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华本是一句好心提醒,不料彻底惹怒了孙贵妃:
“苏霁华,要不是你,我儿子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让这贱婢做了什么,要不然这事儿闹大了,你夕云宫和我朝阳宫都不好看。”
苏霁华:“......”
简直不可理喻。
“那贵妃娘娘倒是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是一年前找到了你要害我和我母后的证据,还是夺了你的协理六宫之权?这协理六宫之权,你若是不想要,我可以再拿回来。”
“本宫懒得跟你说。”
说罢,她便冷哼了一声,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哭红了眼睛的叶凝儿。
“你家主子自己不肯交代,你便自己说,说吧,你家主子到底让你做了什么?”
于是叶凝儿便不顾叶姑姑的劝阻,梨花带雨地哭诉着:
“公主殿下,命奴婢来给太子殿下送贺礼,还让,还让奴婢伺候太子殿下,趁太子殿下醉酒之时......”
一年前,苏霁华被叶凝儿陷害,好歹能说是迫不得已,可是如今这个场面,苏霁华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了。
她约莫记得,上一世,叶凝儿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才当上了洛扶桑的贵妃。
她也没想到,这一世,叶凝儿竟然如此心急。
“一派胡言。”
苏霁华望着跪在地上的叶凝儿,威严不减,给她吓得说话都吞吞吐吐。
“我是让你给长风带贺礼送过去,可我何时让你伺候他了?我对你说了什么话?你可能完完整整地复述一遍?”
“公主,公主交代得太多,奴婢,奴婢,记不得了......”
这谎话编得一旁的叶姑姑都听不下去了,她大喊:
“凝儿,姑姑从小把你带在身边,教你感恩,若是没有公主殿下,你我和三殿下还在绪芳殿受欺负!你为何要如此忘恩负义,陷害公主殿下?!”
可叶凝儿仍然嘴硬:
“姑姑,是公主殿下私下交代我这么做的!公主与贵妃娘娘素来不睦,你又不是不知道啊姑姑!”
台下乱成了一团,台上的孙贵妃显得尤为得意。
“苏霁华,你都看见了?你陷害太子,还不认罪?!”
“我未曾做过的事情,为何要认?”
虽然气场上不输孙贵妃,可面对她如此无理取闹,苏霁华一时间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她一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疯子。
要是这事闹大了,损害的可不仅仅是她孙贵妃和她儿子苏长风的颜面,而是整个北辰皇室的颜面。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殿外突然传来的小太监尖锐的通报声:
“星辞郡主到。”
说罢,便见洛星辞缓缓走进来。
她面带微笑,妆容精致,即使是大半夜也依旧光彩照人。
这个时候来朝阳宫,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然而看她的状态,似乎丝毫未曾受到影响。
只见她微微欠身,向三人行礼。
“星辞拜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贵妃娘娘。”
这个时候,苏长风自然是无颜面对洛星辞,他干脆直接转过身去,不与她对视。
刚刚才定下婚期,就出了这样的事,关键是洛星辞还亲自来了,苏霁华都替这二人感到尴尬。
洛星辞却并不在意,反而微笑着面对正殿内众人:
“星辞在绪芳殿就听说朝阳宫这边出了事,这才赶过来悄悄。”
于是她一转身,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叶凝儿。
“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太子殿下宠幸了公主宫内的一名宫女而已。”
洛星辞面不改色,让孙贵妃都终于忍不住正眼瞧她。
“星辞听闻,贵妃娘娘要杀了这位宫女泄愤,还要惩处公主殿下,可有此事?”
“按我北辰律例,理应如此。”
洛星辞又笑道:
“现如今正是北辰万国文武大会之际,太子殿下不过是宠幸了个宫女而已,娘娘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再说,王公贵族有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太子殿下以后可是北辰的君主,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娘娘又何须为此伤了公主殿下的心?”
说罢,她又转过身,蹲下来,望着叶凝儿。
“凝儿妹妹生得如此好看,我听闻,妹妹曾是我丹昭三殿下身边的人?”
叶凝儿点了点头,有些胆怯。
“如此甚好,凝儿妹妹与我都是丹昭人,日后,妹妹可愿意与我一同伺候太子殿下?”
众人皆大惊。
连孙贵妃都没有想到,这位靖王府歌舞伎冒充的郡主,竟然如此大度,倒是真有几分未来北辰国母的气度。
“贵妃娘娘,今日星辞做主,等星辞与太子殿下大婚之时,册封凝儿妹妹为侧妃,与星辞一同入太子府,如何?”
眼见计划失败,孙贵妃的脸上也快要挂不住了,便只好答应。
窘迫之际,能有洛星辞前来解围,苏霁华自然是感激不尽。
苏霁华都能看出来,洛星辞很喜欢苏长风,却也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如此,算是委屈了她,苏霁华心里也不好受。
见局势逐渐转向对苏霁华有利的一方,孙贵妃便开始把矛头指向叶凝儿。
“你个贱婢,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太子,不要以为有苏霁华为你撑腰,本宫就拿你没办法,来人,先给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这一次,苏霁华便没再阻止。
这不过是她和孙贵妃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
叶凝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苏霁华自认为也没有救她了。
二十大板,对于苏霁华这样的练家子来说,自然不过是在床上躺个三五天的事,可对于叶凝儿这种身娇体弱的小宫女来说,大概会要了她的半条命。
可此时,叶姑姑却挣脱了按住她的宫女和太监们,跪在了孙贵妃面前。
“贵妃娘娘,求求您饶了凝儿吧,奴婢就凝儿这么一个侄女!”
孙贵妃冷笑道:
“这可是她自找的,可怨不得别人。”
“贵妃娘娘,都是奴婢没有教导好凝儿,不关公主的事啊!是奴婢挑唆凝儿去伺候醉酒的太子殿下的,都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