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府里的，很少有人来啊，我也不清楚。”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回去吧。我走了，你家小姐醒来待我和她说一声。”

“大将军慢走，你还来吗？”

“来，不过最近雪有些大。可能不会常来。”

袁熙本来想去和甄宓、甄姜、柳姑说一声，可看着没到小腿的积雪，心里哪里都不想去，就想着早些回去，这雪太大了。

走起路来都，麻烦的紧。

一路往外面走去，快走垂花门的时候，身后柳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显奕。”

“柳姑？”袁熙看见柳姑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中行走，也没有带伞，赶紧走过去，把伞遮住她螓首的雪花。

“显奕要走为何不也说道一声？”柳姑掸了掸身上的雪花，轻笑着看他，语气微微带了些责备。

袁熙道：“雪太大了，我怕再不回去，只怕一会没有路走了。”

“今年的雪，让我想起了之前的大热天。但愿不是下很多天，不然又是我们幽州的百姓遭罪受。”

袁熙问道：“幽州这边下，冀州那边，或者长安、洛阳都不下雪吗？”

“这可不一定，不过咱们幽州下得最狠那是肯定得。就好像当初天气炎热，咱们幽州别看也死不少人，但是相较于其它地方，已经算是非常轻微了。”

这好死不死的天气，怪不得人家都不愿意来幽州呢，五年一小雪，十年一大雪，也够要命，要知这幽州天气本来就很严寒。

两人肩并肩走到甄家门口，屋子里跑出下人，赶紧把大门打开。

“柳姑你回去吧。”雪依旧在下，天色也不是太好，袁熙准备快点跑回去。

“我再送送你。”柳姑理了理鬓角的长发，目光看向远方白色的巷道，语气轻柔，“这外面积雪也不知晓多深，显奕路上可得小心一些。”

柳姑坚持再三，袁熙无法，只好和她同用一伞，慢慢的往前走去，路上的积雪确实比府里的积雪深了许多，好在都是干雪，一脚踩下去，虽然能踩出一个雪窟窿，却不虞鞋子会湿。

眼见路越来越难走，袁熙转头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柳姑你早些回去。”

“这才几步，我又不是娇弱的女子，再送送吧。”柳姑继续坚持。

其实送不送都无所谓的，柳姑实在没有坚持的必要，两人又走了一会，袁熙偷偷打量，发现柳姑眉头偶尔凝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他心里明白，柳姑肯定有话想和自己说，但是又找不到什么由头开口，这才犹犹豫豫到现在。不然着实没有必要一直送，这又不是晴好的天气。

袁熙脚步停下来，柳姑是微微靠他后面行走的，一时没有注意，撞在了他的身上。

“柳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柳姑面色微红，揉了揉额头，轻轻的嗔了他一眼，似乎怪他胸口怎么那么硬。

袁熙呼吸一瞬间有些急促，他忽然想起了当时甄宓生病的时候的一件事

柳姑毕竟有见识，感觉到了袁熙的不自然，心里微微一颤，觉得刚才自己不该那般，稳好心绪，她道：“是有些话想跟你说说，本来准备你和蓉儿说完好，我再和你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因此急了些，刚才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落雪无声，周围的世界仿佛禁止一般，袁熙轻轻的吸了口冰凉的空气，露出一抹笑意，“我们都是一家人，柳姑你有事就说，和我还有什么客气的。”

“其实这是也是关于蓉儿。”柳姑喃喃道：“前些日子，因为蓉儿情绪不稳定，我去问过华师傅。”

“华佗？”

“嗯。”柳姑瞥了他一眼，“本来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可华师傅说，其实治疗有一点希望完全愈合，能恢复正常人的状态。”

袁熙面露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抓紧柳姑的玉手，“柳姑，你说的可是真的？”

柳姑微微挣扎，见挣脱不开，小声提醒道：“显奕，快松开，别人看见成何体统。”

“啊，一时激动，抱歉，抱歉。”

“我知道。”柳姑把手缩回了袖子里，轻笑道：“此事自然是真的，不过他说的方法我很犹豫，感觉像是哄人的把戏一般。”

袁熙眉头微挑，“华师傅说了什么？”对于华佗的医术，袁熙很信任。既然他说有可能痊愈，就肯定有，不过之前迎凤不是说甄蓉的脚伤无法痊愈吗？

跛足这事，虽然袁熙不在乎，可他也低估了一个女子的爱惜自己身体形态的程度，显然脚坏了，不是什么残缺美，这是能要人命的折磨。

“他说要把那块脚骨打碎，再加以调整。”

“断骨重生吗？”袁熙心里嘀咕了一句，之前他似乎也听张迎凤说过。

“有什么后果？”既然柳姑犹豫，肯定就不仅仅担心这些。

“后果，”柳姑摇咬了咬有些苍白的唇瓣，低声叹道：“最坏的后果就是好不了，而且会让现在的跛足程度更加严重。”

袁熙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真的失败了，那对于甄蓉肯定是彻底的打击，寻死的心估计都有。

“这事不要和甄蓉说。”袁熙不想去冒险，现在甄蓉这样，无非是甄蓉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已经说了。”柳姑苦笑道。

“她，她如何反应？”

“暂时没有反应，说要考虑，我能感受到，她似乎很想去试试。”

“不行，这太危险了。”袁熙沉声道：“柳姑，你也清楚那丫头的性格，好了皆大欢喜，可要是没有好，你说她会如何想自己，怎么去面对以后的人生？”

柳姑瞧了瞧他，忽然道：“显奕，如果蓉儿真的你还会要她吗？”

袁熙盯着柳姑的眼睛，淡淡道：“莫说蓉儿是腿脚不便，就是她两条腿都没有了，她也是我的蓉儿，这一辈子都是。”

“显奕真是个好夫君呢。”柳姑幽幽一叹，随即又笑道：“既如此，我就回去和那丫鬟好好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