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室的运行通道缓缓打开。
里面走出来的青年正是之前在皇后像拳场和何鲤一起看拳赛的河知云。
“老师,这是您让我重新写的有关这次实验的研究论文。”
河知云从自己背着的防水书包里拿出一叠打印下来的稿子,递给了面前的宁叔。
“干嘛愁眉苦脸的,偷偷去看拳赛我还没罚你,现在好了,拳场都炸没了。”
宁叔接过论文稿子,冷哼一声。
“卧槽?!真的是你。”
何鲤看着眼前的青年,惊讶的指着他说道。
“啊?”
河知云看着穿了一身黑色战衣,根本看不到脸的何鲤,不免有些疑惑。
“你俩认识?”宁叔看了两眼稿子,随后将它放在台面上,“我刚好和你介绍,这两位是我们公司第四组的员工。”
何鲤按下耳机罩上的荧光三角标,黑色的纳米金属逐渐收回设备内。
“我啊,拳赛白银票,五万块,想起来没?”
“卧槽?大哥你竟然也是公司的!卧槽,”河知云抓着何鲤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的回道,“这世界也太特么小了,对了对了,你之前一直没回我消息,最后一场比赛,拳王他到底赢没赢那个死胖子?”
听到这个问题何鲤指了指身旁的蔡慧合。
“我的建议是你直接问他自己。”
“问谁?”
蔡慧合随后也按下了自己战衣上的三角标,将黑色纳米金属收回耳机内。
看着黑色金属下那张逐渐清晰的脸,河知云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眼眶了。
“拳拳拳拳...拳王?!!”
“我没眼花吧,卧槽卧槽,”河知云几乎贴在了蔡慧合身前,“还真是!你是不是狠狠地修理了那个会相扑的死肥仔。”
见到这一幕的宁叔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试验台上的论文开始翻看起来。
目前的状况,看样子是不需要他来介绍了。
何鲤的表情也就像emoji表情包里的流汗黄豆一样。
“咳咳,没打赢那胖子,”蔡慧合有些尴尬地笑笑,“到点儿我就投降了。”
“为什么啊,你的八极拳不是......”
河知云还要絮絮叨叨时,宁时一把揪着他耳朵把他拎到了一边儿。
“你俩先回去吧,执行任务要是战衣哪里损坏了,随时来我这里维修。”
宁叔又叼起了一根烟说道。
“行,那宁叔,我们就先回主城区了。”
何鲤和蔡慧合给宁叔打了声招呼,随后就收起设备准备离开。
“大哥,拳王,我送送你们!”
“........”
九龙区的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在第二天午后才渐渐停住。
因为科技工厂过度开发,不夜城的气候也异化成现在这样多雨的样子,在垃圾佬住的烂泥荒野上,据说时不时还会下极具腐蚀性的酸雨。
12:00
武庙街,关帝庙阁。
昨天回九龙后两人在超信上约好今天先去兰香坊的浮生梨园看场戏,顺带找找戏院里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布置。
好为之后的行动做些准备。
蔡慧合站在庙阁前等候着何鲤,现在已经到了正午,焚香祭拜关圣帝君的香客们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等了七八分钟,才看见何鲤穿着身棕色的肥大格子衫和破洞牛仔裤,头上戴着宁叔给的设备耳机走了过来。
走到蔡慧合面前,何鲤把耳机挂在脖子上问道。
“等多久了。”
“还行,没多久,”蔡慧合揉了揉鼻子,打量着何鲤那身衣服道,“你这啥破衣服,穿的哪个胖子不要的,好好的牛仔裤还整两破洞,千万富翁这么掉价?”
“你懂个锤子,食古不化,这叫oversize,英伦风懂么,别扯淡了,往兰香坊走吧,估摸着还有一小时戏要开场了。”
蔡慧合也没和何鲤较真,颔首问道:“对了,去看戏你票买了没?”
“我从镁团app订的票,真想不到这地方还开通了镁团服务。”
“公款报销?”
“那必须的。”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往南溜达,直奔兰香坊的浮生梨园。
活脱脱两个街溜子。
从武庙街到兰香坊差不多溜达了半个小时。
一进入兰香坊,那股子古街文化气息就扑面而来,就连脚下的地砖都是用的仿古的窑烧砖。
“嚯,看戏的大爷大妈还真是不少。”
穿过吆喝声不断的坊街,俩人来到浮生梨园前,何鲤忍不住感慨道。
只可惜如今的梨园产业逐渐没落,后继无人,等熬走了这批大爷们,只怕是生意会更惨淡。
戏院的红木门口,穿着武生戏袍的少年正在门前检票。
少年面容秀气,男生女相。
此时还未曾画上脸谱妆容,只不过明明是更适合唱小生或是花旦的架子,却套着武生的裰衣。
“爷爷奶奶进去坐,茶水瓜子已经准备好了。”
少年一个人忙的应接不暇,但脸上却仍然挂着笑容,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滴落也顾不得擦。
“你觉得那小鬼会是凶手么?”
检查完戏票后,两人找了自己的位子坐下后,蔡慧合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何鲤道,顺带瞥了一眼门口的少年。
整个戏院上下都是少年在忙前忙后,累的连口茶水都顾不上喝,遇到脾气不好的客人凶他两句,他也依旧赔着笑脸。
安抚好了客人,自己明明委屈的不行却连平复心情的时间都没有,看得着实让人有点儿心疼。
一个唱戏的角儿,却干着跑堂的活儿。
“这小鬼,怎么看怎么不像啊。”
蔡慧合啧啧感叹。
但一旁坐在桃木红漆椅上的何鲤却毫不在意少年的举措,他手里捧着一把瓜子,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边嗑边晃着小腿回道。
“自古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哪知道他这憨厚实诚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怎么能光看皮相妄下定论。”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多少有点儿不近人情。”
“人情?一毛钱都不值,”何鲤冷哼了一声,“我和我师傅被那些所谓的同门师兄弟赶出武当山后,我就再也不相信这些狗屁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上,蔡慧合也不方便再多问下去。
此时,一个画着旦角妆容,身披薄纱青衣的仿生机器人踱着台步到戏台子下,深深鞠躬后提腔道。
“诸位老爷,戏还有十分钟开场。”