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郡,安邑城。
卫瓘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拆开一看之后,便知道是曹髦的传信。
书法家之间的默契,自然是心领神会,一眼就能看出门道。
“大量牛羊...铁器...工匠,看来陛下已经在河西立足,倒是不用我再担心了。
我只需要将后勤方面供应好,陛下应该很快就能扫平河西,让整个河套之后重新回到汉人治下。”
卫瓘看完信件非常振奋。
河套之地失去已经一百年之久了,一直有胡人在此地盘亘,现在依然呈现出尾大不掉的趋势。
只不过南方蜀吴两国牵扯了大量精力,加之胡人归附时间较长,朝廷便一直没有对胡人用兵。
河套地区是天然的养马场,最好的养马场,没有之一。
黄河百害,唯利一套,这里的水草丰美异常,西凉和辽东都比不了。
卫瓘稍作沉吟,便提笔挥毫,写了一封奏折,一封密信。
奏折是给司马昭的,密信是给钟会的。
通商河西的事情,司马昭不一定愿意拿出铁器作为交易代价,必须得让钟会在一旁劝说一番,想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反正钟会有把柄在手,就算不帮忙,也不会坏事。
......
肤施城。
曹髦看着全须全影回来的毌丘良,非常地满意。
“看来已经骗过刘豹了,以后能和南匈奴继续交易了。”
“陛下,骗没骗过不知道,但刘豹邀请咱们一起讨伐羌胡人。”
毌丘良老实答道。
“哦?有点意思,果然是人老成精啊,懂得顺势而为。你如何回复他的?”
曹髦饶有兴趣地问道。
“微臣不敢擅作主张,不过给刘豹留了一个念想,现在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曹髦微微颔首,对毌丘良的处理方式比较满意。
“派人过去告诉刘豹,结盟的事情答应了,咱们出兵三千人。
地盘都是刘豹的,俘虏奴隶都是咱们的,至于缴获的财物,到时候再说。”
曹髦现在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人手,没有大量的兵力,不可能扳倒司马昭。
夺取政权,说到底最后还是要靠武装夺取,其他的都是虚的。
“陛下,咱们只出动这么一点人手,对方会答应吗?”
毌丘良迟疑道。
“那怎么办?你给朕凭空变出来一些?”曹髦没好气地说道。“更何况咱们出力少,要的东西也少,让南匈奴拿大头便是。”
“那如此一来,不就让南匈奴坐大了吗?”
毌丘良忧心忡忡地说道。
“糊涂!咱们兵少,主力当然是南匈奴,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咱们在后边捡便宜就是了,难不成还让朕替他们打工?
滚蛋滚蛋,赶紧去处理你的政务,军务方面就别问了,你也不懂。”
曹髦不耐烦地挥手将毌丘良赶走,啥也不懂,每天在这瞎打听。
毌丘良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离去。
......
洛阳。
钟会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手中信件。
“混账!这个卫瓘真以为拿捏死我了?还有曹髦,当日真是鬼迷心窍了,为何没有点破墙字迹处于他手?一步错,步步错!”
钟会非常烦躁。
虽然可以揭发卫瓘曹髦,但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对方完全可以极限一换一。
眼看伐蜀大事将近,钟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其中,实现自己的野心,他是真不想前功尽弃。
“大人,大将军府来人,请您过府一叙,司马公有事召见。”
仆人来到书房外说道。
“知道了,现在就过去。”钟会不耐烦地答应一声。
“司马昭这个蠢货又有什么事情?什么破事都要来问我,赶快准备伐蜀啊。”
钟会嘴嘀嘀咕咕骂道。
钟会很快收拾妥当,整理好情绪,来到大将军府。
“卑职见过司马公,不知您召卑职前来有何吩咐?”
钟会恭恭敬敬地说道。
“士季来了,快坐吧,主要有件事情要你帮着拿个主意。”
司马昭示意钟会坐下。
“谢司马公。”
钟会再度拜谢之后,这才正襟危坐在一旁,非常有规矩。
“次你推荐卫瓘担任河东太守,果然不错,几个月过去了,河东地面非常安稳。
不但如此,卫瓘还书,要和河西那边通商,表示他在那边有关系,可以为朝廷购置大量的战马的耕牛。”
钟会闻言眼睛一亮,“司马公,这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卫瓘说需要一些粮食酒水,还有少量的铁器,我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铁器流入北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司马昭非常地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