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大队人马,就留在永安寺。顺着山间小道走上来的,正是罗飞羽,沈炼,周妙彤,以及护卫的丁白缨,和她的两个徒弟,丁泰和丁翀。
这些人,都跟北斋颇有缘由。
北斋的目光,就落在周妙彤的身上,而周妙彤在沈炼的扶持下,一双眼睛就盯着北斋,没有移开过。
“民女拜见指挥使大人,镇抚使大人!”北斋远远地就盈盈一拜,说道。
罗飞羽答道:“起来吧,屋里说话。”
周妙彤此时已是泪流满面,只是碍于罗飞羽在这里,她才死死地控制住自己,没有哭出声来。
北斋很是奇怪,她看着周妙彤很是有些眼熟,但是有又不太确定。
她与丁白缨师徒三人打了声招呼,带着众人进屋。
罗飞羽没有坐下,而是自顾自都说了句:“我和沈炼,说起来跟你们姐妹俩还真是有缘”
“大人”北斋颤抖着声音喊道。
她有点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看着周妙彤,越看越眼熟,越看越像。
周妙彤已是泪如雨下,就这么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叫周妙彤,”罗飞羽说道,“父亲是御史周兰”
北斋一听,心中一急,一口气没顺过来,直接晕了过去。幸亏丁白缨站在她身后,一把扶住她。
过不多时,北斋悠悠醒转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正是坐在床榻边的周妙彤。
“姐姐!”北斋周妙玄喊了一声,声音虚弱。
周妙彤泪如雨下,一把保住周妙玄,喊了声“妹妹,”,两人抱头痛哭。
丁白缨走出闺房,只看到沈炼和丁翀在外面,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大人呢?”
丁翀答道:“大人要去外面的竹林走走,泰哥护卫着。”
丁白缨放下心来。
过来好一会儿,罗飞羽才在丁泰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画轴背筒。
“大人,这是”沈炼很好奇地问道。
罗飞羽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妙彤和周妙玄姐妹俩搀扶着走出来,在罗飞羽跟前双双拜倒,叩头道谢。
罗飞羽伸手把她们姐妹俩拉起来,笑道:“你看,我说过了,我和沈炼,跟你们姐妹俩还是很有缘。周府抄家时,我们就见过面。这副画,就是当时沈炼从净海大师那里拿到的。就是因为这副画,我和沈炼才杀了凌云凯三人。”
“然后信王才令丁女侠要挟我们,放火烧了案牍库。事成之后,信王听信后金女刺客之言,命丁女侠和陆文昭率人杀我灭口。我走投无路之下,才孤注一掷,假借禀报紧急事宜,孤身入宫,诛杀魏忠贤。”
“现在让你们姐妹俩重逢,也算得上是个圆满的结果了。这是好事,你们也别哭哭啼啼了。妙玄也别住在这里,回到京师,你可以继续画你的画。妙彤的赎身事宜,沈炼会去操办的,我也已经跟礼部孟尚书说过此事。至于你父亲的冤案,刑部薛尚书会同三法司重新审理,这样你们姐妹俩也就不再是带罪之身了。”
周妙彤和周妙玄再次拜伏在地,泣不成声。
原本看起来是遥不可及的事,如今却像是快刀斩乱麻一样,迎刃而解。尤其是父亲的冤案,能够翻案,这简直是姐妹俩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骤然之间,得知如此众多的大喜事,周妙玄喜极而泣,完全说不出话来。周妙彤早一步知道此事,泪流满面,对着罗飞羽说道:“大人恩德,妙彤无以为报,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罗飞羽哈哈一笑,答道:“做牛做马就免了。你该感谢沈炼。不是他对你一往情深,我也就不知道你的身世,竟然跟我们这么有缘。”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罗飞羽这是在帮沈炼,有意撮合两人。
罗飞羽问过沈炼,其实是认为周妙玄更适合沈炼一些。虽然周妙彤现在可以赎身,她父亲的冤案也可以洗清,但她毕竟是教坊司出身。按照现在的大明律法,朝廷官员不能娶这样的女人,即使沈炼不在意,他如今身为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就不得不考虑到这一点。
至于罗飞羽自己,还真没有想到要找几个女人什么毒。眼前的这一对姐妹花,的确是长得很美,但是真要说倾国倾城,那还是差了点。
更何况,罗飞羽身上的秘密太多,须臾不离身的玉玺,三个世界结晶,他都不能让人知道。
真要找个人暖床,他也想要找个更为美丽的。就像苏雅琴找男人那样,一找就是皇太极这样的人,以及信王朱由检这样的显赫人物。
更何况,这不是游戏,而是诸天万界,罗飞羽的目的,是为了世界核心和结晶,而不是收集美女打造后宫。稍有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要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一行人在永安寺用过斋饭,就返程回城。周妙彤周妙玄两姐妹的事,就由得沈炼去张罗,罗飞羽不再多加关注。
他要关注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圣上驾崩,阉党伏诛,信王自缢,一连串的大事集中在一起发生,却因为朝堂保持着稳定的缘故,整个京师,乃至于整个大明帝国两京十三省,都像是只震动了一下那样,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随着原礼部尚书来宗道入阁,拥立新帝的事,就成了内阁最为要紧的事。朝廷的一应事务,就全部由六部在推动。
夜已深,位于承天门外的六部衙门,却仍旧灯火通明。各部尚书,左右侍郎,都还在这里挑灯夜战,其他人不敢擅自离开回府。
更何况,太师,锦衣卫都指挥使罗飞羽大人,也还在这里待着,大家就更是不敢回家。
这段时间,罗飞羽每天从早到晚,都泡在六部衙门里。如今,随着了解的深入,罗飞羽不由得哀叹一声,说道:“大明帝国,已经只剩下一个个空架子啊!这要是一艘大船,就是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已经处处都是窟窿,到处都在漏水。”
这里是户部衙门。集中在这里的,就是六部尚书和左右侍郎,以及都察院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子,只是人多地方小,显得有些拥挤。
罗飞羽这么一说,在座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崔呈秀左右一望,情知这个时候,他就必须出声。
“太师,这个愿闻其详。”崔呈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