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杰等人听得心中大为畅快。
边不负在江都时,是被罗飞羽所伤。而这位“天君”席应,则是在很多年前,被天刀宋缺追杀千里,差点丢命。
罗飞羽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出了他们胸中的一口恶气。
席应冷哼一声,说道:“小子死到临头,嘴巴倒是死硬得很!等会儿老子宰了你,看你还怎么嘴硬!”
罗飞羽哈哈一笑道:“席应你是在说大话么?我可是应独尊堡堡主解晖之邀,前来与独尊堡、川帮帮主范卓、巴盟四大首领一唔,乃是巴蜀的尊贵宾客。你确定你有这个胆量杀得了我?”
席应冷哼连声,冷笑着说道:“怎么?小子你怕了?怕了就把身边那个美女献上来,老子可以开恩饶你一条命。”
“怕?”罗飞羽哈哈大笑,“你何不问问边不负,在江都我拿刀砍他时,可有曾怕过?!”
边不负冷声说道:“臭小子!别仗着有宋缺为你撑腰,你就能如此嚣张!这一次,就连宋缺都是在劫难逃。”
“很好!”罗飞羽朗声说道,转头看向中央主楼,朗声问道:“慈航静斋师妃暄,独尊堡解堡主,川帮范帮主,巴盟奉盟主可都在?”
解文龙心头剧震。
他终于明白过来,罗飞羽刚才特意点出他是巴蜀三大势力的尊贵宾客,并不是拉三大势力为自己壮胆,而是怀疑整个事与三大势力有关!至少罗飞羽也是打从心底里认为,今日之事即使没有巴蜀三大势力的谋划,至少也与巴蜀三大势力的纵容默许有关。
罗飞羽现在公然如此喊话,这是逼着三大势力出声。
整个散花楼里,一片沉寂。从没人敢如此点名巴蜀三大势力的首脑人物。
就连席应和边不负,此时也都没有插嘴。
在罗飞羽身后,云玉真心中震惊,终于明白到,罗飞羽所说的凶险,竟然是如此的气势汹汹。
中央主楼里,终于有人出声,声音沉雄,“不才川帮范卓,请问说话的,可是“天君”席应贤兄?”
另一个声音接着说道:“席兄与边兄大驾光临成都,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好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
席应冷哼一声道:“两位猜得不错。今晚乃料理私人恩怨,两位置身事外就是!”
中央主楼没了声音。
罗飞羽故意不忙着吭声,而是耐心等着。在他身旁,解文龙一颗心直往下沉。如此情势,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既然川帮帮主范卓和巴盟奉振都在,那么父亲解晖肯定也在。可是他此时一声不吭,范卓和奉振也都沉默下来,这只会让罗飞羽心中的猜忌更为强烈。
偏偏这个时候,边不负嘿嘿笑着说道:“小子,没有人承认你是巴蜀的尊贵宾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献上你身边的红粉帮主,我会劝老席饶你一命。你又不是宋缺的弟子家人,何苦为他出这个头。”
罗飞羽摇头笑道:“老边你猜错了,我的确是巴蜀的尊贵宾客,只是现在,他们有了一个更为尊贵的宾客,来自慈航静斋的传人师妃暄小姐,故而喜新厌旧罢了。席应,我先办完正事,也就几句话的工夫,再来见识见识你的紫气天罗是否大成了。”
“哼!小子你放心,老子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罗飞羽转头看向主楼,朗声说道:“解堡主,范帮主,奉盟主,在下扬州总管罗飞羽,应解堡主之邀前来散花楼与三位一唔。慈航静斋师妃暄小姐可也在?”
没有人应声。奉振的声音响起:“罗总管远道而来,在下巴盟奉振,未刻远迎,多有怠慢。”
只有奉振出声。
罗飞羽不知道这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还是奉振的确是不知道这么多。
他朗声说道:“奉盟主客气了。昨天师妃暄小姐在天街相候,今日有没有来,都没关系了。解堡主,范帮主,奉盟主,如我所料没错,师妃暄小姐来此,是要你们出兵关中,相助李阀入主长安。三位现在给我一个准话,巴蜀是准备继续保持中立,还是出兵关中,相助李阀?”
此言一出,散花楼里,更是一片死寂。就是解文龙,也是心中剧震,排江倒海。
这是何等隐秘的大事,关系着巴蜀千千万万人的生命,可罗飞羽就在这里公然喊了出来,公之于众!
云玉真心中把握到罗飞羽的策略,把这事摊开了谈,就让解晖三人避无可避。
一片死寂之中,奉振讶然问道:“慈航静斋?出兵关中?这是怎么回事?”
罗飞羽立时把握到这一点,朗声说道:“怎么?师妃暄小姐没有亲自去拜会奉盟主分说出兵关中一事?”
“没有!”奉振的声音冷冷的,**的,显是心中已然动了怒火。
罗飞羽答道:“那看来奉盟主是被排除在外了。范帮主呢?莫非也是被蒙在鼓里?”
中央主楼里,范卓还是没有吭声,解晖一直没有吭声。此时他才是最为尴尬难堪的,罗飞羽话里话外,都指明他就在主楼里,可他不好出声。不然,以他与宋家的盟友关系,与宋缺之间的私交和儿女亲家,在席应辱及宋缺时,他却不出头,这等若是公开打宋缺的脸。
以宋缺的心高气傲,如何会咽下这口气。
就在一片死寂之中,东边的东厢楼里,传来一道淡泊的声音,“罗总管如此挑拨巴蜀,恐有些过了。”
罗飞羽转头看过去,笑道:“原来慈航静斋师妃暄小姐就在这里,只是一直在稳坐钓鱼台。果然是高明莫测!只是挑拨巴蜀的这个罪名,我可背不下。要背,也该慈航静斋和师小姐背才是!你见过解堡主。有否见过范帮主,我不知道。莫非你是还没来得及去拜见奉盟主?”
中央主楼里,奉振冷冷地说道:“解堡主,范帮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文龙心中一惊,一片冰寒。
今日之事,完全是闹大了。就算是父亲,也无力掌控!
“哦?原来解堡主也一直都在?很好!很好!果然是人不如新,衣不如旧!”罗飞羽适时补刀,公开点明这一点。并且还直接挑明了,解晖这是见色忘义,见了慈航静斋,就忘了岭南宋家和天刀宋缺!
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今日这事,可算是独尊堡与岭南宋家彻底决裂了。以宋缺的心高气傲,如何能容忍解晖今日这般的表现!
只是这样的结局,恐怕也不是解晖所乐于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