农家不灭,你几番大仇不会得报!”
“本公子此时与你说这些,当真以为我闲来无事,陪你唠嗑?”
当是时,一-股磅礴恢弘的霸王-之气,猝然覆盖帐内。
凝如实质的杀意,将田言额前的秀发吹拂的暗流涌动。
田言猝然拜倒。
自知以嬴逸实力,灭杀她这等天字一号的杀手,亦是易如反掌。
“言姬此后,定会与罗网割裂,唯公子马首是瞻!”
“还请公子恕罪田言此前鲁莽之举,莫要怪罪!”
嬴逸嘴-角冷笑。
“以之泛海,鲸鲵为之深入!”
“希望你这把兵器,莫要让本公子失望!”
嗖!
惊鲵剑骤然回转,钻入田言腰间。
帐内已然没有嬴逸的身影。
田言浑身冰冷,整个后背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那股杀意始终在帐内不曾散去。
似是随时提醒着自己,她已然改换门庭的事实。
嬴逸落脚在帐外,黑白分明的眸子抬头看向皎洁如虹的月色。
兵器用的顺手了,便会舍不得换。
而若惊鲵这把剑,能够成为灭杀赵高的关键。
他不介意,好好的用着。
顺便以罗网和农家收买人心,让惊鲵成为帐下真正的女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